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無法做到

原本呢，殷子軒還覺得，就算自己的一番肺腑之言，不會讓這丫頭當即就激動的點頭。也不該是這樣，回絕的這麼快、這麼斬釘截鐵、這麼的堅決。

堅決的，讓殷子軒都覺得心理上有些承受不了！

「這有什麼敢不敢承認的，我雖然對你動過長相廝守的念頭，可是，也只是那麼想想而已。因為，你根本就不符合我的擇偶條件。就算你身份高貴，你相貌好、又如何呢？

原本我也想著，你我二人就像以前那樣一直相處下去也是不錯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其實，就算你今個不尋過來，這幾日我也會去找你的。

是你犯規在先，這軒王府我是斷然待不下去了。

不過呢，咱二人之間沒什麼深仇大恨的，就算做不成朋友了，也不算是敵人。所以，我也說不出再見面，如同陌路這句話來。只不過，彼此保持該有的距離，不再干擾到對方的生活，就足夠了。

不管如何，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收留我這麼久。謝謝你長久以來，對我像親人一樣。我也不跟你說，用金銀補償之類的話，那是對咱倆以往感情的侮辱。

我先在這裡祝你，心想事成，萬事如意。」小米坦然的說完，抬腳下地，拖上一雙繡鞋，也不管傻站著那人在想什麼了，拽過床頭搭著的一件外裙，罩了身上。

又走到月夫人的梳妝台前，梳理著自己的頭髮。既然該說的也都說了，那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你，你就當真不給我個機會？你說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的。」殷子軒忽然轉頭不甘心的問到。

小米梳理頭髮的手停頓了一下，慢慢轉身。看著那個一臉幽怨的男人，笑著問他；「什麼條件都能答應？我若是說把你那幾個夫人打發掉，你或許能毫不猶豫的做到。

可是，其他的呢？你能捨得掉王爺的身份？捨得掉西麗國駙馬的身份？我袁小米自問沒有傾城傾國之色，怎麼可能讓王爺您為我捨棄了那麼多？做出那麼大的犧牲？

軒王爺，拜託您冷靜冷靜再開口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刁難你，一起相處都快要兩年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是很清楚的啊，對不對？

再者說了，我現在跟那個勤王爺還有個什麼狗屁婚約呢。你現在來這麼一出。你不是給自己添堵么？你那個做皇上的爹會怎麼看你？這些你都想過沒有啊？二十多歲的人了，應該不是這麼毛躁的吧？

平日里看你也算是個沉穩的，現在是怎麼了？去了西麗國一趟，就變了性子么？」不管怎麼說。反正小米了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裡有煩躁。也有心疼。

他之前的表白，自己也不是沒有聽進去的。但是，她選擇狠下心來拒絕他。因為，小米知道。這樣對他還是對自己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

「你問我敢不敢承認，我承認了。現在我問你。真的能做到我提出的條件么？能么？」小米見他不語，狠下心來質問著。越是煩躁。原本就亂糟糟的頭髮越是梳理不通順，拽得頭皮生疼，索性扔了木梳。

起身到衣櫃那邊翻出一件斗篷來披上，拉了帽子把頭遮住，伸手攏了披風往外走去。

殷子軒被她問的啞口無言，上前一步攔在她面前，他知道她這一走，很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做不到，就莫要攔著我，你攔得住我一時，攔得住我一世么？」小米仰頭質問。

「小米，你給我時間，你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殷子軒很慌亂，又很著急的問。

「固執？我若是沒有這份固執，現如今還在雲嶺鎮呢，怎麼會跑到京城來？」小米笑著問。

殷子軒被她的笑，刺的眼睛發疼。也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她不是這麼固執的話，自己又怎麼會有緣與她相識呢？

