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不走

第五十三章 不走

帝君向前傾著身子,陳唐修向後靠着,帝君感覺體內一陣燥熱,索性他直接繞過書案向陳唐修走來。陳唐修全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一時之間竟然忘了逃跑,不斷地向後移著身子,企圖喚醒帝君,「帝君!我是陳唐修……我是個炎人……」

帝君伏下身扣住他的肩膀,一手攔住他的腰,「孤知道……」帝君的眸子在陳唐修白皙的臉上來回的打轉,「可是,孤就是想要你。」說着,帝君輕輕在陳唐修的額上啜了一口。

陳唐修身子一顫,渾身酥軟,「帝君,不可以!」

他陡然爆發功力,然而帝君早有預料,凝冰訣釀出的藍色如絲帶般的真氣繚繞在陳唐修身上,像繩索一般捆着他,讓他使不上半點真氣。帝君的真氣因為溫度極低,冒着白色的雲霧,寒氣逼人,陳唐修只覺得像是墜入冰窖一般,忍不住顫慄著。

「帝君,我冷……」

帝君拂過他的臉,「沒事,一下就好了。」說着,帝君就解開他的衣襟。

他凍得全身哆嗦,一點力氣也用不出,眼睜睜地看着帝君脫去他的衣裳,他只覺得羞辱。

望着帝君,感覺有些不對勁,卻覺不出帝君哪裏不同,莫非,帝君真的看上了自己?

「帝君,你真的喜歡我?」

問完,陳唐修自己也感覺心裏彷彿有了什麼別樣的情感。這些日子在承歡殿,帝君的一言一行都在腦海中浮現出來。

帝君一怔,停了手上的動作,定睛看着陳唐修。

喜歡?

自己喜歡阿修嗎?

不知道,但是他好像傷狂……

「喜歡……」帝君看着他,認真地說。

其實陳唐修和傷狂長得無有半分想像,但帝君卻覺得他們好像就是一人。

陳唐修心裏一顫,咬住嘴唇,雖然是個炎人,可面對帝君這樣的「告白」,他居然動心了。

「那,那我願意給帝君。」

帝君一怔,看他,他卻躲開目光,緊緊地閉上眸子。

帝君心念一動,撤去真氣,控制了自己的溫度,將陳唐修抱了起來,「孤會好好對你的。」

來到床邊,帝君將陳唐修放在床上,解下床幃,脫去陳唐修的衣物,看着陳唐修,陳唐修已滿臉通紅,咬唇道:「帝君,你可要輕點。」

帝君失色一笑,點點頭,「孤會的。」

屋脊上坐着的馬井看着手中佈滿裂痕的玉笛,又看了一眼承歡殿內朦朧的床帳,失神道:「原來這世間竟然有半陰半陽的人。」說完,他忽地一笑,「唉,帝君,是老天不容你,怪不得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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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朝,皇宮,一處密林中。

「我不能跟你走。」墨塵硯低着頭,背過身去。

「塵硯,之前是我不好,你跟我回去,我會好好對你。」千水拉着他。

他抬手一甩,看着千水,「太晚了知道嗎?我就要成親了,娶得是禾國公主,她能助我穩坐江山。」

「那又怎麼樣?你又不喜歡她,你也不想做皇帝。」千水挽起他的手。

他抽出手來,「你怎麼知道我不喜歡?我不是北國人,我對你不過是一時新鮮之感,我還是喜歡女人的。儀碩公主人美心善,與我最般配不過。至於皇位,天下人皆想一得,我為何就不想?」

千水看着他,「你說的不是真的。」

墨塵硯吸了吸鼻子,冷笑道:「就你千水說的是真的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墨塵硯反口一問,千水愣住了。

「我們的孩子……」千水從懷裏掏出一塊兒藍色的冰晶,裏面包裹着一團紅光,紅光之中保護著一株妖姬,是千水和塵硯的孩子。

墨塵硯淡漠地掃過,隨手打翻在地,「少騙我了,男人之間怎麼會有孩子,隨便拿着一塊兒冰就對我說是我的孩子,呵,你當真以為我好騙?」

千水看着地上的凌冰,他數月來將之藏在懷裏生怕有了閃失,沒想到竟然是塵硯——妖姬的親生姮父將他丟在地上。

千水蹲下身,將凌冰撿起來,拂掉其上的塵土,放進懷裏,淡淡地說:「既然如此,就當我從沒來過,祝你幸福。」

墨塵硯一怔,看着千水悵然的背影,他不禁問自己,那真的會是他們的孩子?

可是,就算是,他又能怎麼辦?自己已經答應母後父皇會不日與儀碩公主成親,他與千水,終究是不可能的。

幸福?

