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報仇
為了給兒子報仇，母親的力量是很可怕的，龍熙文摔倒在地，狠下心踹了兩腳，也沒有踹開李雷他媽。
這時候，那兩個保安已經火速趕來，一左一右揪住龍熙文的胳膊，強行將他送進醫院裏的保衛值班室。龍熙文沒有繼續掙扎，掙扎也沒用，看來自己今天就是霉運當頭，活該命里有此一劫。
十幾分鐘后，一輛警車風馳電掣趕到醫院。兩名公安局刑警下了車，凶神惡煞般從醫院裏把龍熙文押出來，又戴上手銬，然後塞進警車裏面。
龍熙文坐在警車後排，看着手腕上鋥亮的手銬，心頭泛起一陣陣的酸苦，沒想到自己也有當階下囚的一天。不過比起自己當犯人，他更奇怪809病房裏的李雷，那個囂張拔扈的王八蛋為什麼傷勢那麼慘，遭天譴了？
以李雷的所作所為，天譴也很應該，但老天爺憑什麼讓龍熙文當替罪羊？這個問題直到龍熙文被押進公安局，扔進拘留室，又關了三四個小時以後，也沒有想清楚。
公安局的拘留室里到處瀰漫着一股騷臭的味道，四面是冷冰冰的水泥牆，只有一張窄床，上面沒有幾塊木板，就更別說被褥了。這裏沒有窗子，也沒有任何光線射入，黑漆麻烏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龍熙文坐在木板床上，想不通心裏的問題，乾脆就不想了。他被關進拘留室之前，身上的東西全被搜走，包括手機和腰包，所以只能下床在地上走來走去，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娛樂活動。
到了下午三點多鐘，拘留室的門終於「咣啷」一聲被人拉開，一個警察探進半截身子，面無表情向龍熙文招了招手。
「你出來。」
「警察同志，李雷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龍熙文立刻離開那個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還不忘詢問李雷的病情，這關係着他將來會被判什麼罪，重傷害？還是故意殺人？
「哼！」警察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轉身慢吞吞向外走，「你還管生？還是先關心自己吧！」
警察把龍熙文從拘留室帶到旁邊的審訊室，門口一排桌，地上一把椅，牆上用紅漆寫着「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龍熙文坐在地中央的椅子上，警察又將他雙腳雙手都固定住，這讓龍熙文感覺自己真成了殺人犯。
審訊桌後面有三個位置，但只坐着兩個警察，而且這兩個警察並不急着審訊龍熙文，只顧低頭看案卷。
「警察同志，我可以喝水嗎？」龍熙文被關了半天，早就渴了。
「可以！」一個警察頭也不抬地回答。
「謝謝……水呢？」龍熙文左右看看，別說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整間審訓室里都沒有台飲水機或者暖壺什麼的。
「自己找去，要不我尿點給你也行……哈哈哈……」那警察突然大笑起來，另一個警察也跟着笑得前仰後合。
龍熙文明白了，原來自己沒有喝水的權利，兩個臭警察擺明在耍他。都說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都說人權神聖不可侵犯，但當你走進公安局的審訓室，你就會知道，那些全是他媽的扯蛋。
沒有水喝，龍熙文也沒有再說話，更沒有生氣，他低下頭似乎在養神。兩個警察笑夠了以後也不笑了，又開始看案卷，貌似在等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情。
「嚶……嚶嚶……」過了沒多久，審訓室里突然響起一個很奇怪的聲音，若有若無聽不太清楚。
審訓桌後面的一個警察立刻抬起頭，望向天花板上的熒光燈管，皺起眉頭對身邊的同事抱怨，「後勤那幫人怎麼搞的，就不能換個鎮流器？」
「不是吧，我聽說前幾天都換成電子的了，沒有鎮流器啊！」另一個警察非常疑惑，也抬頭看燈管。
「嚶嚶……」奇怪的聲音還在繼續，和鎮流器老化后產生的電磁雜音一模一樣。
「他媽的，我上去修修！」剛才抱怨的警察受不了噪音的折磨，把審訓桌搬到熒光燈下面，踩着桌子上去敲了兩下燈架。
奇怪的聲音果然消失了，修燈的警察得意地一笑，還向另一個警察挑挑眉毛，顯擺他很有本事，連燈管都會修。可是他剛縱身從桌子上跳下來，奇怪的聲音就又出現了，而且比剛才的聲音還大。
「嚶嚶……」
「這個破燈……」修燈的警察氣壞了，又跳上桌子，這次他更用力地拍打燈架。
鎮流器的噪音又消失了，但警察這次學乖了，在桌子上等了一會兒，還是聽不到噪音，才心滿意足又從桌子上跳下來。他剛下來，噪音又出現了，簡直就像在和他做對，這警察差點想把燈砸了。
另一個警察突然從桌子後面繞出來，拉住會修燈的警察，然後指了指坐在審訓椅子上的龍熙文。
「老王，是他在搞鬼……你上當了……」
「什麼？」修燈警察臉色立刻變得非常嚇人，每一條橫肉都在抖動，他兩步走到龍熙文面前，猛地一腳踢在龍熙文坐的椅子上。
「嘿嘿嘿！」龍熙文終於抬起頭，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鎮流器的噪音也沒了，剛才那一手口技是他跟余樂學的，老掉牙的把戲。
「警察同志，開個玩笑你們不會介意的吧？哎，你別打我啊，我還是學生呢，警察打學生後果很嚴重的，我要是發到網上，你們非被人肉搜索不可。」
警察差點氣瘋了，法律要是不管，他們現在就能掏槍斃了龍熙文。不是龍熙文不識時務，他就是看不慣警察作威作福拿犯人當小丑，可以隨意戲耍侮辱的德性，如果剛才兩個警察對龍熙文稍微客氣一點，他也不至於搞這套惡作劇。
「你別拉着我……你個小癟三，來局子裏還這麼囂張……學生？學生多個屁？你別拉我……我他媽今天非收拾他不可……」修燈警察暴跳如雷，要不是另一個警察拉着他，他的拳頭就已經打到龍熙文臉上了。
就在審訓室里亂成一團的時候，審訓室的門突然開了，從外面又走進來一個警察。這個警察年紀有些大，身材也略有些發福，臉上的皮膚是紫紅色的，還長著很多癩蛤蟆似的疙瘩，眼角垂下來成三角眼，剛進審訓室就掏出自己的槍套，「咣」的一聲重重拍在審訓桌上。
「你們兩個……出去……」他厲聲命令兩個互相撕扯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