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復活的鯉魚
秦白薇這次突然暈倒，可嚇壞了秦文青。她給孩子多請了幾天病假，也不敢讓秦白薇自己一個人呆在大雜院里了，乾脆帶著她一起去了菜市場。秦文青就這麼一個女兒，她自己也想通了，讀書無非是為了給孩子找一個更好的出路，要是秦白薇身體都顧不上了，她還強求這些做什麼呢？
這麼想著，就帶了秦白薇就近照顧。
秦文青的攤位很小，就在菜市場最邊角的一個地方，擺了一個木頭架子，上面放著幾盆浸泡在水裡的海鮮。最多的是鰱魚，還有兩條鯉魚和一小盆田螺。
這個天氣很冷，魚在水盆里聚在一處半天不動，秦文青過去看了一眼，瞧見沒有翻白肚皮的也略微放心了些。這些都是她一早就從魚販車上挑出來的魚，最開始的時候，魚販欺生，給她的都是半死不活的魚，差點賠本，後來賣的多了也漸漸摸索出規律來，賺了一點小錢，勉強養家糊口。
秦白薇裹著厚厚的棉衣坐在一旁，她從醫院出來之後就沒大有精神，那場身體里的改造耗費了她太大的力氣，一時有些虛脫了。秦白薇人小，坐在那幫秦文青看攤子，沒人的時候她就吆喝招攬生意，有客人來買魚的時候，她也從不給秦文青添麻煩，乖巧的坐著看著媽媽忙碌。
秦文青正在給一個客人裝魚，那小半盆白鰱魚這人幾乎都要了，秦文青高興的又多送了他一條兩指粗的花鰱做添頭。
「七毛一斤，這是十三斤八兩，收您……」
「九塊六毛六，媽，您該收九塊六。」秦白薇在一旁搓了搓手，提醒道。
「對，九塊六！多送您一條，以後常來啊！」秦文青秤桿挑的高高的，難得遇到這麼個大客戶，她高興極了。麻利地裝好了袋子，就從身上那條破舊了的腰包里翻出幾塊零錢開始找錢。
買魚的人瞧著秦白薇也笑了笑，誇了一句：「大姐，這是你家的孩子？可真聰明。」
這比誇獎了秦文青自己還高些，她收了錢放進腰包里，拿出一毛來獎勵給秦白薇，道：「薇薇那個算數算的真好，這個留著買糖吃吧，啊。」
秦白薇把那張紙幣放在自己衣服兜里，沖秦文青笑笑，繼續幫她看攤子。
旁邊的菜販瞧見秦白薇連著算對了幾次，又塊又好，驚訝道：「小秦啊，你這孩子可真聰明，算的比我們這些老傢伙都快！你怎麼沒送她去上學，今天不是禮拜天放假吧？」
秦文青嘴角的笑容僵了下，只摸了摸秦白薇的腦袋，說孩子身體不好，先休息幾天。
那個菜販估計也猜到秦文青母女有難處，也就不再追問了。
秦白薇低著頭去看水裡的那些魚，還剩下兩大條鯉魚沒有賣，這個要貴一些，兩塊錢一斤，要是遇著家裡招待客人的賣的快些，不然這麼大個兒的鯉魚可是難賣了。
木盆里的鯉魚跳了兩下，一條慢慢的浮了上來，眼瞧著就要翻肚皮。
秦白薇正好坐在木盆前面，眼睛不自覺地就盯住了盆里的那兩條鯉魚，還在遊動著的瞧不出什麼來，那條慢慢浮上來開始吐泡翻肚皮的，她竟然能瞧見魚體內有幾處細小的黑點。
秦白薇以為自己眼花了，她忍不住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再去瞧的時候，鯉魚靠近背部的地方，黑點更清晰了，而且有慢慢擴散的趨勢。
她咬著唇露出幾分疑惑，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重生以後，她的視力都還是不錯的，但是再出色的視力也無法透過魚鱗透視過去，發現魚體內的東西吧？
而且那好像不是具體存在的黑點，而是一種黑乎乎的在不斷蔓延的氣體……
秦白薇不知道為什麼，她出來的時候明明很飽，可看到鯉魚體內那些黑色的細小氣團的時候，她腹內湧出一股飢餓感。強烈的飢餓感讓她的胃部產生了灼傷的感覺，她一隻手捂住肚子，另一隻手伸進木盆慢慢覆蓋在鯉魚身上。
木盆里的鯉魚已經開始慢慢僵硬，魚鱗也泛著一層打了蠟似的死氣沉沉的白光。秦白薇的手指觸碰到魚腹，手指碰到之後，她「看」的更清楚了，魚體內最大的黑點在魚的脊背處，從那裡開始往下蔓延出黑色的霧氣，像細小的血管一樣，一直涌到魚的頭顱，等魚頭徹底變黑的時候，鯉魚就徹底死了。
秦白薇腦海里浮現出鯉魚體內的黑斑分部，她的手指慢慢在魚身上摸過，像是一種進食的本能，貪婪的吸收著魚體內的黑色斑點。
那些黑色的斑點輕一點的，直接變成一陣黑霧順著秦白薇的手指被「吞噬」掉，稍微頑固一點的，在接觸到秦白薇指尖的白霧后，也被白霧包裹住，慢慢消融。白霧把黑斑一點點吞噬乾淨，然後像秦白薇身體里的一部分一樣，按照原路，順著指尖返回她體內。
木盆里的鯉魚不多會就恢復了旺盛的生命力，它奮力的在木盆里甩了兩下尾巴，濺出的水花都灑在了過道上！
