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醫院的嘲諷

「媽，我......」醫院盡頭的一間病房裏，葉天猶豫的推開了那扇潔白的門，剛走進房間，一張蒼白的且毫無氣色的臉便立馬映入他的眼眶。

或許是聽到了自己兒子的叫聲，葉母慢慢的睜開了雙眼，不過，當他看到葉天身上那髒兮兮的一幕時，原本的喜悅頓時變成了擔憂和驚奇。

「葉子，你怎麼了，快過來，過來，讓媽媽好好看看！」葉母慈愛的說到，臉上滿是心疼。

「媽，我對不起你，我把，我把.......」葉天一把撲到葉母的懷裏，竟開始哭泣了起來，這一舉動無疑讓葉母有點吃驚，葉天的性格她是再清楚不過了，平時受了什麼委屈也從不說出來，按道理說是個剛強和堅強的孩子，這次竟撲在自己懷裏哭了起來，可見發生的事情對葉天的影響之大。

「葉子，怎麼了，你哭什麼，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嗎？」葉母安慰般的說到，同時，心裏又打起了小鼓，說實在的，她還真沒做好思想準備。

「媽，其實......」葉天吞吞吐吐的講述著昨天夜裏所發生的事，臉上滿是懊悔和自責，聽完了葉天的解釋，葉母長嘆了一口氣，臉上掛滿的不是失去錢財的心疼，相反，更多的則是對自己兒子受欺負的不滿和心酸，好像這一切都是她的錯般。

「葉子啊，都是媽不好，媽沒用，從小就讓你受別人的欺負，媽沒用啊.....」葉母的眼角開始流出淚水，臉上滿是自責。

聽完了葉母的話，葉天心裏一陣心酸，在心裏吃驚母親沒有責怪自己的同時更多的是鑽心的痛，自己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所有的關愛都來自於面前這個微弱的身軀，那一刻，葉天的眼角再次留下了感動的淚，可是，現實往往都是殘酷的.......

「12號房的客人，再過一個小時你們的住院費差不多就要到期了，請問，是不是該交納一下了呢？」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開始響起，母女倆一驚，望過去，卻看到一個護士正不屑的走過來，她的眼裏滿是鄙夷的目光。

「護士姐姐，請問，能通融一下嗎？」葉天哀求的說到，說實在的，面前的這個護士都四十多了，葉天叫她大媽都不為過，不過畢竟是有求與人，所以葉天也只能硬著頭皮哀求着。

「通融？呵呵，開什麼玩笑，這裏是醫院，當我們這是收容所嗎？怎麼？沒錢？沒錢你來什麼醫院啊，趁早挖個坑準備一口棺材不就得了！」

護士再次投來鄙視般的目光，因為這本來就是私人醫院，所以服務態度也不可能跟那些大型正規醫院比，護士知道，就算她說了再怎麼過分的話，葉天他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你......」葉天舉起拳頭，剛想揮過去，卻突然發現身後的葉母拉住了她，葉天無奈的望過去，卻看到葉母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生事，那一刻，葉天雖然有想把面前護士掐死的心情，但礙於母親的勸阻，還是強忍了下來。

「好了好了，老娘也懶得跟你們廢話了，再給你們一個小時的時間，如果再交不起住院費，我也只好通知保安了！」護士說完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彷彿面前的這倆人會讓她折壽一般。

「我們回去吧，葉子！」葉母微笑的望着葉天，眼裏依舊露出她的慈愛。

「可是媽，你的病....」

「沒事，媽只要回家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還未等葉天說完，葉母便再次用安慰的語氣說道，那一刻，葉天沉默了，直到過了幾秒鐘他才緩過神，只見他蹲在葉母面前，微笑着說到：「上來吧，媽，我背你！」

「嗯！」葉母笑了笑，便也欣慰的騎上了葉天的背，葉母腿腳不好，所以也沒什麼收入，平時家裏也都是靠着親戚朋友的幫忙和政府的補貼才勉強度日，再加上葉天正在上高中，而且不久就要考大學，所以家裏急需一大筆錢。

雖然葉天也做了一些兼職，但那點錢跟大學的學費相比，無疑是杯水車薪，這不，銀行里僅有的五千積蓄也被搶走了，現在的葉天，已經走到了希望的邊境......

「媽，我走了！」將自己母親背回那僅有的幾平方米小租房后，葉天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去學校，為了怕母親無聊，臨走時他還叮囑了一下隔壁的張大爺。

張大爺是個窮苦的中年男子，憨厚老實，平時也沒個一兒半女，所以對葉天一家也是格外的照顧，因此，把母親交給張大爺，葉天也放心的多，現在葉天能想的，就是快點去學校，把一上午的課給補上。

.......

再次來到第三中學，葉天彷彿重生了般，自己活了這麼多年，世間冷暖看了這麼多，想必社會的真實面目也看透了吧，葉天無奈的笑了笑，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完全不像平時的他，相反，卻有了一絲詭異......

「報告！」葉天站在教室門口，對着裏面大喊到，同學們的目光一下子便凝聚在他身上，有不屑，有瞧不起，有冷淡，但更多的則是憐憫的眼神，相信昨晚發生的事情他們也都聽說了。

「進來！」說話的是葉天的班主任，李麗，李麗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教師，平時做事圓滑，既不嫌貧愛富也不勢利，唯一的特點就是，無論班上發生了什麼她基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此，李麗很好的充當了透明人的角色。

得到了班主任的答覆，葉天開始走向最後排的最裏面的那個位置，而在那個位置的旁邊，是一個長相平平且瘦弱的少年，雖然說他瘦，不過比起葉天的身體發育來說，他也算是好的了。瘦弱少年名為陳台，是葉天的同桌，和葉天一樣，家世和成績都不咋地，可以說，在這個學校里，也只有陳台算的上是葉天的真心朋友了。

「沒事吧，葉子！」一見葉天坐下，陳台便迫不及待的問了起來，他顯得有點擔心。

「廢話，老子發生了那麼大的事能沒事嗎？」葉天丟過去一個白眼，不過也是在間接的告訴陳台，希望他不要為自己擔心，看到陳台依舊是一副擔憂的表情，葉天又補充道：「放心吧，我沒事！」他的臉上還露出一絲笑意。

「沒事就好，不過那幾個混混真tm不是人，兄弟，要是我可以幫你的話......」陳台嘆了一口氣，開始愧疚的低下頭。

「呵呵，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葉天拍了拍陳台的肩，示意他不要多想，就這樣，倆人又開始加入到了枯燥無味的學習生活里，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度過，不知不覺，已到了晚自習的結束......

......

「再見了，葉天！」十字路口，陳台和葉天打了個招呼便各奔東西了，葉天家住的地方較偏僻，所以走的那條路的也沒多少人，再加上現在是晚上，路上更是不見一個人影，葉天無聊的望向天空，可是，今晚的月亮，卻格外的圓.....

「這是什麼？」突然，昏暗的路燈下，一個黑色的東西映入了葉天的眼眶，葉天輕輕的把它拿起，卻發現，手裏的黑色物體竟是一個長相詭異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