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決絕,抹除記憶

第322章 決絕,抹除記憶

但除了這件事她還能求什麼?她無牽無掛,唯一的希望就是陸決過得好,不要那麼辛苦。

人影似乎看出她的想法,道:「與此我來做這件事,不如我留個能夠徹底消滅喪屍的法子給陸決,解救萬民於水火是大功德,對他大有好處。」

左安安想了想,點頭。

比起活在末世,那還是和平年代更好吧?

陸決還能有個奮鬥的目標。

只是不知道自己離開之後,他會有多難過,怕只怕生無可戀。

她有時候想想,還不如兩人一起去死好了,一了百了,誰也不用痛苦。

人影被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決絕之意嚇到,忙說:「你若實在走得不放心,我還有一法。」

「什麼?」

「抹除他的記憶。」人影說着立即覺得這個方法好,「這邊這個,他忘了你,以後要做人也好,要繼續當喪屍也好,本是無情無心,孑然一身了無牽掛更自在。而平行世界的那個,也是冷情冷心之輩,絕對是能走上人間巔峰,屆時同你們地球上古時那些皇帝一樣,討一群老婆,生一群孩子,人生照樣美滿得很。」

難得他說一堆長話,抬頭一看左安安的臉黑得能夠滴出水來了。

左安安簡直不願意再看他,嫌棄地扭開頭:「如果我怎麼都不願意答應你呢?」

「呵呵,你不仁我不義,我謀劃了這麼久。誰讓我不能如願,我也必讓她生生世世不得安寧。」

左安安臉色一寒,剛剛興起的同歸於盡一死了之的念頭被一鎚子狠狠打爛。她磨了磨牙,冷冷說:「我要確定他們好了才能走,你能夠給我多少時間?」

「你要多久?」

「十年。」

呵呵。「要不讓你們先過完一輩子?」

「那五年?」

「三天,回去看上一眼就不錯了。」原還沒打算讓她回去平行世界的。

左安安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冷笑:「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有必要這麼急?大不了一拍兩散!」

又是這一招,人影牙也痛了:「十天。不能再多了!」

兩個人,應該是一人一神識接下來就存活時間展開了激烈的討價還價。

左安安先前佔得了主動權還是很有利的,在對方心虛的情況下。她最終拿到了四個月時間。

回去平行世界之後還有四個月的時間。

再多了人家翻臉起來,給陸決弄點隱患她哭都沒地方哭。

不能逼得太緊,雙方都要有信用。

一通口舌之爭下來,左安安也對自己的命運釋然了。看人影也不再那麼討厭了。

死就死吧。這幾年等於就是白撿回來的,只要死得其所,只要身後事能安排好。

只是眼前,要先把陸決給找回來。

人還沒找回來,就先從廣播里知道遭災的基地更多了,短短一兩天下來,全國三分之二的基地都發生了集體屍變,世界毀滅的言論甚囂塵上。

而最讓全國倖存者恐慌的是。首都基地也暴亂了,那個一直作為頂尖世家的陸家。被發現每個人都是比喪屍還奇怪的怪物,綠色的眼睛,扭曲如蛇一般的身體,變態瘋狂的行為,到處吼叫殺人……

首都基地陷入極度混亂之中,每天能死上百萬人。

左安安問人影這一切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人影說林晟是受了那蛇妖的迷惑和控制,等於其化身,而陸家人早就成了他的傀儡,如今林晟是在自取滅亡,做了這麼大孽,下輩子有的是罪受。

左安安不想知道林晟下輩子是變成豬還是狗,她只知道不能讓林晟再這麼破壞下去,不然這個世界真的要完蛋了。

只是她還沒能纏着人影去做什麼,陸決自己回來了。

他拎回了林晟,跟個垃圾似的丟在地上,大步走過來:「這裏會變好,留下來。」

左安安微微怔住:「你離開這兩天就是去抓林晟?」

陸決沒有回答,只是固執地重複:「這裏會變好,留下來。」

他那天離開后煩躁憤怒到極點,想要留住身邊這個每天跟他說話,陪他吃飯,一起閉眼入睡,又同時醒過來的人,但他也知道不能強迫,哪怕他暴躁得想要毀滅整個世界,他也不能對她使用暴力。

他暴躁不安地到處亂走,看到的卻都是醜陋的喪屍破毀的建築,和左安安有時候看的書上的風景圖相比是那麼難看,他當時就跟被雷劈了一樣。

這裏這麼難看,這麼破敗,這麼髒亂,他看了都嫌棄,安安當然不會喜歡了,當然想要走了!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那個綠眼怪!

