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演戲
古月停下了腳步,笑眯眯的對安小顏道：「上仙,到了,」
安小顏看了看眼前的山洞,故作詫異的看向古月,其實她是真的不明白,古月為何要將赫連城關在這裡：「這不是龍長老修鍊的地方么,我倒是也來過那麼一兩次,如何將連城關到這裡來了,」
古月嘆了口氣：「此事便是說來話長了,並不是我有意要將連城這孩子關在這裡,只是這孩子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非要呆在這裡,我一時生氣便讓他就此就不要出來了,我這個人好面子,這孩子又不肯服個軟,就這麼一直僵持著,說來倒也是我的不對,」
安小顏看了古月一眼,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滴水不漏,讓人想怪他也沒有辦法怪他：「連城這孩子啊,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倔了點,今日就讓我進去勸勸這個孩子,讓他給您服個軟,我想這個面子他或許還是能給我的,」
古月倒也是和氣的答應：「那自是再好不過了,沒想到這點小事還要勞煩上仙您費心,」
說實話這二十幾年,他一直講赫連城關在這洞穴之中,無非就是出於對安小顏的恨無處發泄而已,如今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當時沒有殺了他倒是個正確的選擇,如今正好可以利用他跟這位上仙的關係,來幫自己突破瓶頸期,眼前這為上仙雖然只是散仙,可也畢竟是經歷過九龍劫的,傳說中,只有大羅金仙渡劫成神之時才會出現的劫難,雖說是渡劫失敗,但是能將那黑龍扒皮抽筋,想來便並非是等閑之輩,
安小顏搖搖頭：「無妨,不過是小孩子家家鬧脾氣而已,古月掌門就先不要進來了,我先去勸勸這孩子,免得到時候,這孩子又惹得您生氣,」
古月笑著道：「好,好,好,有勞了,」
在安小顏步入山洞之後還是悄悄的跟了上去,說到底他還是只相信他自己的,雖說他並不覺得安小顏有什麼問題,但若不是親眼看見,他恐怕連睡覺都不能安穩吧,
憑藉著安小顏今時今日的修為,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古月跟在自己的身後呢,古月的性格她也還算是了解,不讓他親眼看著,以後他也未必會信得過自己,雖說他信不信,並不影響自己會讓他死的很有節奏,不過若是一開始就讓他知道了,那這個遊戲似乎就有點不好玩了呢,
安小顏看著赫連城那頹廢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心疼,他披散著頭髮,臉上還帶這鬍渣,整個人消瘦了好多,衣衫也沒有以前那麼整潔,若說以前的他讓人如沐春風,那如今的他恐怕如那十八層地獄之中,被每日勞逸,下油鍋的鬼魂吧,
安小顏走到赫連城的身邊蹲了下來,聲音柔和：「二十七年未見而已,你怎麼成了如今這番模樣,你是要丟誰的人啊,」
赫連城聽著安小顏的聲音,頹廢的眸子穆的有了光澤,可當他看見安小顏的面容之時,緊接著皺起了眉頭,這個聲音沒有錯,雖然沉穩了許多,但是他能聽德出事安小顏的,當他看到安小顏的一瞬間,雖然面容盡毀,但是但看眼睛,單單是那麼一個眼神,他就把她認了出來,
只是她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這些年她究竟經歷什麼,自己終究還是太過於無能,自己沒能保住兄弟不說,還讓自己兄弟唯一的徒弟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師父死了,自己竟然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自己的頹廢竟然讓自己這唯一剩下的小師妹,也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他恨,恨自己太過於無能,恨自己太過於懦弱,他還記得自己當初求仙問道,不為長生不死,不為成仙成佛,不為名利雙收,只因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家人死在身邊卻是無能為力,他想要變強,想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可是最終的最終他卻是誰也保護不了,只能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
聽到安小顏的聲音之時,他真的很高興,他有好多話想要跟她說,他還想要她那半諷刺半嘲笑的安慰,只是當他看到安小顏如今的模樣,到了嘴邊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一時之間他只覺得心裡好堵,原本想要抱怨的話,一時間再也說不出口,想要問她這些年來過的如何,可是看她的樣子又如何能夠過的好,
