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他的直接坦率教朱和庸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王子可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公主可有駙馬了?」他問。

「鳳芹眼界極高,至今還未婚配。」朱和庸回答。

勃韃兒眼睛一亮,「皇上,可否將公主許配給小王?小王雖是粗人,但絕對會疼愛她的。」

聞言,朱和庸一愣,面有難色,「可她脾氣不好……」

他很清楚勃韃兒不是鳳芹喜歡的類型,卻不好直言,只好迂迴曲折的拒絕,但勃韃兒像是聽不懂。

「小王不怕。」勃韃兒一笑,「越是悍的女人,小王越是喜歡。」

朱和庸愣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那好吧,」思考了一下,他說:「待朕問問她再告訴王子吧。」

勃韃兒表情興奮,「那就有勞皇上了。」

第二天夜裏,勃韃兒同朱和庸微服至京城裏遊憩一番后回到迎賓館,進到房裏,看見案上躺着一方手絹。

他好奇地拿起,就聞到一縷幽香,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發現手絹上有十分娟秀的字——

夜深偷展紗窗綠,小桃枝上留鶯索,花嫩不禁抽,春風卒未休。

一面情已痴,芳心羞還顫。

明夜子時,靜待檀郎,勿誤良辰,郎口謹防。

鳳芹親筆

勃韃兒迷戀中土文化,不只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還識得漢字。

看見這一方寫着情詩的手絹,勃韃兒不禁心花怒放,原來不只他對鳳芹公主一見鍾情,就連她對他亦是一面情深。

他歡天喜地一整天,終於等到次日午夜子時。此時,有個矇著面紗的女子來到他所居的院落中,聲稱自己是鳳芹的婢女,要他跟着她走。

他欣然點頭,立刻跟着她前往約定之處。

此時萬籟倶寂,月光如水,他步步跟隨着那蒙面婢女,終於來到城中一處小院。

「王子,公主就在房裏候着,開門便是。」婢女說。

「有勞了。」勃韃兒興奮之餘,沒忘禮數。

轉身,他推開房門,再掩上房門。房裏極暗,隱約中只見有人坐在床沿。

「鳳芹公主嗎?」

「唔。」

「勃韃兒依約來了。」他說。

「唔。」

「我……能靠近公主嗎?」他問。

「唔。」

他走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下。他識得那香味,在她給他的手絹上就有這迷人的味兒。

「我真沒想到公主竟會約我幽會,實在喜出望外。」勃韃兒說着,忍不住伸手去握着她的手。

馬上民族求愛的方式直接,速度也快,不來迂迴那一套。

她沒反抗。他想,她是樂意的。

「公主,我已向皇上請求,希望他能將你許配給我,我原來不篤定,沒想到公主對我竟也有意……」勃韃兒看着黑暗中的身影,情難自禁的將她擁在懷中。

「唔……」

「公主,我雖是粗人,但也諳憐香惜玉,公主若跟了我,我絕對會對你疼愛有加。」說着,他在黑暗中尋着她的唇瓣,熱情的親了上去。

「唔……唔……」她沒抗拒或拒絕,只發出低低的聲音。

勃韃兒一把抱住她,將她攬上床去。

她無聲無息,也不動,任由他吻着她、在她身上摸索……

天未亮,勃韃兒醒來,見身邊躺着仍然熟睡的鳳芹,他心滿意足的看着她,滿心歡喜。

昨晚因為她羞得動也不敢動,他也沒對她做得更多。只是鬆開她的腰帶及衣襟,在她胸口上以唇烙下愛的印記,像膜拜女神般撫摸她、親吻她……

看着她,他掩不住滿心的喜悅,笑得開懷。

想他獨身多年,如今終又抱得美人歸。

「唔……」此時,鳳芹發出囈語,幽幽轉醒。

「公主,你醒了?」他問。

聽見聲音,她猛地睜開眼睛,看見赤裸著身子的他,放聲尖叫——

廳里,除了朱和庸、隨侍君側的楚鄂、勃韃兒,以及哭得梨花帶雨的鳳芹,所有人都被驅至屋外,不得進入。

「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朱和庸神情凝重。

「這……」看着一旁委屈哭泣的鳳芹,勃韃兒有點無措,「皇上,小王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王子直言無妨。」

勃韃兒看看鳳芹,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事情是這樣的,前天夜裏小王收到了公主的手絹,絹上寫了一首情詩,約小王昨晚相見……」

