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禁止破

局勢的轉變讓所有人始料未及，火成天看著老祖，許久方才咳嗽了幾聲說道。

「老……老師，您……」

「放心吧，我早就沒有了那些顧忌，如果不是黎族的小輩頂著天下人唾罵的罪名保住我魂魄，我早就不在鬼道了，到現在，我也不奢求什麼了。」

「老祖！！」

只見黎族的所有人全部跪浮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喊著老祖，悲痛之意讓我頓時明白了父親他們的難言之隱。只是，老祖卻依舊掛著微笑。

「孩子們，我的大限已到，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你們做的一切，我心中都明白，黎泣是黎族的希望，也是唯一能夠支撐起這個家族的人，你們一定要聽從他的命令，莫要再做愚昧無知之事啊！」

「老祖！！」

就在這時，老祖和煦的眼神一變，身上不停的冒出淡淡的光澤，羅森的臉色也是極為難看，恨恨的說道。

「老東西，哪怕是灰飛煙滅，你也要與我作對是不是？」

「哈哈哈，羅森，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了，煞氣體質，泣淚之體於一身，你自己很清楚這會有多麼強大的力量，他需要一個契機，而那個契機就是你想盡辦法也要擒來的小女娃，不知道，我說的對是不對？」

「老東西，去死！」

羅森動怒了，手中的通天沖著老祖直接襲去，只是，這樣的攻擊似乎沒有半絲的效果。

「你就是黎泣吧……」

老祖轉過頭來，慈祥的看著我，見此，我忙是跪拜下來，低頭喝道。

「老祖！」

「呵呵，果然不錯啊，我們黎族有了泣淚之體的族長，終於要恢復當年的恢弘了。孩子，不要怪你的父親，要怪，就怪我吧。」

聞言，我猛地搖頭，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這一切，黎族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是為什麼了，可是，我的心卻彷彿被千斤巨石壓著，生不如死。

「成天，還有天成，你們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不管你們做什麼，這點永遠都不會變，你們都是我的孩子啊……」

火成天的表情已經扭曲到了一起，相比之下，水天成反倒好一些，但也有些苦澀。

羅森此時根本不能動彈分毫，那眼神，似乎想要將人吞噬入腹。

「黎莎，你來這裡的目的，就不用在隱瞞了，畢竟神界從古至今還沒有人接觸過，我希望你能看著鬼道一步步的發展，不要以你的力量來干涉它，包括，這一次的戰爭……」

所有的人聽著先祖的話，都愣住了，黎莎，那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竟然來自神界，一時間，我的思緒混亂的不成樣子，然而，就在這時，我的胸口一陣劇痛，鮮血不停的從我的口中噴出，整個人已經在奔潰的邊緣。

「唉，生神狂訣的副作用果然強大，已經到極限了嗎？」

所有的人都看著空中的虛影發愣，整個水汐城，沒有人輕舉妄動，先祖的出現讓這鋪天蓋地的戰火在一瞬間息止，但此時，先祖的身形卻越來越淡。

「這麼多年，頭一次說這麼多的話，也算是有些收穫吧，哈哈。」

「先祖！」

黎族的所有人悲痛欲絕，而我的意識已經處在了奔潰的邊緣。

「好了，我這個老傢伙也該走了，鬼道之戰，終究會有個結果，但是，我已經不能干涉……」

老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整個人就這樣消失在了空中，火成天緩緩的落下，在這一刻，黎族的所有人就像是點燃的炸藥，頓時爆發了起來。

「啊！……」

穿透雲端的嘶吼在天空中盪起陣陣迴音，響徹天際，黎族的人此時已經進入了瘋狂的狀態，以叔父為首的黎家軍這一次真的怒了，在這個戰場，不停的發泄著自己的怒火，而對象正是水汐的鬼兵。

也正是在此時，我方才發現，原來黎族這一次回到水汐，背負著多少的壓力，叔父又是一個人肩負起多少的責任，父親也同樣撿起那遺臭萬年的罵名，即便如此，仍然沒有逃掉先祖離開的結局。

悲痛，哀傷，苦悶。

我的心也在此時變得冰冷，怎奈，任憑我如何催動鬼氣，都沒有辦法在動彈分毫了。

「呵呵，煞鴻啊，真的是到頭了，困神的犧牲……也算是白費了，兩次生神狂訣，竟然讓我的生命走到了盡頭，你說，我現在還有多久好活了？」

許久，嘈雜的戰場已經激不起我心中一絲的漣漪，看著天空中偶爾飛過的獸鳥，平靜無音。

「這樣也好，我們一起去另一個世界吧，大哥應該還沒有走太遠……」

「你說，這裡已經是鬼道了，那另一個世界會是什麼呢？」

煞鴻沒有回答我的話，不知過了多久，我的眼睛已經緩緩的閉合，睡夢之中，那黑暗中的蝴蝶再一次飛來，當我伸出手去觸碰的時候，這蝴蝶竟是飛到了我的掌心，拍打著粉嫩的翅膀，似乎想要告訴我什麼。

