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章 生離死別兩無憑

081章 生離死別兩無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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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被他掙了個趔趄,彷彿剛從美夢中驚醒便迎來了當頭一棒。她悲憤交加,眼裡噙滿了淚水,顧不得以往的溫婉形象,她對著狼野的背影,近乎聲嘶力竭的吼道:「是你不該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狼野已走出了老遠,聽見凌雪哭喊,不由停住腳步,卻未回頭。

凌雪早已泣不成聲。她望著狼野的背影,哽咽道:「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便被你身上的野性與膽量所吸引。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暗暗對自己說,此生非你不嫁。即便人人都說你性子野,不可駕馭,我也不在乎!」

她抽噎著,道:「只要你肯接受我,我甘願這一輩子都跟在你身後,為你哭、為你笑。哪怕你對我依舊如此冷漠,也不要緊。只要你肯讓我陪著你。」

見她如此情真意切,狼野不禁心生憐惜。便回過頭望著她,正色道:「凌雪,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個不可挑剔的女子。日後無論誰娶了你,他都必定會對你百般珍視,與你白首到老……」

「我不想聽!」凌雪生硬的打斷了他的話。她痛徹心扉的望著他,滿眼垂淚,逼問道:「我只問你,若是沒有她,你可否會愛上我?」

提到輕顰,狼野不禁回想起了適才的情景。他登時方寸大亂起來,目光也開始游移不定。他支吾道:「你我之間的事,無關他人。」

狼野的話,登時便激起了凌雪壓抑已久的嫉恨。她咬緊牙,反問道:「無關他人?自她來到山上,你的眼、你的心,便全都放在了她身上。若是沒有她,我們此刻早已結成了夫妻。」

凌雪激動起來,顫抖著聲音,憤憤道:「是她!是她那個禍水橫刀奪愛!是她害死了郝大娘、是她迷得我爹神魂顛倒、攪得整個山寨雞犬不寧!都是她!是她奪走了我的一切!」凌雪止不住悲傷,嗚嗚哭起來。

忽的,她又冷笑道:「沒成想,你竟與其他男人一般淺薄。貪慕她的美貌,甘心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上!」

狼野不願再聽下去,也無心與她理論,轉身便要走。凌雪不甘心自己苦心呵護了十幾年的感情便這樣決裂,不甘心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輸給輕顰。

她望著他的背影,近乎崩潰的嚎啕罵道:「她算什麼東西,說好聽了是個禍水,說明白了,她不過是個只會用身子征服男人的賤貨!」

凌雪的話不堪入耳,一下便刺痛了狼野的心。狼野又回想起了床榻上的輕顰,他登時便轉回了身,飛步過去便是一記耳光,重重的打在了凌雪那張因過度氣惱而慘白抽搐的臉龐上。

凌雪應聲倒地,嘴角現出了血痕。她跌坐在地上,以手撫臉,抬眼望見的,竟是狼野那陰冷的目光。

狼野逼視著她,咬牙道:「義父的養育之恩,我隨時都可用性命來償還。可我不欠你的。你記住了,我狼野的心裡,除了她,再容不下別的女人。」狼野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警告她,言語中的寒氣幾乎將她凝固。

「你會後悔的!」凌雪望著他,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看著狼野一步一步走遠,凌雪眼裡的怒火,已將自己的心炙烤成了灰燼!

翌日清晨,輕顰從軟榻上驚醒,雖看不見,她卻清楚自己的身子是*的。她下意識「騰」的一下坐起身,手裡緊緊抓住軟被,擋在胸前。許是起身太過急切的緣故,她只覺一陣眩暈,腦袋漲痛難忍。

待她稍稍鎮定了情緒,不由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探出了手,摸了摸身上蓋的那條緞面軟被。她極力回憶著昨晚的一切,卻只依稀記得喝了山爺端給自己的葯,而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山爺……葯?」輕顰忍著頭痛,喃喃自語。忽的,一種不祥之感襲上她的心頭,她只覺身體里的血液在不住的往頭上涌。她慌張的摸到了衣服,胡亂穿上身。也顧不得穿鞋、梳洗,也不顧門口侍女的阻勸,她跌跌撞撞的摸索著跑出了門。

這間屋子,以及屋子裡散發出的熏香的氣息,都讓輕顰感到無名的驚恐與厭惡。許是因為太過陌生,抑或是由於慌不擇路,在庭院里,她不知打碎了多少盆花,卻始終尋不到院門。

山爺此時正在庭院大門外練功。他聞聽見院子里噼里啪啦的聲響,趕忙回身進了院子。見輕顰精神恍惚,在庭院里跌跌撞撞的亂闖,他趕忙沖了過去,伸出雙臂,一把將她扶住。

「誰?」輕顰急切問道:「這是哪裡?」

「是我。」山爺用力將她的身子穩住,道:「昨日,我派人接你過來服藥,不過……」山爺仔細盯著她的眼睛,略帶憂鬱的口氣道:「看樣子,還未見起色。」

未及輕顰作答,他又道:「郭神醫已為你醫治了數日,想必他也是竭盡所能了。如今你我既已做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日後,你也不必再住到後山了。」

