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悍殺四匪

「沒有盡頭」的公路，一輛「路虎」無所顧忌的衝刺著。

兩旁的風景開始越發的單調起來，一顆顆距離差不多的樹木，已讓人產生了視覺的疲勞。

鏡頭拉近，車內靳夢雪酣然入睡，口角帶有一絲涎液。

蒲少凌搖了搖頭，笑笑自語道：「沒有見過魔鬼的小天使。這幸虧是遇到我了，看在我和你老祖宗的情分上……」

「嗤啦！」突然的一個急剎車，車頭猛然一個打轉，靳夢雪被慣性的動蕩撞醒。

「要死啦！」靳夢雪揉著頭，「面目猙獰」的像似要一口吃掉蒲少凌。但很快，靳夢雪覺察了蒲少凌的異樣。順著蒲少凌的目光看去，只見車前的路面上，躺著一個男人。

「我那個缺，你撞人啦！」靳夢雪一時頭大了起來。

而剛剛發生的一幕，卻不是像靳夢雪所說，蒲少凌斷定自己絕對沒有撞到人。但是那裡分明是躺著一個人。

「碰瓷」這活，可不是現代社會的「發明」，早在民國時期，就已風靡。

蒲少凌百年的經驗啊，隱隱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但是靳夢雪已經打開了車門，跑了下去。

蒲少凌沒有再猶豫，趕緊攆了下去。靳夢雪此時已蹲在那躺在路面的人身前，費力的撥轉過來他的身子，是個冉毛大漢，一動不動了。

試了試鼻息，靳夢雪回頭道：「還有氣！」

「廢話，當然有氣！哈哈……」忽然的，冉毛大漢大笑而起。

詐屍？靳夢雪差點沒被驚厥了過去。

蒲少凌立刻上前，護住了靳夢雪，靳夢雪如同受驚的小白兔，躲在蒲少凌的護佑下，心跳才稍稍的穩定了些。

但，蒲少凌卻緊張萬分了起來。

蒲少凌左顧右盼，前後警惕，果然，從公路兩旁的樹下又鑽出來三個男人，隨之圍攏過來。

除了眼前的冉毛大漢之外，另外三個，都是一臉的凶神惡煞。

一個黑大漢；一個袒胸露背、胸毛特別突出茂密的高大壯漢；第四個就略顯瘦弱了，不過這瘦子眼珠滴溜溜的直轉個不停，蒲少凌閱人無數，心中知道，這瘦子是其中最陰毒險惡的一個。

