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佳人難擇意迷惘（六）

誰知趙恩銘一聽這話.卻立時出言反對.說道：「趙某這些年來只顧自己一個人逍遙快活.根本就沒有打理過教中的事務.若是繼承教主之位的話.只怕許多教眾都是不會信服的.而且趙某如今的年歲也不小了.剩下的餘生只想能夠清閑的度過.實在沒有精力與心智去管理明教.」柳靖陽見趙恩銘拒絕出任教主.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過了一會轉過頭去對著茅子元說道：「要不.這教主之位就由茅前使來接任好了.茅前使在教中的聲望不在我趙叔叔之下.而且這些年來.又一手創建了白蓮宗.由你來接任明教教主.相信也是可以服眾的.」

豈知茅子元竟也拚命的擺起了手來.說道：「不行.不行.這教主之位連趙副教主都不願意接任.茅某的年歲比他還大.那是更加的接任不得了.」柳靖陽見茅子元也拒絕出任教主.登時便有些傻眼了.正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之時.卻忽然聽得遠處有人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怎麼堂堂武林第一大派的明教.竟然沒有人願意當起教主來了.若是你們當真都不願意當這個教主的話.那我姓蕭的倒是可以毛遂自薦.勉強來當一當你們的教主.」話音還未落下.就見三條人影閃動.蕭文遠、賈仁義、蕭子興三人一起都出現在了眾人的眼見.趙恩銘道：「蕭莊主.我們明教雖然一直視你們三位為貴賓.不過如今我們正在商議教主的機要之事.你們就這麼貿然的闖了進來.是不是於理有些不合啊.」

蕭文遠哈哈一笑.說道：「雖是於理不合.但蕭某卻是來給你們出主意的.你們若是不想解決眼前的這個難題.那蕭某這便告辭而去.」說著.當真便與轉身離開.柳靖陽聽他說能夠解決眼前的這個難題.趕緊就叫教住了蕭文遠.說道：「蕭莊主.你且留步.我們剛剛商議的其實也並不是什麼不可以讓旁人知道的事情.既然你方才都聽到我們談話了.那便請蕭莊主幫我想個辦法解決眼前的這個難題吧.」蕭文遠聽柳靖陽這麼一說.立時就回過了身來.說道：「既是柳教主出言相求.那蕭某自當為你們出謀劃策.」說著.又往前邁了幾步.徑直走到柳靖陽身邊.這才終於站定.柳靖陽道：「蕭莊主可是已經有了解決難題的辦法.若是有的話.還請儘快告之.」

蕭文遠道：「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就看你們大家同不同意了.」柳靖陽道：「蕭莊主你儘管說來便是.只要當真能解決現在的問題.大家一定都會同意的.」蕭文遠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就是你們大家誰也不用去當明教的教主了.直接將明教給解散了便是.」眾人誰也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來.臉色立時都是大變.若不是因為之前他曾經相助過明教的話.只怕立時就要翻臉了.豈知蕭文遠見到眾人的表情后.卻又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看你們什麼表情.你們都會錯意了.我所說的解散明教只是想要你們化整為零而已.並非是當真要你們把明教給解散了.」眾人聽他說出了化整為零四個字.卻都不明白具體是指的什麼.便立即出言詢問.

蕭文遠道：「朝廷之所以會忌憚你們明教.乃是因為你們明教的教眾實在太多.多得都已經威脅到人家皇帝老兒的江山穩固了.因此想要不讓朝廷忌憚你們.便須得趕緊將明教的分成幾個教派.反正你們明教之前也是因為整個和天聖教和白蓮教才壯大起來的.如今何不再將天聖教與白蓮教都給分離了出去.這樣的話.一來可以不讓朝廷繼續對你們保持忌憚.二來也不需要再選擇新的明教教主了.白蓮教自然是子元兄繼續當他的教主.天聖教理應由子升兄出任教主之職.而剩下的明教教眾則全部都由恩銘兄負責統領.」眾人聽蕭文遠說完這話.這才終於明白了過來.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後.戚長老忽然開口說道：「蕭莊主的這個辦法可行是可行.但若是當真將明教一分為三的話.那咱們明教豈不是又要分崩離析了.這可是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