儘管輕顰早有預感,可如今親耳聽了,還是頓感五雷轟頂。她只覺頭重腳輕,如踩在棉花堆中一般,一個趔趄,險些暈厥了過去。

山爺見狀,趕忙又將她扶住,攬在了懷裡。

原本,輕顰得知狼野去尋葯,便在心中悄悄存下了一份希望。正是這份希望支撐著她,勉強活到了今日。可如今,湯藥雖已喝下了肚,卻依舊未能重見天日。想來,她即便再苟活於世,也不過是要墜入這無邊的黑暗當中了。

且如今,連身子也被那老淫賊玷污了,她還怎肯再苟活?輕顰暗暗打定了主意,便如發了瘋一般,掙脫了山爺的阻攔,踉踉蹌蹌的沖了出去。

山爺自從聽信了凌雪的計策,便一早便已料到輕顰會鬧。不過想來,她鬧幾日也便乖服了。故而他也不十分在意,隨她去了。

輕顰出了山寨,便一路踉踉蹌蹌的朝著斷崖處摸索攀爬了過去。因為看不見,她竟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許久。快到正午時,有個眼尖的巡山人,見她神色異常,且朝著斷崖的方向走,便趕忙跑去告知了山爺。

此間,山爺正與狼野等人議事,聞聽后個個驚恐不已。尚未待眾人緩過神色,狼野便早已如離了弦的弓箭一般,奔出了房門。眾人亦不容多想,便只隨著山爺朝著斷崖處追了過去。

狼野一口氣跑到了山巔。果然,遙遙便望見了輕顰。她正佇立在斷崖上,迎風灑淚。

接二連三的苦難折磨,早已使得她身單影薄。如今,她獨立於高山之巔,那單薄的身子,在這深秋時節里,便更顯得異常渺小。宛如瑟瑟秋風裡的一片殘葉,憔悴損。

狼野遙遙望著她,萬般憐愛湧上心頭。他想喊,卻又怕驚著她。他恨不能即刻便化作一隻雄鷹,急速飛過去,飛到她身旁。

終於,狼野一點點靠近了她。雖相隔幾丈遠,輕顰依舊聞聽見了腳步聲。

「誰?」她嚷道。

狼野站定,望著她,輕聲喚道:「輕顰。」他看著她,帶著深深的不安。

輕顰微蹙起了眉頭,仔細辨別著這個聲音。她只覺的這聲音是那樣溫柔、那樣親切。彷彿朦朧間,自己終於隱約感到了片刻的安寧。

「誰?」她放低了聲音,又一次輕聲問道。瑟瑟秋風吹亂了她的鬢髮。

「是我……狼野。」他眼裡噙著淚。半年的苦苦相思,夜夜的魂牽夢縈,混合著他這一生至真至純的愛,此刻都付諸在這簡單的四個字上。

「狼野」這兩個字,是輕顰在這個山寨里唯一能夠感受到的溫暖。不知從何時起,她喜歡聽到這兩個字。

「果然是他!」輕顰心中掠過了一瞬的暖意。他是個好人,幾次三番幫扶自己,且總能適時出現,解救自己於危難之中。想著這些,輕顰不由更覺傷感,便帶了幾分苦澀問道:「你還好嗎?」

「唯有你好,我才能好。」狼野不假思索的答道。這真真是他的肺腑之言。自遇上了她,他便將自身性命都系在了她的身上。

聞聽得他如此說,輕顰心裡不由亂了起來。苦澀、迷茫、惆悵,又有一絲絲的彷徨與感動。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亦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她原不想與他有一絲一毫的瓜葛,卻未成想,他竟是這樣一個面冷心熱之人。他的心,彷彿山泉一般澄澈,她真的不忍再傷他。

她並不答話,只黯然灑淚。

須臾,她硬了硬心腸道:「你我算不得熟識,我的好壞,與你無關。」

「那你何苦要關心我好不好?」狼野反問道。

輕顰被他問的無言以對。只沉默了片刻,顫聲道:「我命里註定多災多難,以致落得今日這個地步。」

她稍稍頓了頓,強忍住了眼淚,又長舒了一口氣,一字一字說了下去:「我若再覥顏拖此殘軀苟活於世,亦不過是徒惹人厭棄,想來也是無趣。倒不如去了乾淨!你只當……與我素未蒙面吧。」

聞聽她如此說,看著她腳下的碎石咕嚕嚕朝斷崖下滾,狼野心裡又氣又急。他紅著眼、帶著哭腔,質問道:「老天已讓我遇上了你,我又如何能夠當你從未來過?」

他終於落下淚來,鑿著胸口吼道:「我遇上了你,把心掏給了你,如今你讓我如何再收回來?」他忍著心疼,流著淚。

此時,山爺已帶著眾人追了過來。人群中,也有聞訊而來的凌雪、凌霜、高玉。眾人都各自懷著心事,站在狼野身後。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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