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上香也有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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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便是兩個多月過去了。楊亭這種什麼都不用想,只負責吃了睡,睡了吃的簡單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心。她心情暢快了,身體自然也加快了奔向健康的步伐,她的臉色也隨著已經日漸圓潤隆起的肚皮變得豐潤粉紅起來,看著就是個身子健壯孕味十足的美少婦。

這變化看在眾人眼裡,自然都是歡喜的,最高興的莫過於是大太太。大太太時常念叨著要往城外的遠山寺里的觀音菩薩跟前還願去,楊亭聽了幾次后,便也仗著自己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跟大太太撒嬌吵著要跟著去,只說自己親身去才算是夠虔心感謝菩薩的。

大太太本就疼她,被她纏不過,同時也看她著實是在家裡悶得慌了,就鬆了口說是初一帶上她一起出門。老太太聽說了,便笑道:「既是亭兒也要去燒香,索性我也跟著去拜拜菩薩罷。」回頭看見二太太正在身側,便又道:「老二媳婦也一起去得了,也快入夏了,到了天氣熱的時候更不想出門了,倒不如趁著如今天氣不冷不熱的跟著咱們出門逛逛的好。」

二太太先是推辭道:「我一個寡居的婦道人家,還是少出門的好罷?」話說了出口,她才想起如今楊亭也算是「寡居」,果然看見老太太微微皺了眉頭看她,便忙忙的閉口不說了,只點頭示意自己同意出門了。倒是楊亭自己不在意,笑一笑也就過去了。

於是初一早上早飯過後,楊府裡頭二門預備下一溜兒的馬車和轎子,楊府女眷們幾乎是帶著大群小群的丫鬟們傾巢而出,連大太太也只是留了個喜鵲在家看房子而已。

這還是楊亭穿越以來第一次出門,大太太原本是為她預備的是馬車,老太太卻是堅持馬車顛簸,對於楊亭這孕婦來說不夠安全穩當,硬是給楊亭提升到和大太太二太太這個等級,也安排了一乘四人抬的小轎給她。

楊亭便得意洋洋的自己一個人獨佔了一抬轎子——轎夫還是老太太特意指定的四個家裡使喚慣了的最穩妥的粗使婆子,緊跟著在老太太、大太太以及二太太後頭就出城往那遠山寺去了。

出城門之前,楊亭還有點興緻偷偷掀開轎子上小窗子的窗帘看看外頭的街景,不過這平定州不是什麼繁華的大城市,街上景緻也就那些,看看也就沒什麼意思了。等出了城門上了所謂的官道,楊亭對著那黃塵飛揚的官道一聲嘆息,緊緊壓住了窗帘,寧可悶在轎子里也堅決不和那些灰塵接觸——她辛辛苦苦穿越一場,不是來感受這前生同樣痛恨的煙塵滾滾的!

這時候的楊亭才懂了從前看書裡頭說的什麼洒水相迎是很高的歡迎禮節了,這種遍灑黃土,車來轎往沒停歇的官道,洒水絕對是大工程啊,確實是好大好大的誠意!

好在到了遠山寺的時候,楊亭一看那寺廟的山門即刻就放心了。原來不是所有寺廟都跟前世那邊的電視劇裡頭演的那樣,都窩在山坳山腰那等幽深之處的,這遠山寺就非常善解人意的立在一馬平川的山腳之下。而且這遠山寺的山門寬敞得很,神馬馬車轎子都不用帶停歇的,放下眾人後就一直奔往後院邊牆去等著了,楊亭覺得簡直可以為這遠山寺的大和尚們頒個最貼心服務獎了。

玲瓏下車后就趕緊上來和珍珠兩個一左一右的扶住了楊亭,還特地為她披上了薄披風。楊亭便笑道:「你們姑娘我還沒弱成這種樣子,你們也忒小心了。而今已是晚春,這風吹不壞我的。」

玲瓏卻是皺眉道:「姑娘如今是雙身子的人,多小心些才是正經,還是好好的披著這披風的好。不然一會子家去我就告訴喜鵲姐姐去,姑娘就是得喜鵲姐姐管管才老實。」

眾人聽了,齊齊大笑,連老太太和大太太都笑出了聲。

其實說來也是搞笑,玲瓏和珍珠一個月前才算是能真正獨立接手近身服侍楊亭,此前一直都是喜鵲扔下大太太院子里那攤事來照料楊亭。號稱得了離魂症失憶的楊亭開始比較茫然,後來大概是和喜鵲年齡相仿的緣故,倒是和喜鵲相處融洽,慢慢熟了也就放鬆了起來。這一放鬆,楊亭就不時的露出貪方便貪舒服的原本宅女本性了,不過喜鵲奉了老太太和大太太的「聖旨」,該抓緊的一絲不錯——例如對於楊亭身體的大小諸事,對著楊亭說教不停,愣是把楊亭的壞毛病改了大半過來。

