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擴隊試武

虎躍長白第七章：擴隊試武

長白山的夜空，天凈色青。幾顆明亮的寒星點綴在天幕之上，仰望之時，讓人覺得與天宇相融、心懷澄靜。

雪虎中隊的幾個都休息了。唐明漢卻坐在帳篷旁的地上，呼吸著清冽的空氣，默默地沉思著。穿越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像快閃的鏡頭，一幅幅地讓人頭暈，趁這晚飯後的空閑時間，想好好地捋捋思路。

「來，喝口熱的，人蔘紅茶，還加了點糖。健胃養神、調氣活血。」張自和遞過來一個保溫杯。

「哪來的？」

「剛煮好的，都是繳獲品。」

「不，我問的是這保溫杯。」

「舶來品，德國貨，質量不錯，保溫效果很好，警隊里發的。這個你留著用，我還有一個。」張自和淡淡地說。

「這個玩意你也拿著，鑲鑽的勞力士金錶，繳獲的。對了，我們現在有多少家當？」唐明漢問道。

「我把物品的各種類價值估算了一下，價格是詢問了金奉圭他們幾個毛算的，現金、包括黃金、首飾在內合計約值十四萬大洋左右，主要是外幣值錢，一塊美金值三到四塊大洋、一個英鎊值六塊大洋；煙土西藥約值三萬大洋左右，上品的印度煙土每兩可以賣到二十塊大洋；香煙、茶葉、白糖、洋酒約合三千，人蔘打算我們自用；皮毛不好估計，應該有個一萬以上，有些也要自用；再就是武器彈藥，這在現階段的東北賣的很火，價值不好估計，比方那箱德國原廠的毛瑟匣子槍，每把加500顆子彈可以賣到一百大洋還有價無市；軍服三十六全套，不過我看得改了后再穿；剩下就是糧食啊用具啊之類的生活保障品。」

「嗯，不少，除開武器彈藥都有小二十萬了。機會很好、收穫巨大。不過我們消耗也不少，光子彈就打了一百多發，榴彈消耗了兩枚。這些可是原先帶來的，沒有地方補充。不過起碼我們一個時期內不會愁吃愁喝了。」唐明漢心情開朗地說。

「唐隊，你看我們今後的行動方針、隊伍建設、對外形象、各方關係怎麼辦？」

「到底是干領導的，說話都是這麼簡練精要，高度概括，我們所有要處理的問題都涉及到了，呵呵，先說清楚，這決不是我拍你馬屁啊！」

「得了，別貧。快講講。」

「好好，我先把自己一點不太成熟的想法透出來，不合適的政委同志指正：

行動方針是以堅決打擊日本帝國主義的勢力為主，選擇我們自己最熟悉、最拿手的特種作戰方式，選擇高價值的作戰目標；同時打擊附和、資助日本勢力的豪強惡霸，打擊掠奪老百姓的土匪鬍子；擴大我們的影響力。建設一支高戰鬥力的精悍隊伍，選擇願意抗日、家世背景清白、沒有複雜社會關係的窮苦人加入，寧缺勿濫；還要按照我們的紀律規定、組織方式來進行；隊伍的思想教育還不能按我們原先的那一套，這個問題政委多費心；關於旗號、形象的問題我還沒有最後考慮好，我們這個隊伍馬上就要亮相在東北了，一些方方面面的人都會注意到。所以我想在九一八到來之前還是按照民間武裝的慣例，起個號什麼的，但最起碼『正義』這個名分要佔住；對外要廣交相對正直、正派的朋友，尤其是歷史上堅決抗戰的人物和勢力，爭取廣泛的民族統一戰線，這一點，按我們當年老祖宗的辦法，應該是極有成效。」

「好，你說的這些我都同意。但是具體到這幾天怎麼安排，還有黃二虎一家是走是留？」

「把我們的來歷講清楚，就是『中東路事件』后被蘇聯人抓去的中國人，我們幾個兄弟逃回來和老毛子、小鼻子報仇的。只要願意和我們一起打鬼子漢奸惡霸土匪，我們都歡迎。另外，從明天起整訓隊伍，要熟悉這個時代的武器；崔太植幾個你去說清楚，明天一起訓練，這個地方我們再呆幾天。」