「泣哥哥，這些年，想必你也受了不少的苦頭吧，莎兒要走了，雖然我不屬於這個世界，但你在莎兒的心中卻是永遠不能散去的全部，你不在的那段時間，莎兒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泣哥哥，你也不要忘記莎兒，好嗎？」

這個聲音讓我萎靡的精神豁然緊繃，這蝴蝶發出的聲音，竟然是莎兒……不知多久過去，每一次的昏迷都會在蝴蝶出現之後蘇醒過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巧合，但此時響起，卻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在裡面，看著蝴蝶撲朔迷離的樣子，我的心頭泛起了酸苦之意。

「莎兒……」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凶神惡煞一般的羅森，手中的通天泛著刺眼的黑光，羅森身上的煞氣甚至比我的還要強大，看著他驟然落下的刀鋒，我手中的煞鴻刀已經無力再去阻擋。

「哧……」

銳利的刀鋒劃過，但我的腦海中並沒有傳來想象中的疼痛，猛然出現在我眼前的人正向我的懷中倒來，看著那嬌小的身軀，我真覺得世界已經一片空白。

「終於，終於趕上了，黎泣，我來晚了，你不會怪我吧？」

郁憶霜的眼神閃動，淚花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胸口的刀傷仍在不停的泛著黑芒，這一刻，我真的安奈不住自己的內心，淚水像是珠花一般，滴滴落下，打在郁憶霜的身上。

「呵呵，不要哭啊，是你告訴我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掉眼淚，不要讓被人看到你軟弱的一面，不要讓他們知道泣淚之體，這些都是你告訴我的啊，你怎麼自己犯錯呢？好了，就算哭的話，也要像我一樣，躲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哭才好，知道嗎？」

這些話，比起任何的傷勢，都要讓我痛苦，這一刻，我的心彷彿被撕開了一般，就這樣抱著郁憶霜，感受著她此時的溫度。

「我走了，你一定要打敗他們，帶著我回到我的家鄉。」郁憶霜撫摸著我的面頰，淚水不停的落在我的手上，「在那裡，突破界限，說不定，還有機會見到我呢，呵呵。不是說，打破界限，可以穿梭各個空間的嗎？」

「恩，我會的，我一定會的。」

「這樣，最好了，黎泣，我是真的想要做你妻子的，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

「憶霜……憶霜……」

「……」

左胸的痛感讓我的神經有些發麻，但心痛的感覺根本就是過猶不及，那漆黑的刀身直接穿透了我的禁制，身體，似乎在這一刻，裂成了碎片。

「憶霜……」

郁憶霜的眼淚滴在我的手上，那熾熱的感覺前所未有的疼痛，即便是控火寒蓮都不能抑制這灼熱之感，整個身體，就在這樣的糾葛與痛苦中，緩緩的倒下，看著羅森轉身離去的背影，我緊抱著郁憶霜，閉上了眼睛。

「黎泣，你振作一點，禁制有變化，快點凝練你的鬼氣，這是你突破的唯一機會了！快點！」

煞鴻的聲音不停的迴響，但我真的好累，真的好累，郁憶霜為了我，也離我而去，此時此刻我才知道，我心裡最惦記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黎泣，你給我振作一點！這麼多年了，什麼事情都經歷過了，難道你就想讓羅森這樣輕易的收服鬼道，然後滅了黎族嗎？你就想這樣讓聯盟軍覆滅是嗎？你不為你自己，你有沒有想過我和困神，你到底會不會信守承諾！」

「煞鴻……」

「聽我的，你聽我的，趕快凝練鬼氣，現在還有機會。你不想報仇了嗎？」

「報仇……我是要報仇。煞鴻，我還沒有放棄。」

體內的鬼氣在一瞬間燃了起來，鬼氣珠在驟然之間爆裂，承載它的蓮花也在此刻化為了水滴，融入了我的身體。一股脫胎換骨的感覺，讓我宛如重生，身體就像是火焰一般，瘋狂的燃燒，鬼氣、煞氣、困神之力、一切的一切都在此時融入了我的血脈。

煞鴻刀在這一刻，懸浮在了我的頭頂，和困神匕首一起，熔煉，相交。

「煞氣體質，泣淚之體……我知道了，我想通了，突破界限的唯一途徑，就是讓禁制破裂，難怪，難怪沒有人能夠突破……」

煉體珠的力量，所有鬼技的力量，一切的一切，都在這個時候融合到了一起，全部，進入了我的血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