鳳芹一聽,激動地大叫,「我沒有!」

勃韃兒於是取出那方手絹,交給了朱和庸。他一看,上面確實是鳳芹的字跡,手絹也散發着她慣用的熏香氣味。

「鳳芹,這是你的手絹嗎?」他問。

她搶過一看,確實是她的手絹,字跡也像是她的,可是……

「我沒寫過這個給他!」她羞憤得漲紅臉。

「公主,小王便是收到這個才去赴約的,而且你還遣了一名蒙面婢女前來為小王指路!」

「什麼?」鳳芹一聽,激動澄清,「我沒有,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不是因為你對小王一見鍾情嗎?」勃韃兒說得認真。

鳳芹簡直要瘋了,「誰跟你一見鍾情?」

「鳳芹,你先冷靜。」朱和庸打斷了她,然後問:「王子,你與鳳芹共度一夜,可做了什麼?」

他這一問,勃韃兒有點羞了。「不該做的沒做,該做的……卻也都做了。」

「朕不明白。」他要勃韃鞍說清楚、講明白。

「小王卸了衣袍,也為公主寬衣解帶,抱着她、吻着她、撫着她,然後同枕一夜……」

鳳芹聽着,羞惱得差點昏厥。「皇上,」她又氣又急地叫嚷,「您要替鳳芹主持公道,他毀我清白,我要他的命!」

此話一出,勃韃兒一怔。「公主,此乃你情我願之事,小王何罪之有?」

「本公主不願!你玷污了本公主,本公主可是當朝太后最寵愛的鳳芹公主!」

她氣呼呼的瞪着他,「本公主根本沒寫那種下賤的東西給你,一定是你讓人偷了本公主的手絹,仿著本公主的字跡,然後——」

「公主切莫含血噴人。」他皺眉,「小王並未見過公主的字,如何模仿?」

「你……本公主怎麼知道你是怎麼弄的?你這種野蠻人,你、你……」說着,她想到自己的身子讓他又摸又揉一整晚,就氣得想一頭撞死。

「公主,」勃韃兒有點惱了,「若你不願,昨夜為何任我放肆?」

「本公主……」她一震,想起昨晚的事。

昨晚睡前她吃了一些點心,之後有人來傳,說是楚鄂約她一見。她欣喜又好奇,於是立刻前往約定的地點。她到時,沒見到楚鄂,卻開始昏昏沉沉,等了一會兒越覺神志不清,於是想啟程回鳳福宮,卻全身乏力,暈頭轉向,接着,有人將她帶進一間烏漆抹黑的房間,她雖有意識,可動不了,也說不了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進來,竟是勃韃兒王子。

他跟她說話,大膽的握她的手,甚至抱她,她不願意,卻反抗不了,接下來發生什麼事,她就沒有印象了。

為何她什麼都記不起來?為何約她的是楚鄂,來的卻是勃韃兒?難道……

她難以置信的看着楚鄂,「楚鄂,你做了什麼?」

楚鄂微怔,「臣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昨天是你約我見面的!」她怒道。

他眉心一擰,「昨夜我一直跟皇上下棋,直到兩個時辰前才離開御書房,皇上可為臣做證。」

「沒錯,昨兒朕睡不着,確實是楚鄂陪朕下了一夜的棋。」朱和庸眉頭深鎖,「鳳芹,你不要胡亂指控。」

「我、我沒有,這……」鳳芹慌了、亂了,她又驚又氣又急的看看楚鄂,再看看勃韃兒,然後哇地一聲大哭,「我不管,皇上要替鳳芹做主,我要這個野蠻人付出代價!」

朱和庸沉吟了一下,神情嚴肅地道:「勃韃兒王子,看來你是必須為這件事負起責任。」

勃韃兒眼見鳳芹不認帳,又一口指控他犯下滔天罪行,也十分豪邁瀟灑地答,「好吧,要殺要剮,勃韃兒悉聽尊便。」

朱和庸蹙眉苦笑,「原來娶朕的皇妹為妻居然是千刀萬剮的懲罰?」

「咦?」勃韃兒一愣,「皇上是說……」

「既然鳳芹已經是你的人,她未嫁,你也無妻,你便娶了她以示負責吧。」

朱和庸說完,勃韃兒喜不自勝,「好好好,我勃韃兒願娶鳳芹公主為妻,我願意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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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房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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