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父皇母后
「葉黎.」沐晨喚了她一句.額上滑下黑線.
冒充皇室中人罪名可不輕.沒幾個敢這麼做.況且.面前這兩個.確確實實就是本國太子和二皇子.
「我們尋了姐姐多年.可沒這麼無聊去騙人.」玉梓玄眉頭跳動.頗為無奈地解釋.
玉梓皓哈哈大笑幾聲.一張極其可愛的娃娃臉神采飛揚.明亮的眸子瞧著葉黎:「姐姐.你太可愛了.」
葉黎嘴角輕抽:「你更可愛.」
玉梓皓一樂.還想和葉黎說什麼.一邊的玉梓玄將他攔下.臉色嚴肅而又緊張.看著葉黎:「怎麼樣.可以和我們回宮讓父皇母后辨認嗎.」
葉黎猶豫著.沐晨又從旁低聲說了幾句.她抬眸看向玉梓玄.像是做了很大的決定:「好.」
×××
玉梓玄和玉梓皓幾人沒有馬上動身.而是在沐府住了一晚.
這件事沐晨沒有對沐府兩老說明.第二天葉黎便隨著玉梓玄幾人上了馬車一齊前往玉都.
沐晨本來想跟著去.但是考慮到沐府的事再加上玉梓玄的保證.也就沒了這念頭.而沐府兩老那邊.沐晨自然是去替葉黎解釋的.
他本以為只是救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姑娘.哪知道竟然可能是玉國的公主殿下.雖然震驚.但他還是希望葉黎能真的找到家人.
長話短說.葉黎這邊.在將近十天的趕路下.終於抵達玉國皇宮所在地.玉都.
玉都比起棉城不知大了多少.繁華了多少.坐在馬車內聽著外頭不絕於耳的喧囂聲.葉黎睜開了眼.伸手輕挑起車窗幔簾.外面.一片繁榮的景象.
「這就是玉都呀.」她挑挑秀眉.喃喃.
玉梓皓聽到了.嘴快地回她:「對啊.是不是很熱鬧.」
葉黎仍然輕挑著窗幔.聞言回頭看了玉梓皓一眼.勾唇.點頭.確實.
幾人乘著馬車.很快到了皇宮正門口.放眼望去.巍峨的玉國皇宮屹立在那.給人以一種極大的震懾力.紅牆綠瓦.金碧輝煌.雕樑畫棟.流光溢彩.好不奢華.
意料之中的.馬車被侍衛攔了下來.
因為他們是微服到外面去尋找姐姐.不想太過惹人注意.故而乘坐的馬車也是挺普通的.侍衛不認識.便就攔了下來.
「馬車裡坐的是誰.」侍衛在馬車旁邊沖著車夫喝道.
車夫是玉梓玄的一個暗衛.剛要說話.玉梓玄便已經探出身子去.「是本太子.」
侍衛見是已經離宮許久的玉梓玄.當即和身後另外幾個侍衛唰唰跪下:「參見太子.」
玉梓玄睨了幾人一眼.嗯了一聲.重新坐回馬車內.便聽外頭那侍衛大喊一聲:「是太子殿下.放行.」
馬車順利駛進皇宮正門.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再次停下.葉黎不解.詢問才知這是到了二門.需要下車換成轎攆進宮.
按著規矩做完.幾人便到了皇后的住所坤寧宮外.
下了轎攆.葉黎抬頭瞧著大大的「坤寧宮」三個字.沒來由地心裡緊張.心底什麼東西呼之欲出似的.
像是看出了她的緊張.玉梓玄溫文爾雅地笑了笑.經過這麼些天.他看葉黎的眸光已經不知不覺地變了.變得親切.「別擔心.不用怕.父皇母后就在宮裡了.」
幾天之前他便已經命人先來知會父皇母后.這會子只怕父皇母后也是激動得坐立不安吧.瞧他.也是迫不及待了.風塵僕僕回了宮.衣裳也沒換.徑直領著葉黎到這兒來.
「是啊姐姐.不用怕不用緊張.」玉梓皓亦是上去握住她的手.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便拉著她進去.
坤寧宮內.座上的主位.一男一女兩人端坐在那.臉上的神色是激動.期盼.萬分欣喜的.那便是玉國皇帝玉啟和皇后水芷凝.
此時此刻他們正如玉梓玄所想那樣.坐立不安.滿心都是那個失去多年的女兒.
水芷凝緊張地手心冒汗.咬著唇看了眼一旁的皇帝:「陛下……」
皇帝回看她.微微蒼老卻是有神的眸中含著溫柔.寬慰她道:「放心.」
找了這麼多年了.找錯人是難免的事.他們也是極其害怕又是空歡喜一場.
不多時.溫暖的陽光照射而顯得格外晃眼的殿門口.三個身影齊刷刷進來.中間的身影在兩旁高大身影的襯托下顯得很嬌小.這也讓皇帝皇后的目光定在了她身上.目光灼灼卻又含著莫名的激動.
此時此刻.不小的殿內.幾個人的心紛紛緊張地提了起來.
待到三人走近來.水芷凝差點就要坐不住.站起來了.但僅存的一絲理智還是讓她忍住.
