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愛哭鬼就是愛哭鬼,小時候喜歡哭,長大了還是這麼喜歡哭,永遠改不掉哭泣的毛病,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喜歡哭,難道真的是應了那一句女人是水做的?

笑笑瞠目結舌地看着老闆嘴角綻放如幽蘭的笑容,天吶,天真的變了!她眼睜睜地看着老闆走出徵信社,傻乎乎地打了一通電話給棒子,本該說收工了,結果她卻莫名其妙地說:「變天了。」

那頭的棒子疑惑地看了一眼天空,認真地說:「晴空萬里,不會變。」

覃信開着拉風的跑車,嘴角始終掛着笑,齊琪,沒想到他會再見到她啊。

在他八歲的時候,覃父、覃母帶着他去參加一個親子活動,在那個活動現場,他遇到了齊琪。明明她嬌小極了,可卻有哭不完的眼淚,哭得小朋友都不敢跟她玩,只有他敢,因為他直接將她脖子上的圍巾塞進了她的嘴裏。

她嚇得不敢在他面前哭,一旁的大人也只當他們在開玩笑,沒當一回事。他那時酷跩地威脅她,要是再哭一下,就拿襪子塞她的嘴。

於是那天的活動格外的順利,她乖乖地當他的小尾巴,全程配合他的行動,直到活動結束,他們分開了,覃父、覃母牽着他的手離開,剛走到了門口,就聽到了驚天動地的哭聲。

那時覃父和覃母還調侃他,看看,齊琪小妹妹捨不得他走呢。

只有他心裏明白,她是在歡呼他這個惡魔終於離開了。

他突發奇想地想看看她。

跑車迅速地停在了她的公司樓下,他看了一下手錶,離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下班時間還差五分鐘。

骨節分明的手指敲著方向盤,人潮開始涌動,他的眼睛透過車窗仔細地盯着公司門口來來往往的人,直到十分鐘過去了,人流散了不少,一抹嬌小的人從公司里出來。

雖然照片上的齊琪已經由嬌嫩的小孩長成了漂亮的女生,可小白兔般的單純似乎一直沒有變過啊。一頭柔順的長發,剪得平平的瀏海,乖乖女的穿衣風格,他的目光一下子定在她的身上,是她了,他很確信。

他從小到大記憶好到要爆表,優秀的記憶力讓他能輕而易舉地記住任何事情,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他都能記住,唯一的缺點就是記不住人名。但是陳年舊事裏,他唯一見過最能哭的愛哭鬼,他想忘也忘不了,即便是剛出生的嬰兒或者嬌氣的小孩子也沒有她那麼愛哭。

更何況,愛哭鬼的模樣一直沒有變化,仍舊是一副單蠢的模樣,怪不得被男人騙,她臉上似乎就掛着她很好騙,快來騙她的字樣。

覃信優雅地下了車,突兀的跑車早已吸引了他人的注意力,所以當他下車的時候,挺拔的身高輕易地攫住了旁人的目光。

覃信的外表是優越的,走在路上,他的回頭率起碼有百分之九十,至於剩下的百分之十嘛,要嘛對方視力有問題,要嘛就是心有所屬,或者審美觀不同。

很顯然,齊琪正屬於那百分之十,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徑直地從他的面前走開,目不斜視,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他挑了挑眉,輕佻的眉眼看着齊琪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地勾了起來,嗯,她果然還是這麼傻乎乎的。

他跟在她的後面,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身後多了一個人,跟着她快到一條小巷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烏黑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很有精神。

猝不及防地撞進這雙生機勃勃的眼瞳里,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的眼睛泛著淡淡的水潤,似是浸在水中,美得令人憧憬,這一刻,他承認,她變漂亮了。

她比小時候要漂亮很多,雖然依舊膽怯的模樣,可搭上精緻的五官,她變得生動了,楚楚可憐,很容易挑起男人的憐惜。怪不得她的前男友分了手還想着她,估計是還沒吃到,被迫放掉這隻小羔羊,所以戀戀不忘吧。