安小顏看著赫連城糾結的模樣,笑了笑,雖然這樣的臉掛上笑容並不好看,但是她知道赫連城不會介意：「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還是被我這副模樣給嚇到了,那我可真的是要心寒了呢,」
赫連城急忙擺手：「不是,不是……」他怎麼會被她嚇到,他不過是心疼她而已,
安小顏藉機對赫連城使了個眼色,赫連城便立馬猜到,古月現在就在不遠處看著二人,這也許就是兄弟之間的默契,不管分開多久,不論對方變成什麼模樣,總能一眼就認出對方,一個細小的動作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對方想要表達什麼,
安小顏的聲音依舊溫柔：「行啦,好孩子,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你師父離開了這麼久,我才過來看你,你不會怪我吧,」
赫連城看著安小顏,對於兄弟之間他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懷疑：「我知道,你一定是有什麼事情,」
安小顏笑笑,有些愧疚,說實話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一切會對赫連城的影響這麼大,若不是今日為了打探師父的下落來到這凌霄派,她竟然沒有想到赫連城,可赫連城卻是如此的相信自己：「謝謝你,能這麼相信我,不過不要以為這樣我就不會訓你了,」
赫連城立馬配合道：「我有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訓我,」
安小顏立馬變得嚴厲：「沒有做錯什麼怎麼會被關在這裡,」
赫連城：「那是因為,古月他……」
安小顏：「他對也好,不對也罷,他都是你的師叔,是你的長輩,說什麼也不應該跟長輩置氣,一會跟我出去,給古月掌門道個歉,服個軟,這事就算是完了,」
赫連城：「我不要,」
安小顏：「你現在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連我的話都不聽了,你是打算要一輩子呆在這裡,待到死么,」
赫連城立馬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不說話,散落的頭髮蓋住了他的臉,看著像是委屈至極的模樣,身體甚至還有些抽搐,實際上凌亂的頭髮下擋住的那張臉,是在笑,是在笑到抽搐,他從來都知道安小顏會演,卻不想,安小顏能夠演的那麼逼真,
安小顏雙手抱胸,無奈的嘆息,表面上是在嘆息和赫連城如此不懂事,實際上卻是對赫連城這種偷笑的行為感到不恥,等著赫連城笑的差不多了,安小顏無奈的走上前去：「哭完了,」
赫連城依舊沒有抬起頭,不得不說他真的是太佩服安小顏了,面對這麼好笑的事情,她怎麼就能這麼無動於衷呢,
安小顏拉起赫連城的手向山洞外走去：「行了,去跟你師叔道個歉,服個軟,以後就跟著我修行吧,」
古月看著安小顏要出來,早早的回到洞口,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站在那裡,
安小顏剛一出洞口,不等古月說話便道：「連城,給你古月師叔道個歉,」
赫連城不情不願的,從牙縫裡擠出了這麼幾個字：「師叔,我錯了,」
又不等古月說話,安小顏又是一聲怒吼：「你是不是沒吃飯啊,你特么這蚊子哼哼聲是道歉么,誰聽的見啊,」
果然,不出安小顏所料,古月為了在自己面前表現出掌門人的風範道：「上仙,既然這孩子都已經道歉了,你也就不要這麼較真了,孩子畢竟是孩子,」
安小顏故作猶豫了一會道：「行吧,今天看在古月掌門的份上我就不教育你了,自己好好反省,」
赫連城依舊是低著頭不說話,估計這回是要笑抽過去的節奏,
安小顏看著赫連這幅不爭氣的模樣,不由的再一次嘆氣：「哎,真是讓古月長老笑話了,如今這連城我就帶走了,他日若是長老有事,來迷之森林找我便好,今日便告辭了,」
安小顏說完便跟赫連城一前一後想要離開,那古月立馬笑容滿面的看著安小顏：「上仙何必這麼著急,若是不嫌棄大可在我這凌雲山上住個幾日,」
安小顏依舊禮貌道：「謝謝古月掌門好意了,只是我還有些別的事情需要處理,不過掌門大可放心,等你劫難到來只是,我定會過來相助,想來也就是這幾個月的事了,還請掌門有個心理準備,」
……
……
兩人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離開了凌雲山,安小顏帶著赫連城,隨便找了家店,讓人給赫連城從新梳洗了下,這樣看看總算是有點人的模樣了,
安小顏看著到現在還止不住笑的赫連城,真的有一種想要大嘴巴子抽死他的感覺：「你特么還笑起來沒完沒了是吧,笑點有那麼低么,趕緊弄好了,陪我去趟東華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