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借錢

雷亦海皺起了眉，低下頭對雷亦歡說道：「亦歡，你問陳叔拿一下藥箱。」

「不不不，沒關係的。我一點也不……」

「我沒有在詢問你的意見。」

洛雲汐乖乖地閉上了嘴。

雷亦歡倒是很爽快地跑了出去，頭都沒有回一個，這讓洛雲汐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故意趁機溜走。

但是她又很快注意到了這樣一個事實……這個大房間里，只剩下她和雷亦海兩個人了。

咚，咚，咚。

高檔的手工皮鞋所帶來的腳步聲與心跳聲越發重合，洛雲汐咽下一口唾沫，臉上突然開始發熱。

連喉嚨也有點乾燥啊……一定是空調打得太熱的關係。

她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腳步聲停止了。

剛剛還在腦海里浮現著的臉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黝黑的瞳孔甚至能看到自己那緋紅的臉。

洛雲汐只覺得大腦被攪亂得像一鍋粥，還是已經熬得開始咕嚕咕嚕冒泡泡的那一種。

「今天很不在狀態。」男人低沉的聲音爪子一樣撓著心臟，「出事了？」

「我……」洛雲汐無意識地絞著手指。她一緊張就會習慣性做出這樣的動作，借著這種些微的痛楚以減輕自己的焦慮，「雷總裁，我……能不能向您借點錢？」

雷亦海不置可否：「多少？」

洛雲汐猶豫了下，道出了一個對現在的她來說堪稱天文數字的存在。末了趕緊補上一句：「我是為了給姐姐治病，會趕緊還的！」

「趕緊還？」男人薄薄的唇角饒有興味地勾起，戲謔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一隻垂死掙扎的小白鼠，「洛老師，洛小姐。恕我直言，我看不出現在的你有什麼資本說出『趕緊還』這三個字。」

一盆剛從冰窟里取出來的冰水嘩啦從頭淋到腳，凍得洛雲汐顫了顫身子，嘴唇難堪地抿起，臉色刷的一聲近乎慘白。

被拚命蹂躪著的手指驀然被一隻溫熱的手輕易地蓋住，然後被收攏。那隻手的力量極大，洛雲汐試著掙扎，卻怎麼也掙脫不了它的禁錮，象徵性地扭了扭也就作罷。

「亦歡很喜歡你。」雷亦海冷淡地說著正經話，好像那個握著女孩子的手，舉動像個登徒子的人不是他，「你離開的時候，亦歡就恢復了以前的樣子……不說話，也不笑，一直在畫畫。」

「您的意思是……」洛雲汐只是有些單純，但是她不是蠢貨，「讓我工作的時間……延長？」

雷亦海笑了。平日里不笑的人一旦笑起來就特別令人驚艷，讓人感覺見到了雪山頂悄然綻放的雪蓮，足以死亡的冰冷與生命的美麗在一瞬間碰撞開來，蕩漾起令人心悸的弧度。

洛雲汐只覺得，空調似乎打得更熱了。

「我喜歡聰明人。洛老師，既然亦歡那麼喜歡你，相信你也不介意搬到雷家來，與亦歡朝夕相處。」

看似委婉的言辭，隱藏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我姐……」

「令姐的事情不用擔心。既然我選擇出這筆費用，就會對令姐的病情負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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