「好，按你說的辦！」

第二天清早，唐明漢、張自和起來后就看見黃二虎和黃小林站在帳篷前，手裡拿著幾件東西。

「二虎，這怎麼回事？」張自和問道。

「張大叔，唐大哥，俺大伯的病已經開始好轉了，大伯要俺拿這些不太值錢的東西先表示一下心意，今後一定有機會再補上。」黃二虎懇切地說，說完，遞給張自和一條黃鼠皮。

「哦，這麼快？東西我們不收。走，二虎，和我看看你大伯去。」張自和聽說病人這麼快就開始好轉，也很高興。

唐明漢見幾個隊員都出來了，就把昨晚和張自和商量好的幾件事情通報了詳細。許一山幾個一聽，馬上高興地交談起來。

「隊長，好不容易穿來一回，咱們一定要干出個名堂來，我還想到陝北延安去看看呢。」

「是啊，隊長，我們是應該起個名號，威風點的，讓今後小鬼子聽見就夜裡做噩夢。」

「隊長，這日本武器沒有咱們手裡的傢伙好使，能不能想辦法去弄點子彈、榴彈什麼的？不能讓這88、92、95成廢鐵啊。」

「隊長……」

「好了！」唐明漢一聲大喝，「全體都有了，集合！

「立正！你們所說的這些我們今後都能辦到，現在聽我命令：全體先進行體能訓練，兩個小時后早餐，全體人員按前晚戰鬥組合的人員分兩組。一組許一山負責，二組丁壘負責，分別進行野外日式武器的實兵實彈實訓，重複練習戰術配合併練習騎術；另外一組就在營地練習日式武器的拆裝、分解、保養維護以及性能了解。兩個小組的彈藥消耗和訓練成果分別由劉輝武和韓光前負責，騎術訓練由許一山負責；兩個小組半天一次輪換訓練內容，上午先從一組開始，明白了嗎？」

「是！明白了！」

「好，先進行體能訓練，解散！」

隊員們解散以後，崔太植幾個人也鑽出了帳篷。唐明漢揮揮手，做了幾個讓他們準備早餐和喂馬的手勢。看見他們幾個明白了后，就走到那匹烏睢馬旁邊。烏睢馬顯然餵食、休息的挺好，見有人來到自己跟前興奮起來昂頭長嘶、后蹄不住刨地。唐明漢親熱地拍拍烏睢的脖子，解開它系在樹上的韁繩，牽著馬開始遛起來。圍著營地轉了兩圈后，飛身上鞍開始策馬小跑。

這烏睢馬確如許一山所說，是難得一見的寶馬良駒。奔跑輕盈、平穩，對騎手的動作指令隨時反應，毫不拖泥帶水。在林子里急轉、跳躍、碎步和疾停，踢踏起來團團的雪粉，讓唐明漢高興得大笑。

等體能訓練的隊員呼呼喘著粗氣回到營地后，朴家兄弟也做好了早餐。唐明漢栓好烏睢，走近炊事鍋一看，發現早餐是麵疙瘩湯和烙餅子，滿意地點點頭，朝朴正銀豎起姆指，後者忙鞠躬回禮。

正準備招呼隊員進餐，就看見張自和與黃家幾人說笑著過來了。

「唐隊長，俺爹他同意了，俺來你們的隊伍掛注（掛註：意指入伙）了！」只聽見黃小林興奮地高喊。

「怎麼回事？老張。」

「哦，是這樣的，早上我去看黃老哥的時候，見他確實退熱了，大夥嘮嗑起來，聽我說了我們的來歷和今後打算時，這倆小兄弟就嚷嚷著要加入我們，連他們那雙胞胎姐妹也有加入的打算，所以黃老哥一定要和我結拜兄弟、拜託我讓我做他們的叔，管束教導他們，我捱不過，來找你商量商量。」

