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畢杏澄超了解好姐妹每次生病就裝死,肯定懶得看醫生也懶得吃藥,索性強硬命令:「煩耶!先去給我看醫生,吃完葯再打給我!我晚點去找你,讓我發現你沒看醫生,還是騙我有吃藥,你就死定了!」

畢杏澄很有魄力地掛掉電話,一回頭看見爾東臣,她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別人家,「哈哈!不好意思,我好姐妹,前幾天去國外參加服裝設計大賽,一回台灣就感冒了,因為大家太熟了,我講話比較不客氣。」

爾東臣但笑不語,聽她講電話的口氣,他完全不懷疑她和來電者的好交情,否則怎會才說怕被傳染感冒,又說要親自檢查對方有沒有乖乖養病?看來她在表達關心這方面,既嘴硬不坦率!

畢杏澄又感到一陣眼花,雖然她沒想過加入社長的親衛隊,但老是在沒有防備之下,正面接收到這種要命的微笑,沒有正常女人的心臟可以負荷這麽強大的電流!

「社長,如果你脾氣稍微強硬一點,不要太溫和,說不定就能減少一點無謂的桃花。」她絕對是出於好心的建議。

「哦,是這樣嗎?」溫和?爾東臣又一次莞爾,原來畢杏澄以為他對主動送上門的那些女孩子和顏悅色,是他脾氣太好,所以,在她眼中,他成了好好先生類型的男人。

是她的想法特別異於常人,還是團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也是相同看法才會前仆後繼?

爾東臣不喜歡使壞,也不認為自己走的是壞男人路線,甚至就是討厭當壞人,才不明白乾脆地推卻蝴蝶圍繞;但是他不屑一顧之餘,卻也半享受着被崇拜,偶爾拿來殺時間的柔性應對,捫心自問,他應該也不能被歸類為好男人。

「啊,不對!」畢杏澄忽然又想到什麽,「你六親不認的時候,桃花好像也沒因次減少。」

「我什麽時候六親不認了?」爾東臣疑惑地挑眉問。

「就是你拿起相機的時候啊!」她一派認真地解釋,然後愛莫能助的望着他,「社長,你天生就是一塊吸力強大的磁鐵,你還是認命吧!」

「呵呵,我想我還蠻認命的了。」什麽跟什麽啊!她現在是在請他節哀嗎?爾東臣極力憋笑,他不想故意營造無辜的形象,也不好意思直截了當糾正她的自以為。

「社長……」畢杏澄突然怯怯地喚。

「怎麽了?」

「那個……我們浪費很多時間聊天了,我現在可以使用這裏的沖洗器材了嗎?」

她竟然說和他聊天是浪費時間!爾東臣一時差點想掏掏耳朵,看自己有沒有聽錯,可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像LED燈一樣,閃著「迫不及待」四個字,提供最佳證明。

等等!她之前說她讀的是什麽系?爾東臣忽然靈光一閃。

他不想傷害無辜的人,假如她真的沒有對他抱存幻想,那麽前兩天他答應好友的那個計劃,也許……

兩天前,社團辦公室內。

「別哭了!」爾東臣一邊整理明天要發給社員的攝影概論,一邊忙得遞衛生紙。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告白的,結果馬上被秒殺,他怎麽可能甘心?」祝昌對哥哥報以同情的眼光。

秒殺……祝亨還沒平復的心靈,因為弟弟毫不修飾的形容又中一箭,當下更面如死灰。

「乖啦!又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失戀而已。」瞧瞧那副彷佛天塌下來的悲愴,爾東臣不覺莞爾。

「失戀……而已?」祝亨抬起眼,幽幽的望着他,「你這傢伙有嘗過失戀的打擊嗎?」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雙胞胎,早幾分鐘出身的老大祝亨,臉部線條和身體硬是比弟弟圓了一倍,辨識度高達百分百。

