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趙乾為人乖張任性,手段狠辣,落在他手裡的人一般沒有什麼好下場。
他翹著腿靠在沙發上喝咖啡,不一會兒,有人進來回話了。
「二爺,那女人嘴巴硬的很,沒有套出什麼信息……」李福語氣頓了一會兒,眼神有些躲閃。
「哦,她說了什麼?」趙乾嗓音低沉暗啞,語氣有些不悅。
李福嚇得一個哆嗦,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弓著腰立在下邊,心裡很在打鼓,但趙乾的吩咐他又不敢不聽,於是只好支支吾吾說道:「她說――說沒有人指使她,她就是看您不過眼而已,還說,二爺囂張了這麼多年,得罪的人不知凡幾,您的,您的報應還在後頭呢。」
反正也逃不過去,李福索性閉著眼咬著牙,一口氣全部講出來,然後低著頭跪在地上等著處罰。
報應?趙乾笑了,嘴角邪性勾起,笑得特別滲人。
「就這些,有用信息呢?」趙乾沒有發脾氣,他語氣輕飄,手指曲起來敲打在桌子上發出「噔噔噔」的聲音,一邊慢悠悠問著。
房間里很安靜,手指敲打在桌子上的響聲顯得特別清晰,就像是敲打在李福的心上一樣,於是他愈發恭敬地回答:「不是,我們查出這個女人是一個月前突然出現在百老匯的,應該是個新人,介紹她來人是一個駝背的老頭,自稱是她的舅公,說是家裡窮狠了,才讓侄孫女出來混口飯吃,」
「哦,消息可是真的,」
「兄弟們回來說,那老頭是個老混混,以前進過局子,這些年,竟然還干起了拐子的勾當,專門販賣女人和孩子。他長年住在杏柳村第二條衚衕里,周邊的居民都知道他,說他根本就沒有什麼侄孫女……」李福越說聲音越低,額頭上都冒出了一片冷汗。
「所以呢,」趙乾眼神犀利地掃過去,盯著他壓迫道。
李福汗流浹背,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答,「只聽說,一個月前,那老頭突然發了一比橫財……」
「線索到這裡斷掉了是吧,」趙乾說得雲淡風輕,似乎早已經料到了,他道:「一人下去領二十軍棍。」
李福諾諾稱是,然後退出了房間。
這事情趙乾不急,他有的是時間陪別人玩兒!吃了這麼大一個悶虧,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一向疾惡如仇,哪能容許別人算計到他頭上。
然而趙乾卻沒想到,這件事情卻還遠遠還沒有結束,那個女人所說的報應竟然會來得這麼快。
趙乾手下的人辦事效率很高,沒過一個星期,那個駝背男人就被抓住了,因受不了折磨,很快便招供出來。
「我只是收了人家的錢,才聽吩咐做事的,別的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小鶯聽說,說她自己的身子下了葯,凡事沾了她身的男人,都會――」
「都會怎樣!」趙乾毫不留情地一腳踩在老漢的臉上。
「我說,我說,會不舉!就是男人那玩意兒就沒用了……」對方大聲哭叫
――趙乾的臉徹底黑了。
******
胡定暄手裡有比這個時候更為先進的武器設計圖紙,拿到哪裡都會被人重視,但如果放在他自己身上,卻起不了什麼作用,只是一張廢紙而已,他沒有技術,沒有人力,沒有兵工廠,就什麼也生產不出來。
而中國現在缺的就是先進的科技,有能力的人才,軍事上過後於西方,讓我們被列強侵佔瓜分。
在這種境況下,任何一個有血性的中國人,但凡他有一絲能力,也想要盡自己的一份努力。
而目前的形勢是,駐兵在東北的軍隊分為兩大派系,先不談趙大帥如何,只說李青是個親日派,每天就指著抱日本挫子的大腿,絲毫不顧算大局,肆意損害中國人的利益。
日本自從明治維新后,改革國內體制,派人去學習西方學習技術,又因國內動亂不安,所以走向了對外侵略擴張的軍事步伐,企圖轉嫁國內經濟危機。
同是亞洲國家的中國卻還是閉關鎖國,這無疑成了日本人眼裡的一塊巨大蛋糕,把罪惡的爪子伸向了中國。
落後就要挨打,是中國近代史的寫照,中國的發展晚了世界一小步,就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晚清時期,中國也曾建立過湖北軍事兵工廠,江南製造總局,時年由兩廣總督李鴻均擔任負責任,然,自北洋軍閥解體之後,這些最早的官辦企業紛紛倒閉。