「好事啊，過來后不到兩天，你就當叔了？恭喜恭喜啊！」

「別扯，是當拜叔。」

「拜叔也是叔，加入隊伍我沒意見，可這規矩你得事先說好，軍隊的紀律老張你可清楚。還有，隊伍里私下可以論叔侄，明面上只論上下級和同志兄弟。」

「這個是自然，你沒有意見的話是否今天就安排他們隨隊分組訓練？還有哪兩女孩子怎麼辦？

「可以，等他們一起吃完早餐，我就宣布他們哥倆具體的安排，至於那倆閨女的事，要老黃大哥同意才行。」

「可黃老哥是讓我做主。」

「哪你就做主唄。」，「好，我做主讓她們入隊。」

早餐時分，小小的空地上很是熱鬧。黃二虎兄弟倆對著眾隊員問長問短的，一邊咬著餅子，一邊口裡不閑地嘟囔著說話；倆女孩倒是文靜些，就跟在張自和身邊，聽張自和低聲給她們介紹著隊員，那個叫二丫的閨女用眼睛四處瞅著。

吃完飯，唐明漢宣布黃二虎兄弟倆和崔太植都先隨一組訓練，讓許一山幾個把他倆關於新兵入伍后的基本東西教育清楚；黃家大閨女叫黃淑蘭、小閨女叫黃淑英，還有金奉圭等三個朝鮮人都跟著張自和，學習部隊的組織紀律和參加隊伍的後勤服務。說完之後，唐明漢和丁壘拉開了裝武器彈藥爬犁上的篷布，把裝有槍支的木箱抬到大家面前。

望著整齊的步槍，黃二虎兄弟倆高興的倆眼放光。獵手最稀罕的就是好槍，可他們原先只有老掉牙的單打一和裝黑火藥的鐵砂噴子，家裡窮，也沒有錢去買。如今這夢想了許久的日本步槍終於自己擁有了，在把發給自己的三八步槍拿在手中的時候，張嘴直笑。再將分發的黃大衣和其他軍用物品拾掇好、著裝完畢后看，每人立馬就精神了一截，興沖沖地跟在許一山後面出發去訓練。

「唐大哥，哦，唐隊長，能不能也給俺們發槍啊？」黃二丫來到唐明漢跟前，怯生生地問道。

「你們也會放槍？」

「俺會，俺會啊。去年俺還用俺家的槍打了一個狍子呢。」

「好，不過你們不要用長槍，用短槍吧，保護好自己就行。」

翻出兩支繳獲的勃郎寧，連槍套和子彈，遞給倆姐妹說。「讓你們張叔教你們咋使，注意先不要上子彈，熟悉了以後再練習射擊，千萬不要走火。」

說完，和丁壘一起取出大正十一年式機槍和大正十年式擲彈筒，仔細查看這兩件日本著名的輕武器。

「大正十一年式輕機槍，在中國大名鼎鼎的俗稱就是『歪把子』，採用彈斗供彈方式，彈斗裝彈30發6點5毫米子彈，可以不間斷地射擊，子彈和三八步槍子彈通用。但此槍有個最大的弊病就是戰鬥中為了保持連續火力，必須要一個助手隨時供彈，所以射速較低。

大正十年式擲彈筒是使用50毫米口徑各種類型榴彈的輕型迫擊炮，射程只有不到200米，但是勝在操作簡單，重量輕，便於攜帶。有經驗的士兵可以準確地使用擲彈筒摧毀敵人的機槍陣地和戰壕內的人員，另外必要時還可以使用日軍裝備的手榴彈，用發射葯發射，彈藥的通用性好。」丁壘仔細地向唐明漢解釋。

「看來我們現階段要先熟悉這兩種武器了。

「我也只是在資料里了解到這些，以前一直沒有見到過實物，今天算是開眼了。」丁壘說道。

「哪我們一起先試試？」

「好。先試哪種？」

「擲彈筒吧。『歪把子』以後讓許一山他們練練。」

從彈藥箱子里取出5枚榴彈、10枚手榴彈和發射葯，提上擲彈筒、叫上了韓光前，唐明漢一行三人和張自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到營地遠處去試炮了。