「呃……好像沒有。」

「那你有資格小看失戀的打擊嗎?」

爾東臣愣了幾秒,摸摸鼻子識相的答:「沒有。」

「哼,不知人間疾苦的傢伙!」在對答中完全佔盡上風,祝亨卻一點也不認為值得驕傲,「壞人!」

爾東臣無言以對,示意一旁的連凱翔幫忙安慰。

「老實說,對方的行為雖然不可取,不過,一刀給你痛快,也好過態度不明讓你懷抱希望,最終更痛苦的失望!」負責接力的連凱翔反倒讓祝亨悲從中來。

「這一刀也太痛了吧!這種風涼話你也說得出口?你也是壞人!」祝亨忿忿指控;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在自家兄弟與好友面前,他不想故作堅強,還是忍不住哽咽。

爾東臣和連凱翔面面相覷,想關心狀況,又怕多嘴再惹他傷心。

「你們都不知道那個葉百合的確很過份,不喜歡我哥就算了,竟然還說她打死也不可能喜歡我哥這種人!」要不是剛才偷偷在一旁目擊全程,祝昌很難相信外表清純可人的女孩,其實很可惡,「她甚至不屑收我哥寫的信,說是她還得拿紙巾擦手很麻煩。」

「的確很過份,拒絕也是一門學問,犯不着踐踏別人的真心嘛!」對方自以為矜貴的行徑,爾東臣也覺得憤慨。

想不到他暗戀多年的對象居然是這種人,祝亨終於忍不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有點令人不敢恭維的凄慘哭相,爾東臣和連凱翔很不忍心,但也差點想安慰他節哀順變。

「乖啦!別哭了,兄弟替你報仇好不好?」連凱翔像哄小孩一般拍拍他的頭,「我們找個人故意和葉百合交往,然後狠狠甩掉她,讓她嘗嘗心碎的滋味!或者想辦法,讓葉百合主動倒追,然後也送她一次狠狠的拒絕,收下她的情書以後,準備濕紙巾擦手給她看!」

「好呀、好呀!」已有八分醉意的祝亨立刻笑開懷,塞給他一瓶剛開好的啤酒,強迫他要乾杯。

「你是在哄他,還是說真的?」爾東臣附在他耳旁悄聲問。

「當然是說真的,難道兄弟的自尊被人丟在地上踩,我們不用幫忙處理一下嗎?給輕易踐踏別人敢情的傢伙一點教訓,我們這也算替天行道。」

「那你這些梗也太爛了,要打擊一個自詡智慧美貌並重的女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擊潰她的自尊;假裝把焦點集中在她身邊某個較不起眼的女孩子身上,讓她感覺被漠視、面子掛不住,比讓她一眼就瞧得出來我們是故意報仇來的高招。」

「雖然你這幾年低調許多,但對付女人的招數還是沒生疏!這招不錯,那就你出馬吧!」打蛇隨棍上,連凱翔順水推舟,撈到出一張嘴就好的工作。

「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是比神還強的爾東臣,這對你而言易如反掌!」祝亨此話一出,祝昌跟着點頭如搗蒜,連凱翔也一副深表贊同。

真是一群馬屁軍團!爾東臣沒好氣地笑。

不過聽到剛剛連凱翔說的「替天行道」,他也開始認真地考慮起來;反正他也很不屑那個葉百合太瞧不起人的態度,而且好友受打擊的模樣,也令他感到萬分同情。

「好吧!兄弟,我挺你!」

想吃清淡點,又難捨棄重口味,因為合她口味的菜並不只一、兩樣,畢杏澄每次來這間複合式茶坊都會經過一番天人交戰。

拿着餐點介紹猶豫良久,她好不容易才下決定,當服務生全部點完餐一後,畢杏澄拿起水杯要喝水時,才發現除了路薇凰之外,「彩虹姐妹幫」其餘成員都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她。

「怎麽了?我臉上沾到什麽了嗎?」她狐疑地摸摸臉頰,而她們還是不作聲,「你們到底幹嘛啊?」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是家裏開徵信社的緣故吧!班寧綠即使輕聲細語,拷問時還是有一股不容小覷的氣勢。

「你真是惦惦吃三碗公啊!」姐妹里向來氣場最強大的項優藍,意味深長的笑就足夠令人心驚。

季央紫似笑非笑什麽也沒說,但她別具深意的凝望,更令畢杏澄毛骨悚然,小紫那雙陰陽眼,不會在她身邊看到什麽東西了吧?

