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我瞧那可不一定,你們方才沒瞅見王妃的神態和眼神嗎?我看她是不打算再窩囊下去,要一振王妃的威儀了。」

「方才她端起架子擺起臉色來,是怪嚇人的。」

「欸,我說你們可別小瞧王妃,她再不受寵,也是當朝太傅的嫡親孫女,婚事還是皇后親自給指的,可雲姍姍的爹不過是個商販,她拿什麼同王妃相比,也是王爺如今還寵著她,等眷寵沒了,她就什麼都不是了。」這名小妾平日里沒少受雲姍姍的氣,說起這話透著一股子幸災樂禍。

其他幾人也同樣看不習慣雲姍姍那跋扈驕蠻的性子。

「可不是,屆時就看王妃敢不敢真辦了她,若王妃真罰了她,那我就服了王妃。」

就在不久之後,奉王府里其他沒來請安的姬妾都各自接獲了消息,得知要被罰兩個月的月例,俱是生氣又驚訝。

當晚,白千量回府後,雲姍姍便馬上來向他告狀,「王爺,王妃竟不由分說的罰了咱們兩個月的月例,您要替咱們作主。」

這事的來龍去脈在白千量回府時,便從王府總管那裡聽說了,他倒沒有不分青紅皂白的袒護她,反問道:「她傳喚你們,你們為何不去?」

「這……」雲姍姍沒料到他會這麼問,一時答不上話。

打從她入府後,得知王妃不受王爺待見,壓根就沒將王妃放在眼裡,對她的傳喚自是置之不理。

奉王府里的一切,白千量自是心知肚明,他雖不待見花蘿,卻也沒苛待過她,可她既然身為奉王妃,卻沒端起王妃該有的威儀,任憑那些姬妾欺到頭上,便是她自個兒愚蠢,沒想到軟弱任人欺了四年的花蘿,居然難得的抬出自個兒的身分,整治了那些姬妾,倒是新鮮。

不過這些後院的事,只要不超出他的容忍範圍,他倒也無意插手,於是他只回了她一句話,「她是奉王妃,有權責罰你們。」

三日後,到了花蘿規定該請安的日子,姬妾們這次來了八、九成,就連庶妃鮑淑儀都來了,只餘下兩個沒來,一個是雲姍姍,另外一個是蔣文琴。

坐在椅子上等候的鮑淑儀,瞥見花蘿從內室走出來,連忙站起身迎接。

其餘姬妾見狀,也不敢怠慢,紛紛跟著站起身。

花蘿坐到首座后,鮑淑儀率著一干姬妾福身向她行禮——

「妾身見過王妃,王妃金安。」

花蘿瞟了鮑淑儀一眼,有些意外她也過來請安,但表面上依舊波瀾不興,只是微微抬手道:「免禮,都坐吧。」

鮑淑儀入門比所有人都還早,據說她跟在白千量身邊已有五、六年之久,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個至今仍受寵的姬妾,她不像雲姍姍那般恃寵而驕,為人謙和,是府裡頭少數幾個在表面上還算尊重她這個王妃的姬妾。

視線在眾人身上轉過一圈后,花蘿問道:「雲姨娘和蔣姨娘怎麼沒來?」

侍立在她身側的紅衣開口稟道:「稟王妃,雲姨娘今早遣了個婆子來說身子不適,無法過來請安,至於蔣姨娘那兒沒來人,奴婢則不知。」

花蘿看向底下的一干姬妾,不緊不慢的道:「三天前我已經說過了,無故不來請安,藐視本王妃者,按規矩打十板子。」說完,她看向青衣吩咐道:「你帶幾個丫鬟婆子過去,把蔣姨娘帶來,杖打十板。」

