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收買人心
段然就在旱魃的營帳中等待阿金和衛通的歸來，在自己離開食人山之前，必須把這夥人的危險性降到最低，免得給哈什螞寨村民帶來什麼禍害。
而且，段然甚至想到了聶通，這裡是邊境。如果路線打通，根本不用在通往浦江，直接將聶通的貨銷往國外。
當然，段然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衛通跟阿金，以後這裡的堂主，必須是一個段然信的過的人才行。
營帳中，段然，方佳寧，坐在一起，脫下了外套，搭起了支架，弄了個火盆來烤衣服。
雪狐則獨自靠坐在另一個地方默默養精蓄銳。
「佳寧，你在這裡潛伏了多久，這火是你燒的吧？向薄怎麼會落在你手上？」段然問著身邊的方佳寧。
方佳寧的臉上露出了几絲興奮之色，一五一十的道來：「我昨晚就潛伏進了這裡，但一直沒有機會出手擊斃旱魃。畢竟我見過你跟旱魃對戰，我知道如果不靠槍，我不是他的對手。」
「我們的裝備都用光了，你哪來的槍？」
方佳寧笑了笑：「虧你還是兵王呢，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有句老話說的好，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段然尷尬地笑了笑說：「然後呢？」
「我沒有機會，自然也沒有偷槍或者搶槍的機會，只好耐心的等待，誰知道，中午的時候，旱魃率領全部人馬出去了，我在暗中殺了兩個有槍的人。隨後，就很簡單的殺了留下來看守的幾十個人，然後用燃氣自製了微型的炸藥，點燃了糧倉，火勢正蔓延的時候，我又撞見了在養傷的向薄。順手把他抓了。」
段然微微的笑著說：「雖然你的冒險讓我擔憂，但我不得不說，你這把火救了我們，救了哈什螞寨的村民，否則哈什螞寨就有麻煩了。」
方佳寧看著段然。眼裡極盡溫柔和崇拜，這個男人總是能把任何兇險說的輕描淡寫，而且總是能在艱難的絕境中反擊，旱魃和姚龍江自以為可以輕鬆的殺掉段然，誰知道，段然卻從千餘兇徒中摸進來，要了旱魃的命。這份勇氣和自信，天下之間沒有幾人能夠與之媲美。
段然低頭聞著方佳寧的秀髮被雨水打濕后散發的香氣，腦中靈光閃過。終於想到讓衛通跟阿金死心塌地的辦法了。
寨外傳來馬蹄聲，阿金和衛通終於回來了，此戰讓他們痛快淋漓，射殺數十戰盟成員，完全洗去了久攻哈什螞寨帶來的壓抑，雨夜追殺的勝利也給他們帶來幾分倨傲，當見到段然設置的二十個弓箭手，已經不在制高點的時候，心裡都莫名的閃過一個念頭：機會。
對他們兩個人來說，臣服他人遠不如自己做老大舒服，相互對視之後，彼此都看出眼神底下的心思，兩人淡淡笑過就徑直的向營帳走去，剛掀開布簾卻是愣住了。
營帳裡面架烤著一隻羊。段然正往羊身上塗著配料，羊油在熱火下緩緩的滴著，羊肉卻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土大坑號。
兩個人忙摸摸腦袋，開口詢問：「龍頭，好興緻啊。」
段然微微一笑，用薄刀割下幾片羊肉，灑上一些醬料，緩緩的說：「已經凌晨五點了，這也算是我的早餐了，要不要一起吃點。」
二人奇怪的對視一眼，他們越來越摸不準段然的心思了，不知道段然究竟玩些什麼把戲。
「好啊，正餓著呢。」衛通說著走向前去。
段然把烤好的羊肉割了幾塊遞給他們，又給方佳寧雪狐割了兩塊，最後自己切了一塊，輕輕的咀嚼起來，沒有出聲。
衛通和阿金也沉默起來，氣氛頓時變得有幾分窒息。
羊肉落入肚子之後，段然才用紙巾擦拭著手，淡淡的說道：「寄人籬下，對於你們無拘無束的生活來說，有些不舒服把？」
雖然問得很平淡，但殺氣卻是濃重迫人。
衛通和阿金打了個激靈，全身涼颼颼的直冒冷汗，忙開口回應：「龍頭這說的哪裡話，這怎麼可能呢。」
段然不置可否的笑笑，眼神變得嚴肅起來，道：「最好沒有，為了這隻烤羊美味爽口，我用薄刀在羊身上劃了百道口子，保證它的味道很香醇。」
這幾句話就像是一柄被裝在破舊皮鞘中的利劍，忽然被拔了出來，閃出了光芒。
段然的人也一樣，就在這一瞬間，他的人好像也發出了光，這種光芒使得他忽然變得有了至極的威嚴。
衛通和阿金至此才明白段然烤羊的用意，他做事情是從來不會敵人任何機會，連烤羊都如此盡心，如果自己生出判心，那就是純粹自取滅亡。
段然嘴角微微翹起，隨即盯著衛通：「衛通，你是山棟人把？」
衛通的話是雖然是普通話，但是有時還帶著一些山棟的味道，這並不讓衛通感到奇怪，點頭道：「是的，我老家是山棟的。」
