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公堂判決

第五十六章 公堂判決

不過一夜的功夫跪在堂下的駱全卻像老了十歲般,蓬頭亂髮臉色青白神情恍惚,李秀看了差點哭嚎出來,駱良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低聲喝道,「閉嘴!」

公堂上的師爺若有若無地瞟了眼駱李氏,清了清喉嚨壓沉了嗓音道,「把被害人抬上來。」幾個衙役排列走向後堂,片刻之後抬出一具蓋著白麻布的女性屍體走到公堂下放著。

白麻布下的人就是李寡婦了,那李寡婦的老娘一見到屍體便大聲哭號撲了上去,「我可憐的女兒啊!」

「肅靜肅靜!」正欲開口說話的縣官皺起眉頭看向堂下的婦人,哭聲都要掀翻了屋子他不高興地拍了拍驚堂木,「堂下老婦,公堂之上你如此喧嘩置本官於何地?若再不停下來本官就先打你十個板子回頭你再哭去。」

那老娘們的家人趕忙上前來拉回她,一邊向縣官求饒一邊低聲勸慰道,「舅母這是公堂不得這般放肆。」

「舅母,先別激動,縣官大人明白是非定會為妹妹討回公道。」旁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勸慰道。

旁邊的駱家人聽了才知道這不是李寡婦的兄弟,而是李寡婦娘家嫁出去的親戚,劉鳳梅眼睛轉了轉想想也是。

那李寡婦夫家人和娘家人早都死光了,現下就剩一個老娘也不怎麼和她來往,怎麼突然人一死就來了這麼多人。

常花朵昨天哭了一整夜,現下兩個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這殺人是要償命的若駱全罪名落實了自己不也成了寡婦?那自己可憐的勇兒可怎麼辦。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頭的常花朵完全沒注意到前頭師爺在說什麼,只是忽然間周圍聲音靜了下來她才注意到不對勁抬頭看去。

仵作抄手站在一旁,而師爺則是微眯著眼雙手背在身後,看看駱家人再看看李寡婦家人,常花朵茫然了會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縣官和師爺說了什麼?

李秀哽了下,眼睛瞪得快凸出來張了張嘴說不出來半句話,縣官瞅了眼他們表情有些不耐煩,「怎麼?對本官這個判決結果不滿意?」

堂下的駱全則是臉一灰直接暈死了過去,常花朵滿眸惶恐地看著他們不知剛才自己錯過了什麼,直到縣官大人拍了拍驚堂木說退堂她才軟這腿想站起來。

前頭的駱全被上前來的衙役給拉起來神情木然腳步獃滯地隨著他們往後堂走去,李秀按捺不住了直起身子向駱全伸出雙手眼淚如泉湧般噴了出來,「我兒啊!!」

駱全似是被這話點醒了神智,腳下一頓回頭看向駱家人一直木木的眼神終於有了些神采,他試圖想向他們這邊跑過來,可是旁邊兩隻剛硬的胳膊鉗制住了駱全的舉動。

駱全喉嚨裡頭發出了「嗬嗬」的聲音,直直地瞪著駱家人的方向跺了跺腳眼睛越瞪越大嘴一張終是能喊出來了,極其慘烈的呼聲,「爹!娘!救我啊!救我啊!我不想坐牢!」

聽著這呼聲李秀心頭一梗,一聲大哭哽在喉嚨就這麼暈死了過去,駱家幾人頓時慌成一片,而那邊李寡婦的老娘親也是撲到了李寡婦屍體上嚎啕大哭著。

公堂之上一時亂糟糟的,縣官大人煩怒的表情十分明顯似是想發火,但在師爺示意的目光下到底是忍了下來一甩袖子重重地哼了聲離開了公堂。

常花朵茫然地看著丈夫被衙役拖走了,再看看暈死過去的婆婆和滿屋子的哭聲,白著臉哆嗦著兩片刻薄的薄唇上前,腿一軟跪在了駱良身邊伸手拉了拉老人家的衣擺,「爹啊……就就二郎吧。」

這時的常花朵早已不見平日那般尖酸刻薄的樣子了,滿臉的惶恐無措,她現下是清楚的知道如若駱全真當帶不出來了以後日子苦的就是她們母子二人。

沈妙雲那鮮活的例子就在擺在眼前,常花朵是萬萬不想淪落到她那般地步的,駱全雖然混但好歹是活著家裡頭有個男人在和沒男人的情況是截然不同的。

現下常花朵懊悔之極剛才自己的走神不知剛才縣官到底是判了個什麼情況,但從駱全沒被當庭釋放反而被衙役帶了回去,她也知道若不是償命那便是坐牢獄了。

當下這牢一旦進去了誰敢保證到時候還能活著出來,駱良也是一陣愁苦絕望,懷抱著暈死的妻子身旁的哀求的兒媳,一時間腦袋陣陣嗡響,二兒子被拖下去的哭喊聲還繞在耳畔回絕不去。

