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009 又一朵小家碧玉
周小虎是個純潔的孩子，偶爾也會跟衙門裡的弟兄們說說黃、段子，可是卻從來都沒碰到女人的，連女人的手都沒有摸過。
如今見一大幫女人朝他撲過來，瞬間眼睛有些發直，那一具具美麗的軀體此刻竟變成了索命的夜叉一樣，張著血紅的嘴唇，咧著磣白磣白的牙齒的大笑，讓周小虎瞬間惶恐地大喊道：「不要，你們不要過來！」
就在周小虎認為自己必被這幫女人「搞」死之前，絕望地閉上眼，卻感覺到身體被什麼一裹，然後帶著他急速地後退，遠離了女人脂粉味包圍的圈了，耳邊傳來一句熟悉的調侃聲：
「嘖嘖，就你這點出息！」
「哇，老大，這些女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周小虎一看到水流雲，就像孩子見到了娘一樣，差點沒親切地直撲她懷裡去，要叫娘親了。
水流雲帶著他掠上了高牆，掠到了下面去。
整一個過程里，沒有看花傾心一眼。
呆憐的美女堆中的國色鮮香的美人兒花老闆，就那樣痴痴地看著她出現，再痴痴地看著「他」救人，最後痴痴地看著「他」帶著那沒意思的小捕快離開，幻想著自己就是那沒用的小捕快，然後偎依在「他」的懷裡，飛過高牆，飛過樹梢，飛過田野，飛上雲端……
「哎！人都走了，姑娘姑娘，回神啦！」
顏兒張開了五指，在花傾心的面前甩了甩。
在美人樓里，只有花傾心才有資格被叫做「姑娘」。
而這一聲「姑娘」，則代表著老闆的意思。
「顏兒，注意你的身份！姑娘的心思，豈是你能隨便猜測的！」花傾心沒說什麼，但是她身後的四名女子，其中一名穿著鵝黃色裙衣的女子微微皺了一下眉，不悅地道。
聞言，顏兒立馬變得顫顫不安。
花傾心一臉陶醉樣地將眼神從那湛藍湛藍的還飄著朵朵白雲的天際上收了回來，蘭花指一捻扇，柳腰一扭，金鳳扇半遮芙蓉嬌顏，低低一笑，對著那鵝黃衣裙的女子道：「好啦，沉魚，別把顏兒給嚇住了。顏兒，還不趕緊回房歇息去！」
「是，顏兒謝姑娘，顏兒告退。」顏兒低著頭，快速離開。
「姑娘也去歇息吧！不是奴婢多嘴，那水捕頭，真的不是姑娘的良人。何況姑娘的年紀……」比水捕頭還要年長三歲呢。
後面的話，沉魚沒有說出來，但是意思，大家都聽得懂了。
「沉魚，姑娘豈是那種人，姑娘這樣做自有姑娘的打算，你就不要多說了。」另一邊銀青色的人嬌嗔地給了沉魚一眼，又朝花傾心努了努嘴，示意姑娘的心情正好，不要說一些讓她不開心的話。
「落雁，沉魚，你們也歇息去吧！」花傾心回到房間，將她們打發走了。
「好，姑娘在房裡歇著，奴婢們這就去叫花容、月貌前來為姑娘守門。」年紀稍長一點的沉魚道。
花傾心有四大貼身美婢，沉魚、落雁、花容、月貌。
這四美婢可不是一般的婢女，而是幫她掌管著美人樓四大部門的四大首領，所有的消息來源，還有買賣渠道，全都收她們一手打理。
她只是在她們都難以拿下主意的時候，做一個最終決策者，平時基本都是不怎麼理事的。
沉魚心性沉穩，做事細緻，管帳；落雁性格開朗，一張巧嘴能說會道，交接消息賣買的任務由她全盤負責；花容能歌善舞，棋琴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幫著美人樓培練人才；月貌的武功相當於當今世上一流高手，平時不怎麼露臉，為她培養了不少的殺手死士。
今日，可真是巧了，全都齊聚了過來。
主要是這幾日，移仙宗的宗主江同一直都逗留在美人樓里，花傾心一見到他就煩，這才召回來了四大得力心腹助手，與她聯手抵抗江同。
沉魚落雁花容月貌四人在武學的修練上各有所長，暗器，毒藥什麼的，全凡沒能拿出檯面上講的，她們基本都精通，在當今這個以男人為尊的社會，還沒有誰能讓她們這幾人吃過虧。
花傾心很信任她們。
她們也相當的死忠。
花容月貌一來，花傾心一直嬌嬌地甜笑著的美麗精緻的臉蛋馬上就凝了，道：「你們兩個，馬上給我去查查，水捕快為什麼會一大早地就出現在美人樓里。另外，昨夜被江同弄破的那間通往外院的屋子有打鬥過的痕迹，你們也去查查，看看到底是誰在那裡打鬥過，居然能讓老娘一丁點都沒有發現。這樣的事情，美人樓里不允許再出現第二遍。」