別看他們一個個的精瘦、魁梧、粗壯、彪悍，要論一對一的幹起來，蒲少凌把握十足。也不看看咱爺們是從哪裡爬出來的——死人堆。

但是現在這個情境，蒲少凌自知難以招架，更從他們手中的武器看出來，他們拿在手中的，絕對是火器。

蒲少凌是可以突然發難的，他有這個近身搏擊一招制敵的技能，那是百年來蒲少凌用生命實戰得來的能力。

但是現在，還有個靳夢雪，蒲少凌暗付著：突然的攻擊發難，奪槍開火，瞬間可以擺平倆，然後再行攻擊另外倆……只是，他們若趁此向靳夢雪撲去，該如何是好？

看著身邊緊緊依住自己，已渾身瑟瑟發抖的靳夢雪，蒲少凌決定放棄「以暴制暴」，能文決就不能走死斗那一步。

此時，蒲少凌泰若自然的很，這讓其四個匪徒倒是很驚訝。

「要錢要車，儘管拿去，不要傷人。」蒲少凌先開了口。

「要多少錢你們儘管開口就是。」靳夢雪補充道。

雙手交叉環抱胸前，一手摸著自己那尖嘴猴腮的「瘦子」望著靳夢雪，眯縫著眼笑道：「錢要，車要，人也要。」

這話正是蒲少凌所恐懼的底線。

「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把事做絕了？」蒲少凌面對那瘦猴道。

蒲少凌看得出來，這瘦猴是其四人中的「話事人」。

「呦呦呦，你娃嘴還挺硬哦。好吧，實話告訴你，要麼你現在自己滾，要麼你馬上就『頭點地』了。」瘦猴的話，可不是開玩笑，這點，蒲少凌是認識的。

在這人煙罕至的邊陲大道，往往一天不過幾輛車，殺個人埋了，便也埋了。

「你們到底做什麼的，你們想幹嘛？」靳夢雪這話，惹得四個匪徒張狂大笑起來。

瘦猴：「俺們做的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築路沒人埋的買賣。小妹妹，你可真是老天爺送給俺的寶物啊。俺絕對的珍惜你，放心，不把你玩夠玩膩了，絕不殺你啊哈哈……」