胡定卿是不可能把技術交給李青的,倒是另有一個不錯的人選,他在東三省的勢力範圍抵抗日軍的侵佔,在邊境防衛老毛子的偷襲,此人就是趙凌。
趙凌手段果敢,行事一派軍人作風,御下極嚴,他的軍隊很少出現士兵欺負老百姓的事,民聲非常好,趙凌早年曾經留學於德*事學校,所以做事非常的嚴肅正派。
常言道官匪一家,兵痞子兵痞子,這個時代,很多兵和匪行的是一樣的式,本質上根本就沒有太大區別,所以這個界限很難去丈量的。
趙大元帥匪首出生,很多時候做事全憑一股傲氣,膽氣。趙凌不同,他心中有謀略有計劃,思想先進,看事長遠。
就胡定暄知道的,趙乾暗地裡私下建成了一家兵工廠,一直在研發生產軍用產品。
這真是一個不錯的計劃,所以這次他們就把目標投向了趙凌。
******
特意選在周末,胡定卿和胡定暄兩人稍作打扮就出門了,天氣很冷,大雪下了好幾日,昨天才停下來,外邊放眼望去全是白雪皚皚,地上到處都是被人掃在一起的雪堆,水漬,濕濕漉漉的。
融雪的時候反而更冷些,胡定卿穿著大長衣,小皮靴出門,臉和脖子都用圍巾裹得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只留下一雙眼睛在外面。
他們去了一家西式的咖啡店,服務員很禮貌,親自迎上來,替他們拉開座位。
屋子裡面開了暖氣,不一會兒人就暖起來,胡定卿順手脫外套大衣,交給一旁的服務員,她坐下來,喝著剛端上來的,熱熱呼呼的咖啡。
「暄暄,那個李澤凱靠譜么,」胡定暄雙手握著杯子取暖,一邊問道。
「嗯,應該沒問題,他是趙凌手下很得看中的人。」胡定暄肯定地回答,「而且趙凌人品作風都不錯,應該能相信,」他又補充了一句。
「嗯,」胡定卿沉下心思,不再發問,心裡卻想對方也快到了吧,到時候再看看。
果然,他們話還沒說完,門外就走進兩個人來,一個是李澤凱,另外一個就應該趙凌了。
李澤凱胡定卿也認識,那麼,他旁邊的人,就應該是趙凌無疑了,於是胡定卿順著目光看過去。
那是一個長相很冷硬的男人,面容嚴峻,不苟言笑的嘴角泯成一條直線,下巴深刻的弧度綳的緊緊的。
最讓人不可忽視得是那一身堅挺的軍裝,趙凌身姿挺拔,穿上剪裁得體的軍裝,整個人就是一個耀眼的存在。
胡定卿暗自嘀咕,大冷天的這樣穿,真的不冷嗎……
起身打招呼的時候,胡定卿和趙凌的眼神短暫接觸了一下,犀利,堅定,強大,沉甸甸的,多看一下就會讓人心慌,胡定卿不一會兒就瞥過臉去。
這是個強大的男人,胡定卿肯定。
「我給趙先生看樣東西吧,」簡單聊了幾句之後,胡定暄不再廢話,直接拿出一樣東西,從桌子上推了過去。
趙凌一點不意外,他伸手從餐桌上拿起嗎一疊紙翻看。
胡定卿看著趙凌的表情從最開始的漫不經心,一點一點變得慎重,嚴肅,到最後的不可置信。
他冷靜克制的表情逐漸皸裂,眼睛里的的激動火熱壓都壓不住,他暗啞著嗓音低沉問道:「這東西,哪來的?」
胡定暄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直接說道:「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既然敢把這東西拿過來,當然是信得過趙先生的為人,就是不知道趙先生有什麼想法。」
胡定暄的話說的直白得,沒有打官腔,一語中的,直指要點。
既然他誠意十足,所以趙凌也嚴肅對待,沒有耍花腔。他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身體坐地端正筆直,只是語氣還是頗為激動,言之鑿鑿道:「確實,如你所知道的,我們國家現在太需要它了!這簡直就是及時雨,胡先生今天能來,就說明您一定是個聰明人,把當今的局勢看得很明白,既然信你得過我,我就必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胡定卿挑了挑眉,說道:「當然,我們很看好趙先生,只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
「儘管直言,」
「我只要你把這件事交給暄暄全權負責,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