可笑的是,放棄了真正的金蛋不要,要了寡婦這個破蛋。如果齊琪一開始就亮出身分,那個男人絕對會跟哈巴狗一樣,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絕對不會背叛。

不過他想,那個男人不會有機會了,寡婦知道了齊琪的真實背景,只會更加用心地遮掩,不會便宜了那個男人。

他揣測著寡婦是一開始是想要齊琪一點顏色看看,現在知道了齊琪的身分,估計是不敢動手了,還要提防齊琪回來搶男人,要忙的事情可多了。

「你幹嘛跟着我?」齊琪兩眼瞪得大大的,粉嫩的小嘴吐出的話既是天真又是幼稚。

他注意力回到她的身上,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忽然玩心大起,他笑得邪魅,「幹什麼?我看你長得不錯……」他一邊說一邊走向齊琪,齊琪的眼睛就像表演什麼叫極限般,不斷地瞪大,瞪得血絲都冒出來了。

齊琪嚇了好大一跳,剛才走在半路的時候,通過商店的玻璃上隱約看到一個男人一直跟着她,她連忙想走到人多的地方,可等她想走的時候,沒有辦法了,在她面前只有巷弄,而且還是一條安靜的巷弄。

覃信伸出手,修長的指尖往上一挑,碰到了她輕柔的下顎,軟軟的、嫩嫩的,很舒服,可下一秒,一抹紅色霧狀體噴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快速地閉上,一股麻辣的熱感襲上眼皮,他不敢睜開眼睛,只能死死地閉上。

天殺的,他竟也有被暗算的時候!他無法相信,可眼睛的疼痛告訴他,他確實被暗算了,還暗算成功了,被他看不起的愛哭鬼給暗算了。

齊琪害怕地握着手裏的辣椒水,這個辣椒水是齊小妹給她防身的,她身上還有齊大哥給的報警鈴、齊二哥給的電擊棒,以及她獨門的哭功。

方才她手忙腳亂地在包里摸了一下,隨便摸到什麼就朝他攻擊了。他像梅超風似的瞎了眼睛,紅腫的眼皮控訴着她的暴力,他看起來更像是受害者。

她應該趁他最弱的時候逃走,可他的樣子好可怕,她腿軟得走不動啊!他閉着眼睛,渾身一股可怕的暴戾氣息從四面八方包圍她,好像要將她給拔毛褪皮,扔進熱鍋里煮一煮……好可怕,她好想哭。

「這位小姐……」他輕輕地開口。

他的聲音偏低,渾厚的男性嗓音跟他變態的氣場完全不符合,她的眼睛撲撲地眨著,思考着是從他的左邊逃走好呢,還是右邊逃走?

「你不認識我了?」他語氣沉重地說。

她認識他?

覃信感覺到一道膽小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徘徊著,她正看着他,她的視線很小心翼翼,讓他有些啼笑皆非,他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她需要這麼怕嗎。

「我不認識你。」須臾,她堅定地說,腳步偷偷地往他的右邊走,右邊的空間比左邊要大。

「齊琪,齊家小姐,從小到大就是一個愛哭鬼……」他洋洋洒洒地說着她的事情。

她正要彎腰的動作一頓,大眼閃過迷茫,很快她回過神,「亂講,我根本不認識你,你不要以為說得出我的事情就……」

一隻大掌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他靠着聲音分辨着她的位置,高大的身影往她身前一站,擋住了她準備離開的方向。

「你幹嘛!」她瞪大眼睛,看着抓着她的手的男人,她的心跳怦怦地響,不是因為他太帥,而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她聞到他身上的辣椒水味道。呃,不知道齊小妹給她的辣椒水裏辣椒和水的比例是多少,從他猙獰的表情上看,好像辣椒的比例還滿高的。

忍着眼睛一陣一陣的辣痛,覃信咬牙切齒地說:「愛哭鬼!」

齊琪小時候很愛哭,但是從小就是家人掌上明珠的她從來不會被嫌棄,除了一個人,她的惡夢。她眯着眼睛,想着很久很久發生的那件事情,她曾經以為是惡夢,真的當是作夢,很快就忘記了,可愛哭鬼三個字勾出了那場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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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婚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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