新仇舊恨一起上,他徹底盯上了林晟,追了他一天一夜終於把他給抓住,擰斷脖子就給拎了回來。

左安安看着那被走得眼睛鼻子都分不出來的人,一雙綠眼睛還勉強能辨認出是林晟,脖子和身體幾乎呈一百八十度的扭轉,但還沒死絕。

精神師之間的戰鬥,並不需要多粗魯,現在卻打成這樣……

可見陸決是真的很憤怒,他此刻眼中的期待急切緊張又是多麼的明白,好像自己一句話就能夠決定他的生死一樣。

左安安心中大為不忍。

嘴裏的話遲遲說不出來。

偏偏那人影在她耳邊一直催:「別猶豫了,剔除記憶就行了,多輕易啊,都不用你做惡人。」

左安安握緊了拳頭,深呼吸幾下,抬頭說:「對不起,我必須走。」

陸決臉色大變,拳頭狠狠捏了起來,幾乎下一刻就要朝左安安砸下去。但他強忍住了,拳頭鬆口又握起,握起又鬆開。像只困獸一樣原地繞了好幾個圈,急促壓抑地說:「為什麼?我……你……」他在腦海中飛快地尋找著措辭,左安安教他說話很久了,他別的都表現得很好,就是這一塊特別笨,怎麼也說不出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眼看他的眼睛又要凝聚起颶風一般,忽然一句話猛地衝進他的腦海。他就好像醍醐灌頂,剎那間開了竅一樣,急喊道:「為我留下來!」

他喊出來自己都怔了一下。繼而驚喜非常,終於知道該怎麼說了!他急切地抓住左安安的手:「安安,為我留下來,沒有你。我什麼都沒有了。」

左安安卻目光驀然朝旁邊掃去。旁邊虛幻的人影淡笑着,特別仙風道骨地道:「不是你要我治好他嗎?他現在好得不能再好了,所有隱患都解除了。」

左安安低頭看着抓着自己的雙手,上面傳來淡淡的溫度,從這一刻起,陸決不再是一具屍體了,這是真正人類的體溫。

他的表情眼神也鮮活了起來。

左安安長長透出一口氣,她不知道這個變化對他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但這是她唯一能夠為他做的了。

她掙脫出手來:「對不起,有一個人在等着我。我不能為你留下。」

陸決定定地看着她,激動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明明還是這個人,但彷彿突破了一層懵懂的膜,他的思維一時之間清晰透徹了起來,身體里隨着血液涌動起無數複雜的情感。

他彷彿一瞬間長大了,明白了為什麼自己要留住眼前這個人,也隱隱明白了,自己永遠也不可能留下她。

他想去抓她,她卻快速地後退兩步,抗拒的意味如此明顯,臉上全然沒有親昵的笑意,只余刺人的冷凝,好像他只是一個陌生人。

他慢慢地收回手,片刻才緩緩地問道:「那個人比我重要?」

「……是的。」

「是你愛的人嗎?」

左安安臉上冷意微微一顫,看了看他的臉,卻彷彿透過他想起了許多事情,她眼前漸漸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汽,堅定地點了點頭:「很愛很愛的人。」

他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嘲諷涼薄的笑容:「那你走吧!」

他轉身大步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下來,並沒有回頭:「到我身邊來,拚命要我恢復,做那些檢查,都是為了那個人吧?我身上有他需要的東西?」

一旦恢復神志,他的智慧與通達令人心驚。

他也不需要左安安回答,驀地側過頭來,眼底沁出森然的腥紅,咬牙切齒地說:「那就來拿好了,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假惺惺的!左安安,是你先招惹我的!」

是啊,是她先招惹他的。

她過來不是採集一份水樣,不是挖一塊寶石,也不是掐一株千年靈藥,她面對的是一個有感情有思維的存在,本應該注意的。

可是她不知道他們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不同的個體啊,重生、輪迴,她也是懵懵懂懂的,以為這個陸決,是那個的前世。

只剩一副光禿禿的骸骨,獨自一個在黑夜與白日裏顛倒,世界這麼大,這麼荒涼,他只有自己一個孤孤單單地流浪,她怎麼能不心疼?

