一百零九章 流落他國再被困

一百零九章 流落他國再被困

阡嫿睜開眼,雖然意識是清醒的,手腳卻都是麻的。**兩個時辰以後就散去了,醒過來之後,以她的感覺,該是出了尤城,就這樣手腳被綁了整整八天,一路顛簸,只差馬車沒有散架了。

她被蒙著眼,雖說手腳被解開了,穴道卻沒被解開。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坐在了一張大床上,手下的被子質地極好,屋內還熏了香,而這味道,還有些熟悉。

聽著遠處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阡嫿本能地想往後退,奈何動不了。若是她早一點聽力這麼好,一定可以辨別來人,不會像想現在有任人宰割,還不知刀俎是誰。

來人走到她面前,正伸手解著她眼前的黑布,這個味道……

被蒙了太久,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不過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因為他龍袍上的熏香,是李笑允。

「若朕出面請你來,你定是不會前來,不得以才出次下策。」李笑允退了退,站在了她的三步之外,嘴邊掛著亘古不變的笑意,眸中倒多出了幾分懇切來。

請?阡嫿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地笑意。「怎麼說上次在左府,我也算幫了你堂堂萬古皇帝,竟用這個下三濫的手段請你的恩人?」

「恩人?」李笑允可以挑高了幾分聲音,嘴邊的笑意也泛濫開來。

「怎麼?我算不得你的恩人?」

李笑允抱臂,斂起了幾分笑意,「算是。」

不等阡嫿開口,他眸光一沉,「可你別忘了,是你帶朕去的左府。」

明明是他偷偷跟蹤於修,才中了李笑羽的圈套,當真是無恥。

再過一刻鐘,她的穴道便會自行解開,她剛剛聽香斷的細小聲音,幾乎聽得耳口發疼。現在眼前才算清明了,這裡應該是聽雨閣的內室,進了這皇宮,她便是插翅也難逃。

阡嫿抬眸,冷眼看著李笑允,道「你我之間,便不必兜圈子了。」

李笑允拉過一把楠木坐椅,半躺靠在椅背上,抬眸迎上了阡嫿的目光,嘴角的笑意凝了一瞬。

他從來都是睥睨天子,卻生生被她的目光一凜。她變了,這雙原本清冷美極的眼眸,再尋不到往日的驕傲和清雅,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彷彿這世間萬物,在她的眼中,都是死物。

「朕是想請你坐回朕的左相。」李笑允收起笑意,語氣之中,多出了幾分迫人,幾分鄭重。

「我若是不應呢?」阡嫿的眸色深出了幾分,幾許寒若冰乍破,幾許勢如落瀑。

她說這話,便是篤定了李笑允不會殺她。在萬古三年時光,兩年君臣,她雖然從未完全看透過他,卻可以確信一點,他肯費力抓她來,就證明她還有用。

即便是她想錯了,她如今也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李笑允站起身,朝隔門走出了兩步,道:「這由得你,明日此時,你若不為臣。」他別過臉看著她,嘴角一抹冷暖難辨的笑意,「便為妃。」

阡嫿不禁冷笑一聲,斂在眼眸,聽著他走遠。

千秋尤城中,秋風吹落了後院樹枝上,最後的幾片黃葉,徒留空枝在秋風中顫抖。

幽藍開著窗,等在了窗口,飛去易州城和永世城的白鴿,一去六七天,沒有一點迴音,她越來越覺得心中不安。

她不是報答華景帝的恩情嗎?現在不僅成了魏王的心腹,還替莫阡嫿擔憂起來。她對著窗子嘆了一口氣,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啊?

她起身走出門去,見趙朗正坐在樓梯上擦著劍,是他每日帶在身上那把,比起普通的劍要長出一些。這個平日里極少言語的人,手中的白帕在劍刃上擦了一遍又一遍。

「你就一點都不急?」幽藍看著她悠閑的背影,說出的話,不免帶了幾分怒氣。好歹是他的主子,她都坐立不安的,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

「有什麼可急的?我與公主之間只有忠義二字。」說完,他站起身,慢慢將劍收回了劍鞘中,向樓下走出了幾步,道:「若你也等十二年,便會知道這數日,不過眨眼之間。」

幽藍望著他的背影,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前一刻,她還因為他的「不過忠義二字」,而鄙視他的無情,即便是與動物相處久了,都是會有感情的,更何況是人。卻又因為他的「十二年」而觸動。