駱良覺得頭有點昏沉,正想讓大兒子過來幫忙扶一下他娘,頭上忽然籠罩了層陰影他抬頭一看是笑眯眯的師爺。

「這位老爹,本朝律法擺在這裡大人這麼判決也是公正嚴明沒有絲毫差錯,現下那婦人確實是死了,但也不是你兒子故意害死的人。」

師爺眸底狡詐的精光稍縱即逝,抬起寬大的袖子掩了下臉瞟了下李寡婦那邊的方向,壓低了聲音對駱良道,「本朝律法不可違免,但人情是可以講通的,大人有大人的難處公正嚴明是必須得做到。」

「但他看你們這一家子也是覺得可憐,若老爹真想救兒子也不是沒法子,你隨我過來後頭我同你說說辦法。」

師爺的這話讓駱良眼中有了一絲亮光,回頭對兒子道,「你且先照顧著你娘,我隨師爺過去看看。」

相對於縣上衙門的熱鬧駱含煙家中可平靜許多了。

現下駱全的情況在向山村中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隨處都是人在議論這件事,他們甚至不用費心思去打聽便能得知事情的始末。

說到底這件事是沒人同情駱全和那死去的李寡婦的,大家更是帶著一種曖昧新奇的態度討論這件事。

一個寡婦死在一個壯年男子的床上,其中的彎彎曲曲自然是大家豐富臆想的內容,那李寡婦向來放蕩不守婦道,喪夫這麼多年早就不知勾搭了多少男子。

她夫家這邊的人都死光了,自己連個孩子都沒有而娘家那頭也是早已不來往了,李寡婦生得有幾分姿色,身材豐腴性格又潑辣旁人若是沒事是萬萬不想惹的母老虎。

平日里眾人對她所作所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不去搭理,現下死了到是成了大家全然不避諱津津樂道的話題。

一個寡婦和駱全顛鸞倒鳳之後死了,駱含煙咂吧咂吧嘴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駱全那玩意兒怎麼可能還能用?

第二件是,幸好自己分出族譜的事情提得不然現下這事情她們也會被攪進去。

聽到這事的前因後果后沈妙雲便不再提這事了,一來這種事她不好多置詞,而來這也不是她關心得了的事情。

新納的兩雙繡花鞋都做好了,沈妙雲唯一擅長的便是這一手好綉工,做出來的鞋子針腳細密妥帖,穿起來又舒服又漂亮。

駱含煙在成衣鋪老闆那裡走了幾回后便將自家娘親的這門手藝推薦給了老闆,有了前面客棧老闆那裡的拋磚引玉后,駱含煙這回學聰明了。

帶著自己家娘親做的一雙女鞋到了成衣鋪同老闆講道這雙鞋免費送給老闆,之前她就打聽清楚了,老闆兩個兒子一個成婚了,一個十歲,這雙鞋贈與他當然不是讓他拿回去給小孩穿的,至於夫人那邊這雙粉面的鞋子肯定不是她的風格。

也沒有公公送媳婦鞋子的道理,駱含煙摸清楚了情況之後拿來這雙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老闆擺在檯面上賣的。

當然她說話的方式不可能那麼直接,當然是要委婉一些的告訴他這雙鞋子是贈與你的,至於要怎麼處置那就是你的事了。

不出駱含煙的意料,過了幾日後她再尋了個借口上成衣鋪買布料子,老闆便藉由說那鞋子當日便被一個上門來的客人看上了,非要買走最後自己只得送予了對方。

兩人互相都沒說老實話,但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老闆又說客人覺得鞋子不錯打算再多買兩雙。

最後駱含煙同老闆達成協議,先擺上幾雙成品在這賣隨後若有人前來訂花樣款式說定了,料子由老闆出她們便賺個手工錢。

老闆是個行道人,怎麼看不出來這鞋子的做工好,這樣不賠本的生意他當然樂意做於是二人很愉快地達成了交易。

現下沈妙雲得了這活能為家裡多添點收入心裡頭也高興,平日里她也沒什麼事情可做家裡不種地也沒養牲口的,人口又不多。

比起在駱家來真真是清閑好命了不止一點,話題轉回到駱全這件事上頭來。

沈妙雲將針扎到棉球上,將用完的棉繩收了起來邊收邊說,「這事……既然不關咱們的事咱們也不去多問了。」

這點駱含煙很贊同,就算駱全被浸豬籠了也跟她們沒關係,「霖兒,娘說得對這事我們就不去打探了,免得惹麻煩上身。」

「好,霖兒知道了。」駱霖搬了椅子過來在沈妙雲身邊坐下,看著她手裡忙活的針線撓撓頭說道,「姐姐,你說二叔能回來嗎?」

駱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捕役,心中好奇,衙門對他來說還是別人口中用來恐嚇小孩的,他腦中有個模糊的一個形象,裡頭可能有冒煙的油鍋有黑著臉的大人,有滿臉嚴肅拿著棍子的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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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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