「是。」青兒欣然領命,領著幾名婆子丫鬟走出院子,執行主子的命令。

見她當真要執行家法,在場的眾姬妾心思各異,但俱是沉默著沒發話。

須臾后,鮑淑儀開口了,卻不是要替蔣文琴求情,而是示好的說道:「我前兩日得了一匹布,覺得這花色甚好,很配王妃,特意拿過來,王妃瞅瞅可喜歡。」說著,她讓隨身侍婢將帶來的那匹布呈了上去。

紅衣上前接過,恭敬的遞到王妃面前。

花蘿見花色十分素雅,頷首道:「妹妹有心了,這花色我甚是喜歡。」她讓紅衣收下,接著又道:「恰好我也備了些小玩意要送給幾位妹妹,來人,把東西拿過去。」

這些首飾是從她陪嫁之物里挑出來的,都是她鮮少配戴之物,先前罰了她們兩個月的月例,這會兒再賞她們一點甜頭,算是恩威並施。

幾名丫鬟分別捧著一隻鋪著錦布的托盤,上頭分別擺放了幾副首飾,每名姬妾都得到了一副,有的是耳環、有的是珠鏈、有的是髮釵。

鮑淑儀面露溫婉的微笑接過。「多謝王妃賞賜。」她笑的時候牽動了嘴角邊的那顆痣,令她清麗的面容添了分嫵媚。

花蘿瞥了眼她嘴邊的痣,心裡暗想,鮑淑儀並非是姬妾中最美艷的,卻是得寵最久的,她不禁有點好奇,也不知她是如何能讓喜新厭舊的白千量數年如一日的寵著她。

她的目光接著徐徐掃過其他姬妾臉上的痣,這些姬妾的痣全都長在嘴角左側,只是位置稍有出入,有的是在左下角,有的偏上。

她心中納悶,不知這白千量為何格外偏愛這嘴角有痣的姑娘,不過各人有各人的心頭所好,她也無意細究。

今後他想寵誰都由著他去寵,她只要過好自個兒的日子就是。

青兒很快便將蔣文琴給帶來,到了王妃跟前,蔣文琴還想分說辯解什麼,但花蘿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讓幾個婆子將她押到外頭去打板子。

「啊、啊、啊——」

聽見外頭傳來蔣文琴痛呼的聲音,坐在屋裡的一干姬妾相覷一眼,心下都隱約明白,以前溫順可欺的王妃當真變了,不再是能任由她們拿捏欺辱的小白兔了。

花蘿緩緩看著這些姬妾的表情,見她們在迎上她的眼神時,不敢再如先前那般輕慢,而是紛紛垂眸斂目,她不自覺勾起一抹冷笑。

她當眾杖打蔣文琴就是要殺雞儆猴,看以後還有誰敢再無視她這個王妃,如今看來,這效果倒是挺不錯的。

待打完蔣文琴的板子后,花蘿揮手讓屋裡的姬妾們散了。

鮑淑儀是最後一個走的,臨走前她刻意說道:「王妃是該好好整治整治府裡頭的姬妾,省得有些不長眼的,連自個兒的身分都忘了。」

花蘿深看她一眼,淡然一笑。「先前是我憊懶怠惰,疏忽了王妃的責任,往後本王妃不會再如此。」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不會傻傻的將鮑淑儀的話當成是好意,她猶記得前生在她死後,鮑淑儀可沒絲毫為她感到不忍,當時鮑淑儀站在她的棺木旁,看向她的屍首時,那表情可是透著一抹嘲諷,甚至用別人聽不到的音量,低聲罵了她一句「蠢貨」,所以她深知鮑淑儀絕非如她表面上這般溫婉。

待鮑淑儀也離去后,花蘿走到窗邊,望著滿園的春色,耳邊傳來雀鳥啾鳴聲,她抬手撥動懸挂在窗前的一隻銅鈴,發出叮鈴鈴的鈴聲。

腳邊忽然有異物蹭著她,她垂眸看了一眼,隨即蹲下身,摸著小黑狗的頭,輕笑道:「大白,往後你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咱們只管在這王府里橫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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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妃振妻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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