楊亭被折騰得聽見喜鵲的名字就得下意識立正了,故而上到老太太,下到小丫鬟,都知道大姑娘若是又鬧什麼小彆扭了,只要一搬出喜鵲來,包準立治立好!現在看著玲瓏拿喜鵲來擠兌楊亭,人人都是看熱鬧一樣的看待,笑得嘻嘻哈哈的好不歡樂。

正是歡樂之際,那邊山門又來了一隊馬車,老太太的大丫鬟采芹眼尖,看見車子上頭有個「齊」字,便附耳到老太太身旁說了。老太太不由得便皺了眉頭,招手將楊亭叫到跟前來:「今兒初一,廟裡必定是人多的,亭兒還是跟著我妥當些。咱們這就進去觀音殿里還願去。」

楊亭不明所以,不過也沒多想,乖乖的點頭跟著老太太就進了山門。

二太太正要也跟著進去的時候,卻忽而聽見大太太說道:「二弟妹,我且在這兒站一站,你先照顧著老太太和亭兒,我隨後就來。」二太太正想回頭問問怎麼了,她身邊的碧桃趕緊拉拉她的衣擺低聲道:「太太,那新來的是大太太娘家親戚齊家的馬車。」二太太恍然大悟,立即加快了腳步去追前頭的老太太和楊亭,卻是一眼都懶得回頭看了。

齊家的馬車停穩了之後,後頭來了個騎馬的青年,這青年看著不過是年近弱冠,粗一眼看上去打扮華貴,長身玉立,再配上斯文俊秀的五官,端得是個一表人才的大好兒郎。青年先是吩咐後頭車上下來的丫鬟從最前頭那馬車上,扶下來一個看著就弱質芊芊且婦人打扮的年輕女子來。青年又從馬上跳下地來和這女子低聲說了幾句,才將手裡的韁繩交與一旁等待著的僕人們。

這青年,就是楊亭的前任未婚夫,齊家三公子齊煥了。齊煥安排了這一通之後,才注意到山門那邊還有個正目不轉睛看著他這邊的夫人。齊煥自父母強行為自己退親並另娶陳家小姐后,就對於自已那沒緣分的前岳父岳母都有些怕了,此時偏生又避不開,只得上前兩步訕訕笑著打招呼道:「鄭姨娘,今兒好巧,姨娘也是來這遠山寺燒香呢?」

大太太見著他,卻是一點笑意沒有,只冷冷道:「齊三公子也帶著少夫人來燒香么?齊三公子而今也算是官家親眷了,這聲姨娘,我卻是受不起了。我楊家已是無爵日久了,怎麼當得起齊三公子這一聲姨娘?況且齊三公子不過是我的遠親,若是論起來也過了三代了,還是喊我一聲楊夫人也就夠了。」

齊煥只敢摸摸自己的衣袖了事,並不敢接大太太這種帶骨帶刺的話。

齊煥身側的那位齊少夫人原本不知道大太太什麼身份,只站在一旁觀望,後頭上來服侍她的某個婆子顯然是知道這段舊案的,便湊在她耳邊將前因後果說了。

齊少夫人歷來自視甚高,當了自己是正經官家千金的,聽了婆子說了這事,又看見自家丈夫不敢出頭的苕樣之後,那股子氣簡直是直衝頭頂,她雖然素來身子弱,脾氣卻不小的。於是這齊少夫人便對著大太太冷笑道:「楊夫人,您怎麼說也算得上是我家夫君的長輩呢,他喊你一聲姨娘也算是懂規矩的,你又何必說那麼些話來?」

大太太也冷笑回道:「長輩這二字么,半年前我還能當之無愧的,可如今卻不是這等說法了。你家這夫君,自他與我家大姑娘退婚後,便也不再是我的後輩了。」大太太說著看一眼明顯局促不安的齊煥,故意在話語里放多了兩分存心噁心眼前這一對小夫妻,「說起退親這事兒來,我們家大姑娘可是還得感激齊三公子呢。當初她病著(楊家對外不好說自家姑娘被賊人掠去,只說是病了)的時候,齊家來退親,這親倒是也退得好了,這才讓我們家大姑娘另覓了良婿,也讓齊三公子另覓了這助益良多的好泰山。而今我們大姑娘過些時日都要當娘了……在這子嗣上頭,齊三公子也要和少夫人多努力才是。」

一下子被戳中了軟肋的齊少夫人頓時找不出話來應對,大太太趁著他們愣在原地的時候,心情大好的用眼角飛兩枚白眼過去,也不管她這一番話會不會攪起來齊三公子家裡的渾水來,便施施然的帶著自己的丫鬟百靈就進了山門,也往觀音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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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包子也能有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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