蕭文遠道：「你們明教教眾不願意看到.但人家皇帝老兒是願意看到的啊.再說了.這天下大勢那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們今天雖然是分開了.可只要彼此之間能夠繼續保持聯絡.將來時機一到.自然還是有機會又合在一起的嘛.」眾人聽蕭文遠如此說了.這才沒有人再出言反對.柳靖陽道：「我看蕭莊主這個辦法可行.為今之計.也只有這樣做.才能夠盡量減輕朝廷對我們的猜忌.」眾人見柳靖陽也已經表態.更加不敢說什麼了.於是當天晚上便將明教一分為三.分出來的三教人馬分別由趙恩銘、茅子元、楊子升統領.之後柳靖陽又讓楊子升將蜀中剩餘的寶藏進行了處置.除拿了一部分作為此次剷除天玄門傷亡弟子的撫恤外.剩下的都平分給了三個教派.自己則是分文也沒有取用.

所有的交割處置妥當之後.眾人便開始各自收拾行裝.準備翌日天一亮便要分道揚鑣了.柳靖陽瞧見偌大一個明教忽然之間風崩離析.心中覺得好生失落.當天晚上.整夜都難以入睡.第二日天亮之後.楊子升便首先率領著天聖教的人馬前來辭行.鍾雲綺見到楊子升等人離開.心中亦是好生不舍.一直送出了老遠.這才終於停下了步來.之後茅子元也帶著了白蓮教的人馬前來向柳靖陽告別.柳靖陽見茅芷喬與也在其中.便開口問道：「茅姑娘.你不是一直都在後方養傷嗎.怎麼今天竟然也趕到這裡來了.」茅芷喬道：「我是昨日晚上接到了爺爺的風鴿傳書.特意與辛大哥一起連夜趕過來與教主你辭行的.」

柳靖陽聽他改口叫辛棄疾為辛大哥了.知道兩人的關係定是在這段日子裡又進了一步.說道：「辛公子呢.他現在人在何處.」辛棄疾聽到柳靖陽叫他的名字.一下就站了出來.說道：「柳兄.我在這裡呢.」柳靖陽道：「辛兄.茅姑娘對你可是一片痴情.今後你可要好好的對待於她.」辛棄疾恩了一聲.說道：「柳兄.你放心好了.我就是寧願虧待自己.也絕對不會虧待茅姑娘的.」柳靖陽點了點頭.當下又與茅子元道了別.這才目送著眾人離去.茅子元與天聖教的人馬一走.還剩下的便只有明教的本部人馬、蝶湖宮的一眾女弟子以及蕭文遠、賈仁義和蕭子興三人了.趙恩銘見柳靖陽情緒明顯有些低落.便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教主.你也不要因為茅大哥與子升老弟他們的離開而感到難過.你要是那日想念他們了.我便發出信函.將他們都全部叫過來陪你便是.」

柳靖陽搖了搖頭.說道：「那倒不必.我只是暫時還有些不太適應而已.等日子多過幾天應該就沒有什麼事了.」趙恩銘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那咱們也是不是也應該上路了.」柳靖陽道：「那咱們要上哪裡去.」趙恩銘道：「自然是回大明山咱們明教的總壇啊.」柳靖陽道：「可我現在已經不是明教的教主了.還回大明山去做什麼.」趙恩銘道：「你現在雖然在名義上不是明教的教主了.然而在咱們所有明教教眾的心裡.卻還是都一直把你當做教主看待的.」柳靖陽卻還是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回大明山了.若是有我在大明山的話.你這個新任的明教教主可就不好發號施令.我不能再繼續雀占鳩巢啊.」

趙恩銘一聽這話.臉色卻是有些不悅.說道：「瞧你說的是些什麼.就是拋開咱們以前在教中上下級的關係.我也還是你的叔叔呢.你怎能對我說出如此見外的話來.」柳靖陽道：「我沒有與叔叔你見外的意思.只是這段時間裡.我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大起大落.我怕是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夠緩得過這口氣來的.因此忽然之間我很想一個獨自前行.恐怕也唯有這樣才能夠儘快的調節好自己的心情.」趙恩銘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既然你都還肯叫我叔叔.我便不能答應讓你一個人獨自行走.再說了.蝶湖宮的一眾女弟子以及你的那位陳姑娘不也還跟著你嗎.你就是想要一個人獨自行走.那也是做不到的啊.」

柳靖陽聽他這麼一說.心中立時又有些犯難了起來.暗道：「是啊.現在大家都已經離開了.天玄門的人馬也已經被我們給徹底剷除.也該是到了我必須得面對趙姑娘、雲綺妹妹與君竹姑娘的時候了.可直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