「別想那麼多了，就做你的軒王爺吧，事情也就沒那麼麻煩了。」小米邊說著，邊繞開他走了出去。

殷子軒看著她的後背，想伸手去抓，卻停在半空中未動。她要的自己給不了，做不到，那有什麼資格強迫她留下？

院子里，一邊站著的是風語他們幾個，另一邊是月夫人和她的幾個婢女。空格婢女中只有一個知道小米姑娘住在主子這裡，其他人都不知情。

因為最近主子心情不太好，說想清靜，就沒讓她們進去伺候過。

就說王爺怎麼忽然來這院子了，原來，王爺瘋狂尋找的人就躲在這裡啊！夫人膽子可真大啊，明知道她在這裡，怎麼不早點去跟王爺稟報呢？多好的機會啊。

難不成，這小米姑娘也是今個才過來的？夜裡吧，不然怎麼誰都沒有注意到呢？

風語他們見小米一個人走出來的，都擔心的往她身後張望，也沒人敢伸手攔她。

眼瞅著小米就要走出如月苑的門了，如月夫人也沒見到王爺出來，不知道王爺跟這小米姑娘在裡面都說了些什麼。興許就沒幫自己討要解藥吧？

「小米姑娘，我的解藥。」月夫人著急的追上前，心虛的討要著。

小米停下腳步，回頭看了月夫人一眼，冷冷的扔下一句話；「是你不守信用跑去告了密的，你覺得我會給你解藥么？我是那麼的信任你呢，可是你呢？哼。」

說完，小米轉頭就走。

啊，這可怎麼辦啊？如月夫人不敢上前拽人啊，那位就算跟王爺鬧崩了，也是鍾尚書的寶貝女兒，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啊。她腿一軟，就癱坐在地上，最後的希望就寄托在王爺的身上了。

小米出了如月苑，直接往雅蘭居走。不然，真的這樣子到外面去？一路上，看見幾個婢女在探頭探腦的。心知是茹夫人那幾個女人的人，也懶得理會。

一跨進雅蘭居的門，就把閔伯嚇了一跳。

「小米姑娘，你到底跑哪兒去了？大家找你，都快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了。」廚房裡走出來的徐大廚，認出是小米后，跑過來問。

「沒什麼。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而已。徐叔你忙吧。我還有事。」小米努力的讓自己對徐大廚笑著說話。

再抬頭就看見紅寶跑過來，眼睛紅腫著瞅著自己。

「小米姑娘，餓了吧。想吃點什麼，我立馬給你做去。」徐大廚不清楚小米跟王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也知道那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事兒。

但是，他覺得自己能為這姑娘做的。就是好吃的飯菜了。

「先別麻煩了，我不在這裡吃的。」小米說完。鼻子一酸再也說不出旁的，邁開腳步往自己的木樓走去，紅寶趕緊的轉身跟了進去。

「紅寶姐姐，麻煩你幫我準備洗浴的水好不好。我想洗個澡。」進了木樓，小米輕聲的對身後的人說到。

「好，好。我這就去準備，姑娘你稍等。」紅寶用袖子拭去已經淌下的眼淚。忙不迭的答應著跑了出去。

這會兒功夫，小米慢慢的在櫥櫃里找衣裙，繡鞋布襪。

很快的，紅寶拎了熱水回來，倒進浴桶調好水溫，還往裡面放了小米喜歡的乾花瓣，然後才招呼小米可以了。

小米進了浴桶，紅寶過來幫她清洗頭髮，她也沒有拒絕。七天了，其實她也是身心疲憊的。閉上眼睛泡在水中，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小米姑娘啊，王爺他，他找不到你都快瘋了。」好一會兒，紅寶才鼓起勇氣，說了這麼一句。

儘管不清楚王爺跟小米之間發生了什麼，卻也知道不會是好事。

「紅寶姐姐，你好好的留在這裡吧，王爺他不會把你調出去的。」小米錯開話題說到。她知道紅寶在替自己擔心，也知道，若是自己開口跟殷子軒要了紅寶，他不會不答應。

可是，自己今後要面對的事情也是一大堆，小米不確定紅寶跟著自己會更好，因此也不敢說帶紅寶離開。

「小米姑娘，王爺對你那麼好，你說什麼他都會答應的，求求你，帶我一起走吧，我會好好做事兒的。」紅寶用棉巾包了小米的頭髮，往地上一跪，哭著懇求。

這幾天，紅寶也沒閑著，一邊擔心著小米，一邊胡思亂想著。她覺得，小米姑娘若是跟王爺倆人鬧僵的話，這裡是肯定不會再來了。再說了，小米姑娘一旦成了勤王妃，那就更不會往這邊走了。

她覺得，還是跟著小米身邊的好。

「紅寶姐姐，有什麼話你趕緊給我起來說，你比我大，卻要跪我，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這樣的，你考慮過我的感受么？」小米聽見紅寶說話，睜眼沒找到人，趴在浴桶上往外看，才知道她跪著呢，無力的在浴桶里說到。

