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是鮑淑儀,當初就是她暗中放我逃走,還把我偷偷藏起來,也是她讓人把我帶來這裡刺殺花蘿,她定是擔心我殺不死花蘿,這才暗中買兇來殺她。」

先前在王府時,便是鮑淑儀告訴她,她之所以有這般凄慘的下場,都是花蘿一手造成的,是她在王爺跟前搬弄是非,編排了她的不是,才讓她失去王爺的寵愛,鮑淑儀還說,也是花蘿唆使那些姬妾和下人們嘲笑她、欺凌她。

所以她才如此憎恨她,把這一切都算到她頭上。

見雲姍姍供出了鮑淑儀,侍衛連忙將此事稟告花蘿,請示她該如何處置她們兩人。

看著傷重不醒的白千量,花蘿想起先前正是鮑淑儀要求她送她一程,後來在雲姍姍突然竄出來時,也是鮑淑儀拽著她的手讓她沒辦法躲開,之後白千量更為了救她而中箭,仔細回想起這一切,要說此事與鮑淑儀無關,她絕不相信。

她強忍住憤怒,命令道:「把鮑淑儀與雲姍姍關在一塊兒,派人將她們兩人所說的話全都記下來。」待侍衛退下后,她緊緊握住白千量的手,淚流不止的說:「王爺,求您一定要撐過去,別丟下我一個人。」

八日後,即將返回京城的前一夜,花蘿前來關押著鮑淑儀興雲姍姍的地牢。

一看見她,鮑淑儀從牢里的另一頭爬了過來,抬起臉,虛弱的詢問:「王爺的傷勢如何了?」

此刻的她不再如昔日般溫雅娟秀,而是披頭散髮的一身狼狽,這幾日更被雲姍姍朝她臉上撓了好幾下,抓花了她的臉,還有先前被雲姍姍誤傷的臂膀,因沒有得到醫治,也蓄膿腫脹,令她這幾日一直發燒。

同關在一間牢里的雲姍姍譏諷道:「哼,你自個兒都要活不成了,還有心情關心王爺的傷。」

她與鮑淑儀一樣披頭散髮,一臉臟污。她痛恨鮑淑儀先前煽動唆使她,才讓她落到如今這下場,因此這幾日來她沒少對她動手。

花蘿面無表情的看著鮑淑儀,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冷冷的問道:「你當初買兇原是想殺我,結果卻誤傷王爺,如今你可曾後悔?」

這幾日里鮑淑儀與雲姍姍在牢里所說的話,全都被她派的人偷偷給記了下來,包括對雲姍姍承認了買兇之事。

她數日前已將此事上稟,今日宮裡對兩人的處分已經下來了,同時九皇子白千熙也親自前來,要護送白千量回京。

鮑淑儀看向她的目光又嫉又恨。「後悔?你可知這一切全都是因你而起!當年我是因為你才被帶進王府,也是因為你才受到王爺的寵愛,更是因為你而失寵!」

多年來心中的怨恨,她不吐不快。「這些年來我甘願成為你的替身,我以為只要默默守著王爺,終有一天,會得到王爺的真心,可為何你要跟王爺相認?當初王爺以痣認人卻認錯了人,讓我連活著都成了一場笑話!」說完,她掩面痛哭,那哭聲悲切凄厲。

雲姍姍想起自個兒的遭遇,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花蘿默然的閉了閉眼,回頭朝跟隨在她身後的兩名宮女頷首示意。

兩名宮女上前,手裡各捧著一條白綾,其中一名宮女說道:「查雲氏與鮑氏品性不端、殘忍好妒,竟買兇欲殺奉王妃,而誤傷奉王,其心可惡,其罪當誅,奉皇後娘娘懿旨,賜白綾一條。」

聞言,鮑淑儀震愕的止住了哭泣。

雲姍姍則驚恐的看著宮女手中捧著的白綾,尖叫哭喊,「不,我不要死,我不想死!這件事全是鮑淑儀做的,是她,她才該死!」

兩名宮女在同來的侍衛協助下,上前執刑。

花蘿漠然的轉過身,走了出去。

或許她們兩人是有可憐之處,但當初即使在她備受白千量冷落,同時還遭到包括雲姍姍等姬妾的欺凌時,也不曾動過傷人的惡念,可她們卻在她得寵時,想置她於死地,種下惡因,便會得到惡果,這是她們該為自個兒的惡念所付出的代價。

