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子的秘密
「不知殿下心中有沒有人選？」姆利問。
「開什麼玩笑！」安柏一張黑漆漆地臉上滿是反感，「我根本不需要他們！」
姆利笑道，「殿下如此說，想必是心中並沒有人選了。」
安柏一口氣被噎在喉嚨管里，竟然無話可說。
好半晌，安柏才吸了口氣，「姆利叔，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晚上……我晚上，怎麼能夠讓他們看到？」
「我知道您的顧慮，殿下，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您比二皇子年長整整五歲，然而二皇子去年就已經邁入了結偶期並順利結偶，您的結偶期卻遲遲未到，直到現在才剛有動靜，帝國之內早就有了一些竊竊私語。」姆利嘆道，「如果不是如此，想必皇帝殿下也不會這麼憂心忡忡，一定要大肆操辦，費心費力地為您找來整整五十五名夫人吧？」
安柏眉頭依舊深皺，口中卻不由得輕嘆，「我明白，父皇都是為了我。」
他現在是薩亞星下任皇位的最有力競爭者，但是如果他無非順利結偶，無法順利留下子嗣，一切就都是空談了。更有甚者，如果他因此而引來更多的猜疑與試探，萬一被發現了什麼……
「但我不可能在夜裡找他們過來。」安柏道，「我不信任他們。」
「不一定要留到深夜。」姆利解釋，「現在離深夜還有好幾個小時，趁這個時候見見，把表面功夫做到位，也就夠了。」
安柏不發一言。
「更何況，你總不能一直疏遠那些夫人們。」姆利又勸道，「一點互相了解的機會都不給，怎麼能有後代？」
安柏將手臂搭在桌上，終於鬆了口，「好吧，你隨便找個人過來吧。」
「那麼就帝蘭大人可以嗎？」
「帝蘭？」安柏滿臉都寫著不可以，「為什麼要是他？」
「今天的晚宴，帝蘭大人可是很早就離場了的。」姆利解釋，「不管是為了安撫，還是為了別的什麼，今晚的人選都最好能是他。」
「提前離場的又不止他一個。」安柏反駁。
於此同時，安柏自然而然就回想起來那兩個在帝蘭之後互相攙扶著離去的身影，以及他伸出了手卻沒有得到回應的尷尬三秒。
還不等安柏繼續回想，姆利已經再度開口，「是的，還有來自西西米星的伊凡大人與來自地球的關紹大人，可地球與西西米星都無關緊要，只有斯蓋星是我們重要的盟友。」
「還是說，殿下您對另外兩人更感興趣？」姆利又問。
伊凡與關紹嗎？安柏用手肘撐在桌面，五指摁著自己的眼周，仔細回想了一番。這兩個人他都記得，伊凡先送走關紹再匆匆忙忙地趕回給他留下了良好的印象，而關紹所給予的那尷尬三秒自然更讓他記憶深刻。
安柏試圖回想那兩個人身上的氣味——薩亞星人總是會最先因為氣味而心動——但很不幸，因為最近操勞過度，今晚安柏皇子的鼻子剛好不太靈敏，什麼也嗅不出來。
「算了。」安柏最後道，「也沒什麼特別的。」
「那我這就去派人通知帝蘭大人。」姆利滿意地躬身而退。
而這個時候，皇子那群伴侶已經全都回到了住所。
關紹歪在窗口，邊打著遊戲，邊留意著底下那些人回來的動靜。
雖然都是皇子的配偶，但皇子現在還沒有給任何人名分。這導致他們全都擠在這一角蘑菇叢里，相互之間隔得也並不遠。關紹這麼居高臨下的，不一會就留意到了好幾個人所住的方位。
西塞所給的那張注意事項表也正擱在他的邊上，上面已經將皇子會在晚宴后邀請一位配偶作陪這一條給寫明。
不過片刻，果然就有一名皇子侍從找了過來。
很快帝蘭便被領了過去，渾身的高興勁隔得老遠都能感受到。
關紹心不在焉地看著這一切，心想這個暴力的傢伙還真是夠喜歡皇子的。
關紹又碰了碰自己的傷口，雖然已經經過了處理，但果然還是有些疼。這更堅定了他不湊熱鬧的決心，一個連一千米都要跑斷氣的地球宅男，還是繼續死宅著比較安全。
