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倒計時（3）
玩具熊里裝着的是高靖，已經死亡了的高靖。
玩具熊的脖子上有一條橫向的拉鏈，拉開之後，玩具熊的腦袋便整個掉了下來，露出下面高靖頸部的切口，他的屍體被塞進了玩具熊里，不過卻不是完整的，而是被肢解成了六塊，再一塊一塊地塞了進去。
秦淵把高靖的屍體帶回了局裏，交給了藍曉雅，藍曉雅一眼看到玩具熊，先是一愣，接着看到了玩具熊眼睛位置那一雙人的眼睛，便清楚了，這不是普通的玩具熊，裏面裝着的是屍體。
她將玩具熊拆開，從裏面取出了高靖的六塊肢體，在解剖台上重新拼在一起。
秦淵檢查過了，無論是高靖的身上還是故名墓園的那個屋子裏，都沒有找到爆炸-物的任何蹤跡。
從秦淵那裏得知高靖的死訊后，眾人都感覺很震驚，石元斐皺着眉頭推了推眼鏡，「難不成祁雋說的被他關在某個地方的不是高靖而是另有其人？」
唐逸卻搖搖頭，「應該不是，我擔心的是，祁雋抓的那一家三口也已經被殺害了。」他說完嘆了口氣，一臉愁苦的表情。
趙強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那他想幹嘛？！把人都殺了，然後讓木九妹子和她弟弟去破解什麼地址啊？合著不是去救人，而是去找屍體的嗎？這不是耍著人玩嗎？」
石元斐點點頭，「就是啊，可有什麼辦法呢？」
秦淵長長舒出一口氣，有些無奈，「這是他制定的遊戲，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祁雋到底想幹什麼。」高靖雖然已經死了，但是他們不能判斷那一家三口現在的情況，他們也不能拿那三名人命來賭，秦淵低頭看了一眼手錶，距離倒計時結束已經不到四十分鐘了，守在那裏的pc並沒有打來電話，說明木九和言律還沒有從裏面出來，也就意味着他們還沒有破解，他不知道裏面是什麼情況，不知道祁雋是如何給他們留下線索的，最重要的，他不知道木九的情況。
他收起自己的情緒，問洪眉，「在地下室發現的那名女死者的身份確定了嗎？」
洪眉點點頭，把死者的信息告訴了他：「已經確定了，女死者叫胡慧，28歲，已婚。」
石元斐抬起頭道：「隊長，陳默在她的家中的卧室里也發現了攝像頭，我剛才查看過了，殺死胡慧就是她的丈夫。」
趙強補充著：「我也在高靖的心理諮詢室里找到了胡慧丈夫曹煒的治療記錄，和之前兩名兇手一樣的情況。」
秦淵點點頭，看向石元斐，「能確定曹煒的位置了嗎？」
石元斐手停了一下，推了一下眼鏡，「我正在追蹤，他已經離開家了，公司今天也沒去，應該是逃了。」
如今這一連串案件的兇手除了曹煒之外都已經落網，而故名墓地沒有查到任何的可疑人員，發現屍體的屋子周圍也沒有安裝攝像頭，所以他們目前根本無法追蹤到關於祁雋的任何信息，如今他們能做的，能排除的都已經排查過了，接下來也就只能看木九和言律了。
「好，有情況給我打電話，我去趟工廠。」秦淵終究放心不下，過去大概半個小時，到那裏就還剩下十幾分鐘的時間。
秦淵剛走了幾步，身後趙強就喊道：「隊長，我也一起去吧。」
秦淵卻沒答應，回頭對他道：「你待在這裏，工廠那邊有足夠的人員了，有情況我會通知你。」陳默在外面搜查曹煒躲藏的地點，秦淵必須把趙強留在局裏，這樣如果木九他們破解出地址，可以確保從不同的位置去被綁架者被關的地點。
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秦淵的車停在了工廠的旁邊，他下了車，看着不遠處依舊緊閉的大門，看了一眼手錶。
此時距離倒計時結束還有13分鐘。
***
在沿着牆壁走了無數遍，反覆推算之後，木九又重新回到了一開始的位置，她看着那張寫着數字三的紙條，面無表情地緩緩開了口：「我知道了。」
和她同時開始進行推算的言律此時並沒有完成，聽到木九的那四個字后，他走到了她旁邊，「你破解出地址了？」
木九卻沒有回答他，而是伸出手，在寫着數字三的紙條上用兩根手指點了一下，接着，隔了三張，她在一張畫着玫瑰花的紙上同樣用手指點了一下，她繼續走，在一張風景畫上點了一下，她沒有絲毫的停留和遲疑，又繼續向前，重複著之前的動作，她手指向的位置時高時低，卻沒有重複點任何一張紙。