紅寶扶著浴桶，趕緊站起身，可憐兮兮的瞅著小米哭。

「姑娘，你就跟王爺說說，要了我吧。」紅寶不敢說自己留下害怕，不是怕王爺，是怕他日嫁進來的那位公主。那天去後院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紅玉跟別的婢女說，現在留在王爺身邊伺候是令人羨慕，可是他日歐陽公主嫁進府之後，那可就不一樣了。

言下之意，紅寶再笨也聽出來了。雅蘭居里，婢女是有好幾個，可是，比自己長得美，又識文斷字的紫玉她們都不能近王爺身邊伺候呢。

那麼，歐陽公主嫁進來，肯定是看她這個離王爺最近的丫頭礙眼的。紅寶也清楚，正王妃進府，內宅的事當然就要聽她這位女主子的。

就算公主對自己怎麼樣了，王爺知道了，也不會對公主如何的。王爺絕對不會站出來維護自己的，能讓王爺真心維護的人，只有小米。

若是小米不帶自己走的話，那就只有想辦法，出點錯被王爺趕出雅蘭居，哪怕到馬廄去喂馬，也比繼續留在這雅蘭居安全。所以，她要試一試，為自己爭取一下。

見紅寶這樣求自己，小米的心硬不起來。

「跟著我，不一定安穩的，說不定今後還要遠走他鄉，居無定所呢。我說的話你不要害怕，我的性子就是怕受人管。拘的緊了我不自在，興許這京城就待不下去了。」小米也不瞞著紅寶自己將來的打算。

「我不怕，跟著你討飯都不怕。」紅寶一聽小米的語氣有些鬆動，立馬就保證著。

「紅寶姐姐，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怎麼就把我看的那麼沒用，會混到去沿街乞討的田地啊？」小米被紅寶的話逗笑了。

紅寶也不好意意思起來；「我的意思就是，不管怎麼樣，我就認準你這個主人了，只要讓我跟著，讓我幹什麼都成。這麼多年，都沒有誰像你這樣真心待我好的。」

小米沉默了，她現在有些懂紅寶的意思了，知道她為啥一定要跟著自己了。自己對她的種種，讓她覺得安心，覺得親近溫暖。

就好像，自己貪戀留在殷子軒身邊的原因是一樣的。孤獨的人，都想找一份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溫暖。一旦找到，就不想離開。

「我不能馬上答應你，但是我答應你會好好考慮下，我最近心很亂，你知道的。」小米決定了，既然紅寶想跟著自己，而自己也喜歡這姑娘，那也不是不能考慮的事兒。

「好，好，我知道的，我懂的。」紅寶立馬破涕為笑。

「明明我比你小好幾歲呢，你怎麼就能如此信賴我呢？」小米納悶兒的問。

「年紀打小又代表不了什麼，反正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就行了，再說，跟你在一起多有意思啊，整天開開心心的。」紅寶現在安心了不少，實話實說著。

其實，小米最吸引她的，是因為小米把她當人看，而不是當下人，婢女。這一點，即便小米成了鍾家的千金小姐，對她的態度也仍舊沒有變化。

「你先不要高興的太早，等我把自己的麻煩事兒處理好了，再找他要你，成不成的還不一定呢。」小米給紅寶打著預防針兒。

萬一殷子軒那傢伙，惱了自己，不同意放紅寶，那她也沒轍的。畢竟，紅寶本來就是軒王府的人，自己憑什麼跟人家要人呢？

「姑娘，其實我覺得你做咱王爺的側妃，也好過做那勤王的正王妃呢，咱王爺對你是真的好啊。」紅寶自己的事兒有了著落，心情一好放鬆了下來，就忍不住的發表了下自己的意見。

邊說著，邊輕輕的幫小米擦拭著後背，好奇這七天她怎麼過的，身上竟然能搓出東西來了。

「我不會做勤王妃，也不會做軒王的側妃，你若是想勸我，那還是趁早掐了要跟著我的心思吧。」小米在浴桶里，嘆口氣提醒著。不過，她也知道，紅寶沒有別的意思。

「好好好，我閉嘴，再也不說了。」紅寶嚇得趕緊認錯。

小米在浴桶里，只有搖頭的份兒。等下洗好澡，自己要去哪裡呢？到街上租宅院去？那給鍾家知曉，自己也不得消停啊。可是，鍾家她是真的不想回。

哎，自己該何去何從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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