「是，奴婢遵命。」
……
折騰了一大早，一無所獲，不僅把自己最心愛的長鞭給弄壞了，還招來了鳳臨王那只有資格有本事又有能力的花孔雀的仇恨，頂著已上三竿的太陽，水流雲只覺前眼前一片黑暗。
今天是什麼日子？出門撞邪了？三年多來一直都在江城衙門裡混得風生水起一帆風順的，怎麼就突然間變成這樣了呢？
心裡早就糾結擰成了一團，可表面依然是那幅冷淡閑適陌生人勿近的裝樣小捕頭表情，一本正經地，這世間可沒人比她能裝。
她如果不能裝，女扮男裝混衙門過日子，在女子不得為官的大周朝里早被抓了遊街示眾，做反面教材了。
水流雲坐在桌前，神色嚴肅地沉思。
江大盜跟美人樓花傾心到底是什麼關係？最關鍵的是，這花傾心，到底有個什麼樣的後台？
這鳳臨王跟晏清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鳳臨王一見到晏清就跑，還說賣了他一個面子？
鳳臨王為什麼到美人樓，一到美人樓，為什麼哪裡都不出現，卻偏偏出現在那間屋子裡？
後來因為晏清的出現，又匆匆地離開。
他來美人樓，到底有什麼事情？
……
哎，事情好像有點複雜了。
周小虎身子一溜，就到了水流雲跟前：「頭，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你好像跟顏兒的關係，不一般？」水流雲俏目一瞥，計上心來，笑吟吟地問道。
那美不勝收的笑容，看在周小虎的眼裡，簡直就是跟惡魔一樣，他直覺地認為自己要倒大霉了，急忙擺著手道：「頭，你就放過小的吧！我真的跟那顏兒什麼關係都沒有，不就是，不就是……」
看著水流雲似笑非笑的臉，連連後退，不怕死地道：「頭，你要知道什麼，直接去問美人樓的老闆不好么？那花老闆，可是對頭你一片痴心呢！」
水流雲的俏臉一紅，怒的，抓起桌上的硯台就砸在他頭上：「調侃調到你家捕頭上來了，看我不砸死你！快去找劉仵作來，給這假江大盜驗屍！」
周小虎早就閃身離開，繼續哼哼唧唧：「對喔，我怎麼忘了劉叔家的閨女兒劉春花可是對頭又是一腔真情呢！小的這就去，馬上去！」
離他們不遠的，在周圍警戒的捕快們聽了，都心照不宣，死命地憋著笑。
這劉叔，就是江城的唯一仵作，這職業可是跟相貌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的那個女兒，也是生得秀色可餐，小巧玲瓏的，經常有事沒事跟著她爹劉叔到處跑，也不怕見死屍，打從看到水流雲的第一眼，就深深地愛上了。
經常晃蕩在衙門的周圍，最要命的是，經常給水流雲送些吃的，還跟水流雲的一幫「見利忘義」的手下打成一片，都被戲稱做「水嫂子」了。
這是除了花傾心那朵頂極美人花之外的，又一朵清新小碧玉，連名字都那麼極俗「劉春花」——咳咳，想到這些虛凰假鳳的爛桃花，水流雲就頭疼萬分。
「還不快去！再哆嗦，本捕頭絕不手下留情！」水流雲剛才是故意砸偏的，這回火大了，手一抬就把硯台厚重了好幾倍的鎮紙給掂拋在手裡。
周小虎早就跑沒影了。
「其餘的人，跟我到義莊去。」
……
義莊離衙門不遠，出了衙門口往左轉，估計兩千米左右，有片小樹林，小樹林里孤零零的一排低矮陰森的房子，裡面放著的就是無人認領的屍體，當然還有衙門辦案里出現的死屍，也都放在那裡。
義莊有個陀背的老頭看守著，平時也沒有人會到這裡來，往日太陽猛烈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的陰森林，若是沒有太陽，那更加是鬼氣重重，別說踏入義莊了，就是從義莊前的小樹林穿過，也沒幾個人有那個膽。
穿過茂密的香樟樹，水流雲一行已經到了義莊前。
陀背老頭跟水流雲很熟了，知道她是一個俠肝義膽的在衙門裡最有前途和最正直的「小夥子」，二話不說，便把他們迎到了停放假江大盜的屍體的屋子裡，沒做什麼停留，轉身就出去了。
還俠肝義膽咧，水流雲最先想到會在衙門裡辦差，可都是打著混吃混喝混日子，一般的地痞流民不輕易敢欺負她身上穿著的這身虎皮，才做的。
若被陀背老頭知曉，不知道會不會捶胸頓足地驚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