「呀，這是怎麼了？」秦文青剛送走一個買田螺的客人，回頭瞧見那條鯉魚跟抽了羊角風一樣來回在木盆里撲騰，嚇了一跳。「這魚怎麼突然活蹦亂跳起來了，今天早上那個魚販還說這兩天離水的時間太長了，恐怕活不過中午呢！」
秦白薇手指上還有觸碰魚鱗留下的粘膩觸感，她也有點發愣，她剛才無意識地驅動白霧「吞噬」了鯉魚身體里的黑色斑點——大概那就是鯉魚體內的病症，病症被她吞噬之後鯉魚恢復了鮮活，而她也得到了一種食物無法給予的飽腹感。
秦白薇用手按了按肚子，那條鯉魚給她帶來的飽腹感並不十分強烈，很顯然一條魚是無法讓她「填飽肚子」的。想著剛才白霧回歸到體內的時候那種讓人無法言說的美妙感覺，身體和肚子都暖洋洋的，體內看不見的那個胃袋被填起了一塊，連精神都好了些。
秦白薇把目光移到另一條鯉魚身上，那條雖然還活著，但是比起之前被她救治過的就差太多了，連魚鱗都脫落了不少，只能沉在木盆下面乾巴巴地張著嘴。
秦白薇看著那條鯉魚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她手指伸到水下面小心的去碰它，果真跟上一條一樣，透過手指接觸的地方，能清晰的「看」到鯉魚身體里的黑色斑點。
秦白薇很快就按照之前的樣子，用手指把身體里的白霧湧入進鯉魚體內，繞著鯉魚身軀走了一圈，把它體內的黑斑吞噬的乾乾淨淨，這才讓白霧返還回來。
跟之前一樣，帶來少許的飽腹感，胃裡暖洋洋的舒服。
木盆里的鯉魚像是撒花似的不停蹦躂，秦文青剛挪走了一條，沒想到第二條也跟抽風了似的，活蹦亂跳的就像是剛從水裡捕撈上來，魚片在光線下折射出漂亮的光芒。
秦文青有些手足無措，被甩了一身的水，但是這也吸引來許多顧客。這個時候天氣越來越冷，加上他們這是省城，附近臨山，山貨倒是有不少，海鮮河鮮可是很少見到這麼新鮮的！
很快就有人上前來詢問了，「大姐，這條鯉魚怎麼賣啊？」
秦文青忙道：「兩塊……」
「兩塊五！」秦白薇在一旁插話道，「我們家的鯉魚是今天早上剛送來的，特別新鮮。叔叔，您來一條吧？魚尾巴上還有一道兒紅呢，做菜上席最體面了！」
那個年輕男人聽見秦白薇一個小孩用這麼老氣的口吻說話，一時被她逗樂了，他穿戴整齊，手腕上還戴著一塊手錶，瞧著也不差那幾毛錢，當即道：「行啊，小姑娘嘴巴可真甜，大姐麻煩你給我稱一下，這魚我要了！」
一共就兩條活蹦亂跳的鯉魚，那個男人要了一條，另一條很快也成為了哄搶的對象，最後被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大爺給買下了，用網兜罩住，提走的時候魚還奮力甩尾巴呢！
兩條鯉魚分量都不輕，一共賣了三十二塊五毛錢，秦文青數錢的時候面上都帶著笑，實在沒想到能賣到這麼多錢，幾乎賺了一半呢！
秦白薇看著攤位上那幾盆海鮮，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心裡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自從那塊玉被她捏碎了之後，她好像有了一種奇特的異能，這個異能的作用就是吞噬「病症」。她媽每天都擔心魚死了只能降價賣，而她這個異能恰恰是提高魚——不，或者是生物體內的生命力，有了這個突如其來的能力，她完全可以讓她媽過上好日子！
秦白薇想著以後賣的火爆的各種觀賞魚，心裡忽然湧出了一陣激動——是的，魚可不只是能食用的菜魚，賣的最貴的是放在大型有氧玻璃缸里的觀賞魚，那種小魚極其嬌貴，稍不留神就會養死。
除了普通人家喜歡的觀賞魚，經商的人和做官的人也喜歡養些風水魚，那種魚更貴，隨便一條就能賣出天價！
秦白薇記得上一世宋閔宏做到一個肥缺的位置，就有人討好送來了一個有氧玻璃魚缸，裡面孤零零養著一條渾身銀白鱗片的銀龍魚。據說擺在家裡可以招來財運，保屋主官運亨通。
宋閔宏曾無數次得意洋洋地在朋友和下屬面前炫耀他那條寶貝的銀龍魚，據說價值十幾萬元，在當時可謂一筆巨款了。但是銀龍魚對水溫要求苛刻，又嬌貴，沒多長時間就被養死了。萬幸的是銀龍魚被養死前一個禮拜，她都在高中寄宿沒有回過家，不然她爸準是又要拿她撒氣了。
秦白薇眨了眨眼睛，她對那條銀龍魚印象深刻，那也是她唯一一次見到宋閔宏對宋雪玉發火，責怪她餵了太多餌料也沒有開空調，讓魚給凍死了。
或許，她這一世可以從觀賞魚慢慢下手，讓她媽變成一個小富婆。
秦白薇瞧著這一方小小的海鮮攤子，忽然覺得眼前的路也不是那麼艱難，她握緊了手指，眼睛里發出亮亮的光芒，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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