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幸福的家庭聚會
小妹的笛子吹的非常好，雖然落清舞沒有學過音樂，可是她的專業是舞蹈，舞蹈和音樂還是有很多相通的地方，看著這樣開朗活潑又懂事的妹妹，她欣慰於自己當年的決定，更驕傲於小妹的學有所成。
落清歌現在對很多樂器都有研究，在學校的成績也一直是出類拔萃的，將來畢業以後進國家民樂團應該不成問題，運氣好的話或許還可以出國深造。
不知道什麼時候，落清歌突然對沉浸在自己思緒裡面的落清舞揮著手說道：「姐！現在江邊沒什麼人，這裡也很僻靜，要不我來吹笛子，你來跳舞，給媽媽一起表演一段怎麼樣？」
小丫頭很興奮，彷彿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天大的好主意一樣，惹得落清舞一陣輕笑，她大方地站起身來，「好啊，你就吹一首古樂好了，我可以配著你的節奏跳古典舞。」
葉琴聽了之後笑得更開心，「媽只有你們小時候才看過你們一起表演，好像還是小舞在跳《花仙子》，小歌在彈電子琴，沒想到這麼多年以後還有機會看你們一起表演給媽看。」
她說的有些激動，眼裡噙著一層淡淡的水霧，轉瞬即逝，落清舞卻捕捉到了，忙垂眸掩飾了自己的酸澀，再抬眼已是恢復了淡笑，「媽，你喜歡的話那以後我們就經常表演給你看。」
落清歌轉了轉小鹿一樣烏溜溜地大眼睛，想了一會兒后挑了首比較輕快的曲子，落清舞恰好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雪紡上衣，下面雖然搭配著一條洗的很舊的牛仔褲，但加上本就清冷出塵的氣質，這樣組合起來遠看倒也很有些飄然靈動的嬌俏感。
隨著笛聲的韻律翩翩起舞，一舉手一投足都是一副唯美的畫卷，落清舞跳了這麼多年的舞蹈，古典舞是她最喜愛也是最擅長的舞種，功底自然也是十分深厚，每一個眼神動作都拿捏到位，即便這樣穿著現代的衣服，仍舊沒有絲毫的怪異和違和感，反而和諧的彷彿她就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女子一般。
落清歌看得眼睛都直了，吹的更加起勁兒，音樂到高/潮的時候，落清舞開始直立旋轉，雪紡紗衣上的白紗隨著她的舞動翩然翻飛，像振翅欲飛的蝴蝶，飄然捲起周圍的旖旎風景。
收尾動作是一個比較高難度的複合旋轉，音樂停，完美謝幕。
落清歌收了笛子，滿臉驚艷地看著姐姐，「姐！真是沒有想到現在你的舞蹈跳的那麼好啊！比我們學校演出時候那些舞蹈學院的女生要棒多啦！」
「油嘴滑舌！」落清舞失笑，又見小妹繼續看著她不知道在腦補些什麼，忽然嚴肅地說道，「姐，你這身手，不去拍好萊塢大片真是可惜了！」
「……」這腦洞開的也太大了吧……
葉琴也看的有些失神，直到兩個女兒笑著對她鞠躬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連連拍手，「沒想到你們兩個都這麼優秀，比看電視裡面的那些演員還要厲害！」
葉琴讚不絕口，直誇她兩個女兒有出息，說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命，但是靠自己的實力還是可以闖出一片良好的生存空間的。
落清舞心知母親這番話有更深的寓意，她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今後被金錢或者權勢地位等等給誘惑了吧，又聯想起昨晚對冷墨的堅決反對，心裡又有些憂慮。
到了傍晚，伺候母親睡下之後，落清舞來到小妹的房間，見她正在床上翹著腳聽音樂，笑著走過去坐在床邊。
「姐你還沒睡呀！」落清歌笑眯眯地湊上去，親熱地挽著她的手臂，「正好過來陪我聊聊天！我們好像好久都沒有聊過天了。」
「嗯，」落清舞摸摸她的腦袋，「你這次能請幾天假？」
如果不是母親病重，她也不想耽誤小妹的學業，不過這次總歸還是要讓她們聚一聚的，否則今後對大家都是遺憾。
「唔……」落清歌想了想，「下次的考試時間好像還早，加上國家法定假的話大概可以請上十天的樣子吧。」
「好，你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多陪陪媽媽。」
「是啊！我也很想媽媽啊，你都不知道我的一個室友多讓人羨慕，她家就在學校附近，每天都可以吃到媽媽燒的飯菜……」落清歌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講個沒完，落清舞卻越聽越覺得心酸，實在不忍心告訴她母親即將離去這個殘忍的現實。
「姐！姐！」直到被落清歌大力搖晃了幾下，她才猛然回神，就見小妹正不滿地瞪著她撒嬌，「姐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了什麼啊！嗚嗚，你不愛我了，居然跟我聊天的時候都走神！」
「小妹，」落清舞並沒有順著她的意思繼續哄她，而是閉了閉眼，蹙眉凝重地看著她好久才出聲，「我……有件事必須要告訴你，是關於媽媽的。」
「……」落清歌被她這嚴肅又憂傷的神情驚住，抓著她手臂的手不自覺收緊了些，「呵呵，姐你幹嘛這副表情啊……什麼……什麼事？」
又是長久的沉默過後，落清舞才慢慢開口，難掩哀慟，「媽媽的病已經非常嚴重了，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她親眼看見小妹眼裡慢慢凝結的水汽，急忙把小妹抱進懷裡，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無論說什麼，母親都還是要離開的，不是嗎？就算說了仍舊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反而讓小妹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反而更糟糕。
落清歌沒有劇烈的哭泣，只是伏在她的懷裡默默呆了好久，夏天的衣服布料本就很少，她清晰地感覺到胸前已經被氳濕了一大片，心疼地拍著落清歌的後背，「小妹你堅強一點……我們送媽媽最後一程，就當是……就當是一場幸福的家庭聚會，不要在媽媽面前哭泣，不要讓她難過，讓媽媽臨走前記住的都是我們的歡笑……好嗎？」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經開始有些發顫，唇瓣顫抖的厲害，眼裡強忍的淚水馬上就要奪眶而出，可她還是紅著眼睛看向天花板，把眼淚給逼退了回去。
她不能流淚，她是這個家裡最後的支撐，必須要堅強起來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