一年後,京城奉王府。

受了箭傷的白千量,雖然熬過來了,但卻一直昏迷不醒。

當初為了能讓他得到更良好的治療,他被送回了京城。在他返抵王府那日,太醫院派出的數名太醫已等在王府里。

然而這一年來,無論太醫們用盡了多少的方法,始終無法喚醒他。

一早,在喂他飲下湯藥之後,花蘿例行為他按揉全身,虎子也在一旁幫忙按捏他的雙腳,以促使他氣血順暢。

半晌后,替他仔細蓋上被褥,花蘿對虎子吩咐道:「夫子差不多到了,你該過去了。」平日里她要照顧白千量,無法再教導虎子,於是特地為他請來了個夫子,等到他十歲時,便能進太學就讀。

「是,義母。」自從義父傷重不醒,虎子稚氣的小臉,笑容也跟著少了很多。

他明白義母很傷心,自己更加乖巧認真的讀書。練武的事也沒落下,清晨醒來便先跟著府中的侍衛練一個時辰的武藝,下午再練一個時辰。

花蘿摸摸他的頭,柔聲道:「你不要擔心,你義父一定會醒來。」這話既是說給虎子聽,也是說給她自個兒聽。她相信他一定會再醒過來,無論要花上多少的時間,她都會等他。

虎子用力的頭點。「嗯。」

在他離開后,花蘿拿著巾子替白千量擦臉擦手,一邊同他閑話家常,「風流成性的九皇弟先前看上了一個姑娘,死活要娶她為皇子妃,可偏偏她只是個農家女,身分不相稱,人家姑娘也不願高攀,躲著九皇弟不願見他,可九皇弟緊追不捨,你道後來怎麼樣了嗎?」

她輕笑一聲,又徑自續道:「後來太子為了成全九皇弟的一片痴心,讓國舅爺認那姑娘為義女,這下一來兩人身分就相配了,下個月兩人便要成親。對了,紅衣也要嫁人了,她要嫁的是你當時為她找來的那些侍衛里的其中一人,本來這婚事早該辦了,不過因為你受傷又貪睡,才拖到這會兒。」

替他擦好了臉,她接著拿起剪子,為他修剪指甲。

「父皇先前為了治頭疾,服下不少長陵天師煉製的丹藥,沒想到那些丹藥裡頭竟摻了少許的毒藥,長陵天師便是利用那些毒藥暫時克制住了父皇的頭痛,可那些毒藥卻因此積在父皇的體內,如今父皇的龍體已積毒難愈,病重得無法上朝,現下朝廷是由太子攝政監國,雖然國事繁忙,太子昨日仍抽空過來探望王爺,我瞧他都清痩不少,九皇弟昨日與太子一塊前來時,還說希望他成親那日,你能醒過來,高高興興的出席喜宴。」

說到這兒,她再也忍不住哽咽了,一雙美眸蓄積著淚水。

大白搖著尾巴走過來,在她腳邊蹭了蹭,似是在安慰她。

花蘿仰起下顎,逼回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她不敢哭,她怕這一哭,便會沒完沒了。

沒有人知道陷入沉眠中的白千量正作著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這一夢就是四年。

在那個夢境里,他並沒有與花蘿相認,花蘿的性子也沒有改變,雲姍姍也未失寵。

在第四年父皇準備移駕避暑行宮時,因為皇后的要求,除了鮑淑儀和雲姍姍,他帶了一直不受他待見的花蘿同去。

有一日,他離開行宮去辦事,九弟興匆匆找來。「八哥,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八哥,我找到了當年救你的那個人。」

「她在哪裡?」他驚訝的急切追問。

「你絕對猜不到,你這幾年來一直在找的那人在哪裡。」白千熙故意賣關子。

他心急的催促,「你快說,她究竟在哪裡?」

白千熙得意的抬眉,公布答案,「她就是花太傅的嫡長孫女。」

他一愣。「花太傅的嫡長孫女……那不就是花蘿嗎?」他沉下臉,不悅的斥道:「千熙,你這是在耍弄八哥嗎?」

白千熙馬上喊冤,「我怎麼敢耍弄八哥,我說的事是千真萬確,你先別急,聽我慢慢說。我前幾日上花太傅那裡,結果要走時,聽見花家的馬夫同幾個小廝在說話,那幾個小廝提起城東鬧鬼的事,那馬夫聽著,也說起幾年前疑似撞鬼的事。」

聽到這兒,他面露不耐的說:「那馬夫撞鬼與這事有何干係?你別盡東拉西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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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妃振妻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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