走了二里地，來到了一小片丘陵，在一個土坡上停了下來。丁壘取下隨身帶的工兵鏟，把積雪鏟開，拍打結實土，對唐明漢說，「唐隊，你先來吧」。

三人從來沒有接觸過迫擊炮之類的兵器。原因很簡單，特勤中隊沒裝備。繳獲的這擲彈筒又沒有說明書之類的操作規程書。先前光是研究如何發射就交流了好一會，大概是弄明白了個意思，臨到實際操作時，也難免心裡沒有底。

「按彈道學的理論，曲射兵器的仰角45度時射程最大，我們先試45度發射。也安全點。」丁壘說道。

可擲彈筒是沒有支架的，全靠射手握住下端的底座和炮筒連接桿，用眼睛觀測調整角度。按照日本軍隊的武器配發還應該有一個角度測量器，可是繳獲的時候沒看見。現在只有自己摸索了。

唐明漢把擲彈筒的地座在地上鋤實，左手穩穩握住連接桿，丁壘將一發榴彈裝入筒內，唐明漢右手一拉發射繩，就聽見「嗵」的一聲，榴彈飛出了筒口，三人忙卧倒在地。

不一會，遠處傳來「轟」的爆炸聲，發射成功了。三人才抬起身子，觀察彈著點的情況。看來發射距離不算理想，只有120米左右，唐明漢苦笑道：「彈藥看來是省不了，只能多練練，熟練以後就會好點，丁壘，你來試試。」

丁壘和韓光前輪流打了幾發用發射葯擊發的手榴彈，情況比唐明漢的要好些，不過最多也就150米左右。不過韓光前發射的榴彈效果很好，基本就在目標周圍2、3米左右前後爆炸。唐明漢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打手榴彈可是比人扔得遠和准，這玩意還是挺厲害的。」

此後三、四天，大家都在按照唐明漢的要求忙碌地學習、訓練，金奉圭、朴正銀等人也基本掌握了步槍射擊的要領。進步最快的還是黃二虎兄弟倆，射擊技術在丁壘和韓光前的嚴格要求下，已經接近了部隊特等射手的水平，用普通步槍可以準確擊中200米內的人體頭部目標。用黃小林自己的話說，一般土匪綹子里的炮頭也就這準頭，有的甚至還不如自己；用丁壘的客觀標準評價：100米內的胸環靶10發子彈能打出95環的成績。如果使用專業的狙擊步槍加瞄準鏡的話，400米之內爆頭是沒有問題。

黃二虎則是在劉輝武的『誘惑』下，很快掌握了爆炸物品的基本常識和相關技巧，比方用手榴彈埋設的餌雷、用炸藥**造的炸彈等。哪感覺比自己下套子的威力大多了，還有劉輝武教的『毒辣』的陷阱技巧，直讓黃二虎開眼，敢情這世界上還可以這樣殺人。

李大慶和崔太植則對『歪把子』機槍十分感興趣，原因是李大慶一直以來在電影、電視里看見過，現在拿到實物后就立刻迷戀上了。兩人輪流當射手和輔助手，配合也熟練起來，倒是子彈給消耗了好幾百發，心痛得韓光前直喊他們是敗家玩意。

張自和則帶著黃家倆姐妹在黃秋生的指點下趕著做了兩架簡易的爬犁，工具現成、鐵釘鐵絲現成，林子里又多的就是木頭，馬匹也有多餘的，除了烏睢馬和青鬃馬是唐明漢和許一山的坐騎外，其餘馬匹都作為後勤挽馬或馱馬；朴正銀兄弟倆則按照張自和的吩咐，製作了不少的炒米、炒麵。

公元一九三一年元月十一日上午，唐明漢、張自和他們來到這世界六天之後，隊伍開始集合。場地上帳篷已拆除，各類物品也已打包捆紮緊緊的在爬犁上；黃秋生病已經基本痊癒，準備駕馭爬犁跟隨隊伍，倆閨女坐在他身旁。

所有隊員全身披掛，雖然按照唐明漢的要求，現代武器除手槍外都收檢在背包中，但是原雪虎隊員和張自和都人人一枝三八馬槍，許一山和劉輝武還一人挎了一把匣子槍。

看著精神面貌不錯的隊員，唐明漢心裡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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