就這樣，她走到了第一面牆壁的最後，她轉了一下身，走到了第二面牆壁前，繼續重複著之前的動作，第二面牆壁結束，她又走到最後一面牆壁前。
言律原本跟着木九一起走，但之後，他就站在了工廠的中央，看着木九的動作，直到她點了最後一張紙。
「你說的沒錯，這些紙上的信息都是無用的。」木九說着轉身看向了言律，聲音平緩，「因為他給我們留下的是線路圖。」
「線路圖？到那個地方的線路圖？」這倒是言律從沒有想到的，直到剛才他還是覺得這就是祁雋為了耍他們而設計的遊戲。
木九點了點頭，「從3開始，工廠是3號，所以就是從這裏開始，他把到那裏的線路圖留在了這三面牆壁上。」
言律挑眉道：「所以我們現在知道了路線。」
「但我需要地圖。」她知道秦淵肯定派了pc守在門口，甚至外面還有他在，可她不能等出去再告訴他們如何到那個位置的路線，剩下的時間根本不夠，她需要直接推出具體的路名和名牌號，然後告訴秦淵，讓最近的人員趕到那裏。
言律手插著口袋，看着她的眼睛，抬起下巴笑了，語氣裏帶着滿滿的炫耀，「地圖可就在你眼前。」
木九聽后沒有絲毫的喜悅表現在她的臉上，她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頭，面無表情地開口：「哦，你可總算派上用處了。」
居然被當做了無用之人，言律一下子斂了笑容，眯起了眼睛，看着木九惡狠狠地道：「快說。」
木九走到言律身邊，然後看向第一面牆壁，那些被她用手指點過的紙就像形成了一個個圓點，連接起來，形成的路線已經印刻在了她的腦子裏，她沒有任何的停頓，直接開了口：「直走到第一個路口，右轉走到第二個路口，左轉走到第一個路口……直走300米后，到達位置。」
言律原本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那些路線已經傳輸進了他的大腦里，與這附近的地圖開始進行重合，而在這個過程中，他轉身抬起腳往門口的方向走去，木九也跟了上去，走在了他的旁邊。
他們一同走到了門口，在拉開門的那一瞬間，言律直接報出了地址：「恆燁路333號。」
站在門口的秦淵在第一時間就聽到了這個地址，他拿出手機馬上打出了電話，「石頭，馬上通知恆燁路最近的pd，地址是恆燁路333號，有爆炸-物。」
掛了電話，秦淵看向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然後看向木九和言律，表情凝重，「還有七分鐘。」
木九點點頭，然後伸出手摸了一下言律的頭髮。
言律感覺到之後，馬上露出了嫌棄的眼神。
「果然只有一個地址。」秦淵喘了一口氣，透過他們看到了工廠里的牆壁上那些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的紙條，他根本無法想像他們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推斷出來的。
聽到這句話，木九已經確定了一件事，「高靖的屍體找到了？」
「嗯，找到了，在故名墓園的一個屋子裏，他的屍體被肢解后塞進了玩具熊里。」接着秦淵突然反應過來，木九叫了他的名字，她應該是不知道的，他接着想到了一種可能性，「裏面寫着他的名字？「
木九點點頭，裏面寫的還不止這些，「在高靖小的時候，他把自己塞進了玩具熊里，挖去了它的眼睛，躲在他父母的卧室里，就為了親眼確定他的父親在外面有了情人，那一天晚上，他也的確看到了。」
高靖會形成如今扭曲的心理，做出這樣的事就源自於小時候的這一次經歷，而現在在他死後，他又一次回到了玩具熊里，算不算是一種命運。
秦淵緊張地看着時間，看着倒計時的時間越來越短，他不知道倒計時結束之後，他接到的第一通電話告訴他的會是什麼樣的消息。
幾分鐘后，石元斐打來了電話，聲音卻是非常無力，「隊長，爆炸-物拆除了，但是……」他停頓了幾秒，才又開口：「屋裏的三個人已經確認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