「聽說你得罪了山棟台庄的地頭蛇--金寶。他強佔了你老婆，還霸佔你的財產，讓你雙親也被金寶弔死，你為了報復，蓄謀很久，連退路都已經找好，可惜依然沒能殺了黑子，卻只殺了他的幾個手下，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跑出來的，但是看得出來，你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衛通先是震驚段然知道自己底細，然後臉色完全陰沉起來，不堪回首的往事如刀子般的捅在心靈深處，咬牙切齒的罵道：「狗日的金寶，我與他有血海深仇，總有一天我會殺回去要了他的腦袋，殺了他全家。」
段然聽著，沒有絲毫動容，用匕首挑起一片羊肉送進嘴裡，絲毫沒有寬慰衛通的意思，過了片刻才輕輕嘆息，緩緩的道：「衛通，殺回去，挺麻煩的，一個金寶而已，你要活的還是死的？」
衛通愣住了，獃獃的看著段然，不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段然拍拍手，擦了擦嘴后，從兜里拿出手機，在加密平台上說道：連接視頻。
當段然看到手機上的畫面時，把手機的屏幕轉向衛通，畫面漸漸清晰起來，那是一處房間，裡面有七八個人，地上赫然跪著化成灰都能讓衛通認識的人。
「金寶，是他，狗日的，化成灰我都認識。」
衛通臉上揚起震驚之色，身軀激動的在顫抖。
段然嘴角揚起微笑：「看來，還真是血海深仇，他就是金寶。」
鬼手冷冷的看著金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揮手讓人把金寶的臉扳起來，金寶倔強的搖頭反抗著，鬼手身邊的幾個耳光扇了過去才變得老實起來。
鬼手看向屏幕說道：「龍頭，收到你的指令，我就親自把這傢伙堵在床上，這傢伙還敢嘴硬，說他會讓做警局副局長斃了我們。」
衛通又望了幾眼，完全肯定他就是金寶，歇斯底里的喊出：「金寶，我草泥馬，想不到你也有今天，想不到你終於有了報應！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段然重重的拍著金寶的肩膀，淡淡的說：「放心，他死定了，你想要他怎麼死呢？」
衛通想起父母被金寶弔死，眼神射出了憤怒之火，咬牙切齒的說：「我要他死在我父母的墳前，弔死。」
段然點點頭，鬼手接收到段然的指令，就向身後的幾人使了個眼神，立刻上來兩人給金寶吊了起來。
「兄弟，弔死容易，讓我們去找你父母的墳，有點太難為我們了，不如這樣，我先把他弔死，你要是回來弔孝呢，不也完成了你的心愿嗎。」
衛通聽著鬼手說著，也意識到了，現在他只想看到金寶死：「好。」
如死狗一般的金寶，突然拚命的掙扎著，但是在幾人一通踢打后，也沒了掙扎的勁。
脖子套上繩索，然後拉上橫樑，窒息的恐懼讓他努力的掙扎著身子但終究無法跌落。
很快，金寶完全停止了動作，舌頭吐出，眼睛凸出。
活活被弔死了。
衛通的眼裡湧出了淚水，那是大仇得報的欣喜，雖然沒有親手殺了衛通，但見到他在自己的指令，自己的面前活活被弔死，心裡就感覺到痛快淋漓。
他自然知道自己應該感謝誰，於是回頭感激的望著段然，整個人跪了下來，道：「龍頭，從今以後，我衛通生是龍門的人，死是龍門的鬼，此生此世絕無二心，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段然微微一笑，把切好的幾片羊肉給他遞了過去。
阿金沒有言語，臉上的神情極其複雜，但眼神卻流露出一絲希望。
段然的目光忽然轉了過來，道：「阿金，你應該也有未了的血仇把。」
阿金聽聞一愣，段然不慌不忙的說著：「你本名趙善津，你家原本也是富豪，你爹在山西原本有個煤礦，價值上億，誰知道被黑勢力的開發商看上，黑勢力設局讓你深陷絕境，負債纍纍，你不甘心便要報仇，你便用硫酸潑了當時帶頭的人，可惜對方勢力太大，不僅巨款還不起，從此你便被黑勢力所追殺。」
阿金不相信的望著段然，止不住的反問：「你怎麼知道？」
段然摸摸鼻子，沒有回答，向手機說了句：「鬼手，切換視頻。」
鬼手聽著，將線路轉換，裡面傳出聲音說道：「龍頭。」
段然看著視頻裡面的破曉，說道：「因為這件事情，讓你們趙家飽受黑勢力騷擾，父母被逼自殺。」
阿金泛著淚光，身體顫抖的低下頭。
「兄弟，看看吧。」聲音從手機裡面傳來。
阿金抬起頭，看著手機屏幕里的畫面，正是阿金熟悉且充滿回憶的家，幾位年輕人正站在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