畢杏澄被她們目不轉睛盯得渾身不自在,外加心裏直發毛,她也不敢再開口,只是很無辜地來回看着她們三個。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雖然是姐妹之中最少根筋的,不過八卦的味道,路薇凰壓着一個鼻孔都嗅得到。

「鳳凰,你都不知道你感冒請假的這幾天,發生了一件大事。」項優藍起了個頭,班寧綠立刻默契十足地接下話。

「澄澄她連續一個星期,天天都到爾東臣家裏報到。」

項優藍不忘補充道:「而且是爾東臣親自開車接送喔!」

這兩人是在唱雙簧嗎?畢杏澄皺眉噘嘴、滿頭黑線,「哪有一個星期那麽誇張?我前天載我媽去大賣場買東西耶!」

「所以是六天啰?」路薇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爾東臣……應該是我知道的那個爾東臣吧?肯定是!如果不是校內響噹噹的爾東臣,那還有什麽探討的必要?再說,應該很難找得到和他同名同姓的人。」

「你們冷靜點聽我說,我和他是……」

畢杏澄急於解釋,卻讓正好送來餐點的服務生打斷,服務生才一退開,路薇凰又抓緊拍子發射連珠炮。

「你們是怎麽搭上線的?什麽時候開始的?現在發展到哪個階段?」八卦凰大病出愈,正是元氣滿滿,「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不怕被『東城』的人追殺?還是愛情的力量讓你上刀山、下油鍋都不怕?」

「路薇凰,你還畫什麽衣服?我看你乾脆改行去當記者算了!」畢杏澄忍不住翻了翻大白眼。

「你還好意思說,還不是你有異性、沒人性,什麽都沒跟我們說。」班寧綠沒好氣地睇着她。

耳邊清楚一句「有異性沒人性」,項優藍心頭震了一下,沒來由一陣心虛,她抿抿嘴唇,假裝專心在撥弄小火鍋里的食物,一手不自覺勾弄發尾,一直以來都是齊耳的短髮,在有心留長下,不知不覺也到肩下的長度了……

「你們真的誤會我了!」畢杏澄含冤莫白,一條好好的檸檬魚,被她挾得四分五裂的、慘不忍睹,「我之前去山上拍照,遇到爾東臣和他外公,他外公是攝影界大師級的人物,也是我的偶像;他外公欣賞我的照片,大方提供家裏的設備讓我使用,那爾東臣等於是奉他外公之命,最近我們之間才會有比較多的接觸。」

她長話短說,態度誠懇,但眾人依舊存疑,臉上擺明寫着「不信」。

「所以你每次去他家,他外公也在啰?」真不虧是徵信社的接班人,班寧綠隨便一句話就問到重點。

「呃……剛好出國了。」

「有這麽剛好的事?」從懂事以來看過不下百件案例,班寧綠可不是好呼攏的角色,她的問題很實際。

「真的那麽剛好啦!」

「朝夕相處,日久生情,你對爾東臣難道沒有一點悸動或是特別的情愫?」路薇凰好奇的是人之常情。

小綠和鳳凰今天是怎麽回事,講話怎麽都剛好刺中她?項優藍一瞥眼,不經意對上季央紫莫測高深的微笑,她慌亂地低下頭,假意認真在找尋小火鍋里某樣食物。

「悸動或情愫?」畢杏澄真是服了她滿腦子風花雪月的想像力,「沒有啦!」

「真的……沒有嗎?」令人意外的,這次是季央紫開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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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就愛耍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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