愛屋及烏,她把對愛人的憐惜全都放到了他的身上。他這麼敏感,又單純得像一張白紙,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可是誰知道這份好是有期限的,是施捨下來的。

左安安低下頭,看着鞋面,忽然悄聲說:「是,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招惹你,我還你清凈。」

陸決忽然臉色大變,急忙走向她:「你要幹什麼?」一道淡黃色朦朧的光芒忽然落在陸決頭上,將他整個人籠罩起來。

他冰冷陰沉而又執拗的眼神頓時迷茫起來,他彷彿明白了什麼,眼裏透出強烈的掙扎不甘,甚至參雜着恨意,像垂死的凶獸般瞪視着左安安,要將她拆吃入腹一般:「你好,你很好……」然而頭項到底慢慢軟了下去,整個人轟然倒了下去。

左安安眼睜睜地看着他倒下,看着他不甘地閉上眼睛,淚水滾滾落下,心痛得好像有刀子在鈍鈍地磨。

可是她知道這份痛不應該,他不是自己愛的那個人。

哪怕有着同樣的過去,他們也是兩個不同的人。

她慢慢走過去,蹲下去,手掌輕輕放在他胸口:「睡吧,睡一覺,醒過來你就忘了我了。」

然後繼續你的生活。

沒有我,或許你能過得更好。

她站起來,抹了抹臉堅定地說:「送我回去吧。」

……

再次回到首都基地,回到左氏集團,恍若隔世。

左安安看着夜色下熟悉的建築,心中無比複雜。

這個世界原來是平行世界。

她原來並不是重生了,而是從一個世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而已。

想到原世界,她一陣惘然。

雖然抹除了那個男人的記憶,可是她知道自己仍舊是虧欠了他,仇恨或許還能隨着時間而淡化,可這份愧疚卻永遠無法釋懷,直到死亡來臨。

或許這就是那人影所說的,她重活了一次,得到了那麼多好處,就必須承受相應的苦痛煎熬。

「什麼人!」站崗的忽然喊起來,燈光一照,「左小姐?左小姐你怎麼在這裏?快進來!」

邢程陸離等人立即就被驚動了,匆匆趕過來時左安安已經洗過澡,換上了無菌衣。

他們用彷彿要吃人一樣的目光看着她,強抑著激動,想問又不敢問,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他們不敢接受失敗的答案。

左安安微微勾唇:「不用盯着我看,都來吧。」

她轉身一面戴上口罩,一面朝病房走去。

是的,快四個月沒見,陸決已經被轉入了特別為他打造的重症病房,身上插滿了管子,貼滿了線路,連接着各項儀器

他仍是那副半人半喪屍的模樣,甚至惡化了不少,明明那麼醜陋的樣子,但左安安靜靜地看着他,怎麼也看不夠,彎起嘴角,淚珠卻不受控制地砸落下來。

這一刻,回到他身邊,她才像活過來一樣。

她怕自己做錯,她為傷害別人而滿心自責,她為所有的一切感到不安和恐懼,可是此刻看着他,她突然就充滿了勇氣。

她做的是對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甚至為能夠犧牲自己來救他而感激命運。

邢程終於忍不住:「你先別光顧著看啊,你到底成功了沒?有沒有把我要的東西拿回來啊!」

「沒有。」左安安語氣輕快地說,成功地看到他變了臉色,然後她笑起來,「不過我有另外的辦法救他,不需要那麼麻煩。」(未完待續。)

ps:唉,把我自己都感動到了,情感太豐富沒辦法,讓我一邊靜一會兒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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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絕對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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