黑大漢很是不爽的沖瘦猴道：「怎麼著就玩夠了玩膩了要殺了？不能殺，你們先玩，然後就給我了，我要玩她一輩子。」說著這話的時候，黑大漢口水「哧溜」一吸，帶響。

胸毛壯漢也不多言，伸手就要去拉靳夢雪，被蒲少凌一把抓住手腕。

時間凝固。

胸毛壯漢眼中哪裡放下了蒲少凌這「小白臉」，手上一個帶勁，便要把手翻轉，卻猛然間一個困頓吃驚。

想不到這小白臉有如此力道。胸毛壯漢心中一稟！

瘦猴發覺不對頭，已把土槍舉起，那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蒲少凌的腦門。

黑大漢也操起獵槍。

冉毛大漢抽出砍刀，便要發作。

此時此刻，蒲少凌沉著的讓人驚嘆。他並沒有立刻放開那胸毛壯漢的手腕，而是繼續握著，一字一句道：「要錢、要車，悉聽尊便，不要傷人。」

說完，蒲少凌甩開胸毛壯漢的手臂。

胸毛壯漢臉上掛不住了，只見，他立時從后腰處掏出短刀，便凌空操起，奮力揮下……

「高高山上一樹槐，各位拜兄做龍台！」蒲少凌脫口而出。

「住手！」瘦猴猛然喝止。

短刀，停滯下來，刀尖，就在蒲少凌鼻尖之上。

靳夢雪驚魂未定，蒲少凌卻已繼續道：「迷途鳥，流浪虎，仰兄弟情義，冒犯貴寶地。」

此一番話出，立時讓現場氣氛異樣起來。

瘦猴煞是驚奇道：「有寶獻寶，無寶受考。哪個碼頭？」

蒲少凌一聽這話，心中立刻便坦然了許多。

只見，蒲少凌正色應道：「身無公片與寶札，只有言語拿上復。兄弟只是『海上人家』小碼頭出身。」

不想聽了這話，瘦子居然大有失禮之態的道：「看來是青幫的兄弟，小弟隆昌碼頭出身。」

「黑話」說的其他人都已然是一頭霧水、迷糊犯暈了，但蒲少凌卻很是順溜的接過話來，抱拳施禮道：「原來是嗨過袍哥的弟兄，敬仰敬仰！」

瘦猴也立刻抱拳還禮道：「青幫叱吒，失敬失敬了！」

蒲少凌已是面有喜色，道：「叨擾貴寶地，身無他物敬獻，改日定當叩首拜門，負荊請罪。」

瘦猴一臉客氣道：「不敢不敢。」

蒲少凌：「哪裡哪裡……那，我們過了？」

瘦猴忽而的笑了起來，道：「可兄弟們就靠這吃食，就這麼平白的不留一物給你過了，不合規矩吧？再說了，我這些兄弟們不情願啊。」

蒲少凌臉色頓時僵硬。

瘦猴繼續道：「這麼著吧，留下這小妹妹，等兄弟你改日登門時，再歸還給你。放心，絕對不會屈著了這小美人兒。」

聽了這話，冉毛大漢、黑大漢、胸毛壯漢三人總算是又回過神來了。

剛剛見那瘦猴和蒲少凌那一番的「熱情聊侃」可真把黑大漢給急壞了，眼看著就到手的小美人兒要飛……黑大漢喘出一口粗氣來。

剛剛看蒲少凌和那瘦猴的熱乎勁，靳夢雪以為沒事了，此刻，靳夢雪的心又揪了起來。

看著瘦猴那肆無忌憚的淫笑，蒲少凌一字一句道：「玩我？」

瘦猴依舊是抱拳，憋不住的笑道：「不敢不敢。」

蒲少凌暗中悄悄撥開了摟住自己身體的靳夢雪，從蒲少凌的身上，散發出來的訊息，靳夢雪居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靳夢雪此時，只有靠蒲少凌這最後的一根稻草了。

此時此刻，靳夢雪已然透徹的明了，自己若是落在了這四個匪徒手裡，將會是怎樣的生不如死。

此時，蒲少凌也沒轍了，大不了，靳夢雪會意外身亡，而死亡也總比靳夢雪落入這四個賊人之手要來的幸運。

冉毛大漢、黑大漢、胸毛壯漢、瘦猴四人還在猖獗的謔笑剛才蒲少凌那般的被耍，很是好玩……

突然的只聽一聲脆響，蒲少凌出手了。

這是完全超出了冉毛大漢、黑大漢、胸毛壯漢、瘦猴四人意料之外的「突發事件」。

蒲少凌一個左上勾拳，正中瘦猴下巴，那裡是人體最薄弱的攻擊點之一。這些對於蒲少凌來說，常識。

瘦猴當即倒下，一時昏迷不醒。

迅雷之勢，蒲少凌右手直擊，打落「黑大漢」手中獵槍，接著便是抬腳猛然踢去，穩准狠！黑大漢下-體中招，痙攣的劇烈疼痛，難以支撐了。

冉毛大漢和胸毛壯漢恍然的一下子才回過神來之際，舉刀砍向蒲少凌。

蒲少凌要的就是這，只要這些匪徒不把攻擊目標沖靳夢雪就對了。

冷兵器的攻擊，對於蒲少凌來說，沒有多少忌憚。

蒲少凌眼角一瞥，發現機敏的靳夢雪已然趁機竄上了車。這下子，蒲少凌算是徹底沒有後顧之憂了。

胸毛壯漢撲的很猛，連揮十幾刀，卻刀刀落空，這對於他來說，還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乍現。

胸毛壯漢心中一個暗驚，難道真是遇上高人了！

蒲少凌也心中有數了，這四個毛賊，原來根本就不是個菜啊。

引胸毛壯漢猛撲了一陣之後，蒲少凌突然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這一情形，讓已然心中發毛的胸毛壯漢打了個激靈，不等他從吃驚中回過味來，蒲少凌開始發威了。