離開了你,我怎麼可能幸福。

墨塵硯心裏空落落的,轉身朝宮苑行去,他和千水也只能以背影遙遙相望了吧。

「塵硯!」

忽地,墨塵硯感覺腰上一緊,一個高大的身影將他包裹起來,他的心驟然一緊,「千水……」

「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可這個孩子必須需要你的精血才能成長。等他孕育出來,我可以自己來撫養,求你了,孩子是無辜的。」千水的下巴抵着墨塵硯的肩頭,塵硯的心融化了,他怎麼可以拒絕千水?

「唉。」沉沉嘆息一聲,他掙脫開千水的懷抱,「好吧,需要多久?」

「五個月。」千水激動一笑,捧出凌冰,墨塵硯看着,還是不信這會是一個孩子。

千水見他不解,便給他講了北國的孕子妖姬,又說了千下和帝君冰封孩子的過程,墨塵硯聽得一愣一愣的,看着千水,「那你到大天也很久了,怎麼最近才進宮裏來。」

「這個皇宮有神樹庇護,墨皇的武功深不可測,我幾次想要進來都險些被發現,最後只好收買守宮侍衛才進來。」千水說得鬱悶,北禁城他幾乎來去自如,侍衛們縱然盡忠職守,卻擋不住武功高強。可這大天卻是反的,進宮哪裏需要苦練武功,只需要一擲千金。

墨塵硯點點頭,「難為你了。你把它交給我吧,五個月後你來取。」墨塵硯伸出手,千水猶豫一下,把妖姬放在他手裏,「你真的不跟我走嗎?」

墨塵硯皺起眉頭,「你再說,你就把它拿回去。」

見墨塵硯把妖姬推回來,千水忙推辭道:「不說了,不說了。」

「好了,孩子我留下了,你走吧,五個月後再來,宮裏不安全。」墨塵硯看向別處,「我也該走了。還要去試婚服。」

「婚服……」

千水喃喃一句,看墨塵硯蹙起的眉頭,他忙道:「好吧,我走了。你要是想和我走了,就把這個捏破,我就會來接你。」說着,也不顧墨塵硯拒絕,他就從腰間取出一個白色的玻璃球放在了墨塵硯的手中,徑直飛身而去了。

墨塵硯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愣了半響,不禁問:「你是內疚還是喜歡……」

旋即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當然是因為千水內疚,現在還有了這個孩子,所以他才到大天來找自己的吧?

想到孩子,墨塵硯低頭看向懷裏的妖姬,那透骨的冰涼讓他不禁想起千水在懷裏將這孩子保護了數月,他忽然鼻頭一酸,不管為了什麼,終究還是來了不是嗎?

而且這也是他的孩子啊。

想着,他收好妖姬,手上握著那枚白珠,苦澀地笑了,「走?我還能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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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

馬井輕聲喚著,想把沉吟深思的叟尼喚醒。

叟尼看他一眼,渙散的瞳孔終於焦距在了一起,「照你說得,帝君體內的蠱毒已經開始發作了對吧?」

「嗯。」馬井點點頭,「計劃可能要提前。」

叟尼默不作聲地點點頭,旋即又沉吟,「只是,有些局促了。」

馬井也不由低下頭來,確實,他們還沒有想出對付邪君的辦法,貿然對帝君動手,只怕會得不償失。

「對了,逍遙王最近在做什麼?」叟尼忽然問。

馬井一怔,搖搖頭,「許久沒見了。」

叟尼不禁微眯雙眼,「不正常。」

「那,屬下去查查。」馬井徵詢道。

叟尼點點頭,「他們三個必須在我們的監視之中,一個也不能逃。」

「是。」

「對了,我叫你去查無傷臣的事查的怎麼樣了?他可是嵇康皇子?」叟尼老辣的眼睛盯着馬井,彷彿要看出什麼端倪似的。

馬井心虛地心裏直打鼓,但面不改色地說:「是,不過帝君將他在京城東門斬首示眾了。」

「斬首示眾了?」叟尼眼皮直跳,他沒想到帝君會這麼決絕。

馬井沉重地點點頭,「是,全京城的人都去了。」

「嘶,我倒是小瞧他了。」叟尼眯起眼,「行了,你下去吧。休息兩天趕緊去給我把逍遙王找出來,他可是咱們的大棋。」

「是。」

馬井告退出來,剛繞過走廊,他就忍不住靠在牆上,閉目深吸著氣,帝君斬首無傷臣那日用得是死囚犯瞞天過海,他是知道的。他更知道帝君讓傷狂回嵇康。

只是這一切,他不敢如實稟報。

但如果叟尼發現了他說得是假話,那他剛才就無法活着從那間屋裏走出來。

「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馬井顫抖著嘴唇,兀自喃喃道。

他這一生,都只能苟且地活着。

傷狂,你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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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在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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