「兒臣見過父皇母后.」玉梓玄和玉梓皓抬眸看向座上的皇帝和水芷凝.喚了一聲.十分尊敬地低了低頭.
皇帝和水芷凝連連點頭.示意兩人不用多禮.眸光卻是直直地定在葉黎身上.不曾移開.
葉黎只覺身上快被人盯出窟窿來了.一顆心像是被人緊緊揪住.有些透不過氣來.心中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感覺愈加泛濫.
她承認.她很緊張.沒來由地緊張激動.
「父皇母后.她便是我們所找到的人.名叫葉黎.」玉梓玄向著皇帝和水芷凝道.
「你將頭抬起來.」出聲的.是皇帝.
「葉黎」.竟是這麼巧么.
葉黎蹙了蹙眉.早看晚看都是看.抬就抬吧.呼了口氣她猛然抬頭.直直望向座上的皇帝和水芷凝.這一看.她徹底怔住了.腦子裡有一瞬的空白.
座上.皇帝一襲明黃色的衣衫顯得很威嚴.身邊隱隱環繞著屬於帝王的壓迫感.五官俊朗.輪廓分明.臉上應是保養得當而皺紋極少.四十幾歲的男人看起來只有三十幾歲.年輕時估計也是個迷倒一片少女的美男子.此刻那雙格外幽深炯神的眸子更是不加掩飾地打在她身上.可是.不知為什麼.皇帝的眸子在觸到她抬起的頭時.竟是瞪得老大.嘴唇微微張開.
而一旁的水芷凝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她的一雙手摳緊了椅子的扶手.像要把扶手捏碎.在看到葉黎的臉時.她唰一下站了起來.胸口處劇烈起伏了下.清明的鳳眸中瞳孔放大.竟是下意識地低喃:「黎兒……」
葉黎的注意力這才被她吸引了去.側眸一看.女人面龐姣好.柳眉鳳眸.眉梢溢出來的是難掩的思念與憂愁.臉上的皺紋也是極少.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美貌.一身大紅色衫裙.襯得身材姣好.沒有一點走樣.與皇帝衣衫上金絲線勾綉出來的金龍不同.女人大紅色的衣衫上繡的是火紅色的鳳凰.象徵了她高貴的地位.
可是.葉黎注意的卻不是這些個東西.而是女人那張臉.那張臉與自己.簡直太像了.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腳步微軟小退了一步.蹙緊眉頭看著座上的水芷凝.輕聲問道:「你認識我.」
水芷凝再沒忍住.兩行淚水自鳳眸中淌下.急切地起身過去.拉住葉黎的手.葉黎嚇了一跳.就聽她急切地失聲道:「黎兒.我是你的母后啊.」
皇帝已經隨著水芷凝起身走過去.見水芷凝有些失控.他摟著她.深沉的眸光含著一絲急切.盯了葉黎片刻.轉向玉梓玄.
玉梓玄瞬間明白.低頭道:「父皇放心.姐姐小時候失蹤時所佩戴的那把純金長命鎖兒臣已經看過.是真的無疑.只是.姐姐背上的胎記嘛.兒臣並不方便……」
他的意思.很明白.皇帝也明白.重新看回葉黎.皇帝微微蒼老的眸子沒了威嚴.含著一絲愧疚和欣喜.「孩子.父皇母后終於找到你了.」
其實.看到葉黎的那刻.他的心裡已經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們的孩子了.天底下大抵再沒有和芷凝長得如此相似的人了.
況且.親情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
但是.葉黎卻不是這樣想.她頗感受驚.從水芷凝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仍是難以置信.「等一下.你們.真的能確定我是你們的女兒.」
她現在沒有了以前的記憶.從前發生了什麼她也不知道.所以她現在極其不安.
皇帝和水芷凝一愣.相視一眼.眼神交流了什麼東西.
「黎兒.」水芷凝淚眼汪汪地看著她.拉起她的手拍了拍.輕聲道:「你與母後進來.」
說著.也不管葉黎答沒答應便將葉黎拉著進去內殿.
外頭三人看著她們進去.相視在一起.齊齊臉色一深.
內殿.水芷凝命令服侍的宮人退出去.她則拉著葉黎坐到一張榻上.鳳眸始終含著淚花.凝視著葉黎.這個幾乎可以肯定是自己女兒的人.
「皇後娘娘……」葉黎喚了她一聲.「您要我進來有何事嗎.」
水芷凝抬袖抹了抹淚花.嘆息一聲.無比慈祥地看她.忽然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一柄銀色小匕首.掰過葉黎的身子.準確地對著她後背某一處劃下去.
「刺啦」一聲.在葉黎還沒做出反應的時候.她的衣裳已經被水芷凝劃開.衣裳下.一個櫻紅色的胎記赫然就在那裡.不偏不倚.整好就是水芷凝下刀的那個位置.可見水芷凝有多熟悉.
「皇後娘娘.你……」葉黎驚駭地轉過頭去.入目的卻是水芷凝的淚眼婆娑以及那滿眼的慈愛.她一時愣了.
「黎兒.把你的長命鎖給我看看.」水芷凝放下小匕首.捂著嘴哽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