只見，蒲少凌突然抓住了一個空擋，不退反進了，這一猛撲，相比較之下，那胸毛壯漢剛才的撲騰就相形見拙了。

蒲少凌這突然的前撲，只是一個幌子，他直插胸毛壯漢身後，其身後的「死穴」，才是蒲少凌所要攻擊的目標點所在。

脊梁骨一線，勁椎下處二指寬所在的「穴位」，被蒲少凌死死盯住了，只見，蒲少凌右手握緊了拳頭，食指第二骨節處凸出，一拳砸去……

胸毛壯漢猛烈的一口鮮血噴出，猛撲倒地，不起。

冉毛大漢一直被胸毛壯漢給擋住攻擊點，現在，總算是可以直面蒲少凌了，但是冉毛大漢心中開始出現了疑問，這是機會，還是災難啊？

蒲少凌在攻擊放倒了那胸毛壯漢之後，本能的一個就地翻滾，躲避開身後的威脅，同時就勢撿起了胸毛壯漢丟落在地的砍刀，起身一個回劈，盪開了冉毛大漢的偷襲。

蒲少凌一招一式，有模有樣，絕對看得出來是訓練有素。而不同於這四個蟊賊。

「兄弟，練過？」冉毛大漢問道。

蒲少凌：「你猜。」

冉毛大漢猜道：「當兵的出身？」

蒲少凌一笑：「算你還有點眼光。」

冉毛大漢：「既然是這樣……」

不想蒲少凌已不打算再和他費嘴皮子功夫了，蒲少凌不等那冉毛大漢把話說完，揮刀近身欺上，冉毛大漢心中徹底沒底了，趕緊就連忙的後退，蒲少凌此時，已是如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蒲少凌突然高高躍起，凌空劈斬招式施展開來，口中念叨：「讓你死前見見我這鯤鵬展翅，也算對得起你了！」

言畢，刀落，人站定，冉毛大漢頭顱被劈兩半，腦漿迸裂，死狀奇慘。

蒲少凌是見怪不怪了，但是突然，蒲少凌想到靳夢雪，她如何能見得如此情景？

蒲少凌心中一個抽縮，趕忙朝車子看去，只見那車子卻不知何時發動，調轉好了車頭，現在，正疾馳衝過來。

蒲少凌心知有怪，連忙的眼角一個巡視，右前側斜東北處，黑大漢已把獵槍的槍口對準了自己。

蒲少凌暗道：完了。

這種獵槍的類型蒲少凌是熟悉的，那是一種古老的民間自製的散彈槍，流經在世已有百年的歷時了，這種散彈槍的子彈為大大小小的鋼珠，雖然射程很有限，但是威射的覆蓋面卻很大，並且一旦被擊中，就是一般人來說，死倒是可能性不大，但是子彈卻很難取出，致殘的幾率可達百分之九十。

這是一種讓人活受罪的槍類。最是適合打野兔。

蒲少凌已準備把眼睛閉上了，完了，這次又要「死」上一回了。

「砰」的一聲起，卻不是槍聲。

蒲少凌知道，靳夢雪救了自己一回。

黑大漢被撞飛，滾落前方路上，而靳夢雪並沒有停車下來，車子依舊是疾馳朝前，從黑大漢身上碾壓了過去。

車子終於是停了，停在前方五百米處。

蒲少凌撿起那散彈槍……此時，瘦猴蘇醒了過來，不過，他醒的可不是時候。

還沒搞清啥狀況的瘦猴，吐出一口膿血，幾顆牙齒掉落在地，瘦猴一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把摸向身旁那還在的土槍，一骨碌的就要爬起來……

突然之間，瘦猴的面色友善了起來，身旁的那土槍，他終究也沒有拿過來，瘦猴笑了，笑的那麼諂媚。

瘦猴把身子給慢慢的直了起來，只不過，他的雙腿卻還跪在地上。

一把黑洞洞的槍口，正抵在他的腦門上。蒲少凌豈能給他反擊的空檔。

「哥，饒了兄弟吧。咱們青幫、袍哥，當年那都是……」

「砰」的一聲震天響，這是槍聲。

頭顱開花，瘦猴死的慘狀也不亞於黑大漢。

撿起瘦猴身旁的土槍，蒲少凌來到胸毛壯漢身前站定。這廝還有氣，卻早已無力了。

趴在地上的胸毛壯漢口中鮮血還在四溢擴散，身子一動不動，他努力的抬頭朝蒲少凌看去，這是在告饒了。

殺一已經是殺了，殺百也是殺了。

蒲少凌手上的人命，又何止百條。

殺一人為罪過，殺萬人便是梟雄。

蒲少凌扣動扳機的時候，胸毛壯漢眼中是平靜的，他臨死前終於相信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這一番搏鬥廝殺，蒲少凌從出手到結束，乾脆利落，毫無拖泥帶水，其熟練的程度，讓人乍舌！

蒲少凌朝靳夢雪所在的車子走去，而那車屁股後面忽然的冒出一股青煙來，車子被發動，隨之疾馳而去。

蒲少凌呆立若木雞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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