他沒有錯,像他們這樣不能為自己而活的人,多活一日都是奢侈。

錦皇城中,一輪明月,再滿一點,便是圓月了。輕舞宮的松紅梅開得正盛,一朵朵從花心舒展到花瓣的粉,如同夜色中一雙雙纖細美麗的手,撓得人心頭髮癢。

花心的一點似粉還紅的艷色,讓人不得不多看上幾眼。

聽雨閣的內室中又多出了兩個宮女,算上原本的六個,整整八個。

這兩個宮女抱來了新的被褥,總不能讓她用李笑允的被褥。

阡嫿坐在李笑允剛剛坐過的木椅上,餘光冷冷瞥過那兩個宮女,出出進進,她一旁的水果和點心都剛剛換過,還有幾盤香氣四溢的菜。

這幾日在路上倒是沒有餓著她,她拿起筷子動了幾口,錦皇城的飯菜還是老樣子。這些宮女中,有一兩個見過她的,上前來,一個惠人沒叫出口,又閉上的嘴。

阡嫿倒也看出了她的為難,道:「何事?」

「奴婢準備好了沐浴的水,不知是放桂花,海棠花,還是芙蓉花?」

阡嫿淡聲道:「就放桂花吧。」

「是。」那宮女朝隔門外的宮女遞了個眼色,那宮女便出去了。

須臾,阡嫿在花瓣水中,手腳都是青紫的,那不遠出站著的宮女,見了剛要讓門口的宮女去拿葯,阡嫿擺了擺手。

現在這種程度,她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李笑允讓人準備的衣裙,是絳紫色的百褶裙,不是她厭煩的艷色,這樣的待遇也算是無可挑剔了。

在阡嫿準備就寢的時候,世顏款步走進了隔門。她一身丹紅色綉木芙蓉的宮裙,施著濃淡適宜的妝,每走一步,她頭上的鏤金鳳凰頭冠,都華光搖曳。

她帶著義甲的手中,拿了三朵松紅梅,個三朵盛開的花,卻被她一身的華貴顯得遜色。

「五嫂。」世艷輕輕喚出一聲,一旁的宮女都想她行了個禮,退到了隔門外。

阡嫿看著坐在了床邊的人,眸中一抹似淺而深的笑意,「民女現在可擔不起,貴妃娘娘的一聲五嫂了,娘娘久居深宮,想來還不知道她已是下堂之人。」

世顏捏著花枝的手指一顫,眸中的慌張多於驚色,「五嫂莫不是還在氣世顏,世顏今日便是來請罪的。」她朝幾步外站著的亦玉抬了抬手,道:「去插上。」

她別過頭,沖阡嫿笑笑,「世顏出門的時候。見院中的松紅梅開得正盛,就折了幾枝。」

阡嫿淺淺勾了勾嘴角,「貴妃娘娘有心了。」

「當年的事,是世顏不好,嫂嫂記恨也是應當的。」世顏的眸色中流轉過几絲盼然,卻仍然蓋不住眼中的急躁。

阡嫿不答,若說恨,她還沒有多餘的心來恨她。她怎麼會不明白她的來意,如今她權傾後宮,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

今日今日,她於她,再無當年的情意,卻也不屑於與她較量,不過是想看看,到了現在,她手段如何,還剩下幾分真心罷了。

「嫂嫂,對五哥的情意,世顏比誰都清楚。嫂嫂真的甘心做皇上的妃子?」

阡嫿的眸色一聚,掠過她華美的衣飾,對上她的眼眸,輕笑一聲,「我既是下堂之人,便與穆雲揚,與你,再無瓜葛,我想嫁自然要我說了算。」

世顏倏地站了起來,「你是要與我搶嗎?」她從進了這裡,便如坐針氈,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阡嫿的眸中疏冷略帶笑意,「一個人若足夠強大,是不怕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不是嗎?」

世顏走後,阡嫿便熄了燈,好好睡了一覺。次日過了巳時,她便走出門,走上了聽雨閣的高台上。

她知道這個時辰,李笑允剛剛上早朝,李笑允似乎知道她會出來。將手中的奏摺一合,便萬公宮點了點頭。

便見萬宮宮端過來了兩件衣裳,一件萬古丞相的朝服,一件妃子的宮裙,都是她的尺寸。

李笑允向椅背一倚,一手搭在閱書案上,嘴角一抹慵懶的笑意,「想好了?」

阡嫿沒有什麼表情,眸中寒意依舊,道:「自然。」

「答案。」

阡嫿看著眼前這個頗有興味的人,無害卻又無恥的笑臉,冷聲道:「自然是為臣。」

李笑允笑笑,指了指一旁的木椅,道:「左相,上坐。」

「左相閑來無事,要不幫朕批批奏章?」他說著指了指案上的奏章。

阡嫿無心與他戲笑,坐下來道:「我有一個問題,一個條件。」

李笑允道:「先說條件。」

「我幫你賺夠了千兩黃金,你便還我自由,如何?」

李笑允嘴角的笑意不改,「千兩黃金?多久?」

「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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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室謀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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