帝蘭在皇子的房門口稍微頓了頓，收了收自己渾身的高興勁，重新顯出幾分傲然，而後才敲門而入。
安柏此時卻還在爭分奪秒地處理著公務。
「你來了。」安柏邊說邊整理著手旁的文件，「坐著吧，想喝什麼直接和他們說。」而後又取出了另一疊文件。
其實帝蘭還特地換了一聲衣服，但安柏自然完全沒有發現。
帝蘭在原地站了一會，而後將雙手抱在胸前，冷哼一聲。
安柏似乎這才想起叫他來是幹什麼的，總算抬頭看了他一眼，開口問道，「你跑到這裡來，你的家人知道嗎？」
「自然知道。」帝蘭回答，「但我就是要來，他們又能說什麼？」
安柏沉默了片刻，嘆了口氣，「他們太溺愛你了。」
「我可不這樣覺得。」帝蘭表示。
安柏沒有回話，只在心裡道：從小就享受這種溺愛的人，自然分辨不出來。
安柏手上的動作靜了片刻，而後很快將那摞文件也給整理好，擱在邊上，用指尖敲在上面，「你究竟為什麼來這裡？我知道那些傢伙肯定和你說過同盟啊聯姻啊之類的東西，但如果你自己不同意，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你。」
「我為什麼不能同意？」帝蘭反問，「我們當年的勝負還沒有分出來，不是嗎？」
「……都十幾年了。」
「你是第一個和我打成平手的人！」帝蘭拔高了聲音，「也是目前為止唯一的一個！只有你配得上我！」
安柏扶額。
雖然他目前也不確定正常的愛情該是怎麼樣的，但他可以確信帝蘭的愛情觀絕對不正常。
「安柏，」帝蘭走近了幾步，高高揚起自己的下顎，「你找我過來，究竟是為了說什麼的？難道只是為了這些無聊的問題嗎？」
安柏皇子本也是傲然的人，看到帝蘭如此傲慢，忍不住皺起眉，說起話來也不那麼客氣了，「收收你這脾氣，這裡不是你家的地盤。如果你想要回去，現在還來得及。」
「你又叫我回去。」帝蘭咬牙，「我就這麼礙你的眼？」
「是啊。」安柏點頭，「為了你好，也為了我好，你最好快點回去。」
咔嚓一聲，帝蘭腳底的地板磚又裂了。
安柏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本來說好是叫來安撫一下，怎麼就說到這個地步了？
帝蘭已經怒極反笑，「好、好、好。」連說三個好，轉了身，本來想要走，卻又咬了咬牙，回身重新怒視過去，「你以為我這麼容易如你的意？」
安柏試圖緩和兩人間的氣氛，讓對話回到安撫的路線上，但他真的完全不擅長這種事，憋了好半晌就憋出一句話，「你身上穿著的這件衣服，難道就是斯蓋星特產的天璣線編造的珍品？確實挺好看的。」
咔嚓咔嚓，帝蘭腳底那地板磚徹底碎成了粉末。
「怎麼？」安柏茫然。
「沒怎麼。」帝蘭微笑。
安柏猜想自己一定說錯了什麼，本來打算再說點什麼挽回一下，卻又看了一眼時間，頓時臉色一變。
要命，為什麼半夜這麼快！
「好了，我們也談了夠久了，你可以回去了。」安柏連忙道。
帝蘭眼角抖了一抖，又抖了一抖，而後發出一長串大笑，果斷轉身就走。
帝蘭回去的時候，關紹還倚靠在窗邊，卻已經完全忘了觀察，徹底沉浸在了遊戲的世界。
鐺鐺鐺，午夜十二點，鐘聲響起。
就在這鐘聲響起的同時，整個天地都彷彿震動了一下。關紹差點以為是地震，連忙從遊戲的世界中回過了神來，往下一看，原來只是帝蘭回來了。
帝蘭一腳狠狠踹在連接著關紹房間的那根長桿上，又抬起頭來，像是知道關紹在上面看著般惡狠狠地怒視了一眼，而後才轉身走回自己的房。
關紹忽然有一種躺著也中槍的不妙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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