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撲朔迷離 朱打地鼠

第四章 撲朔迷離 朱打地鼠

朱九他們這般叫喊,自是又驚動了孫家人,二人-大驚,再不敢多言。

不一會的時間,孫母和其妻王妍便急忙跑了出來。二人跑到大堂一看,棺材蓋都打開了,頓時大驚,哭嚎起來。

「兒啊,是不是你回來了,你出來見見母親啊……」

「相公,是不是你啊,你出來啊!」

張浩眉頭一皺,摸著下巴看了一眼王妍,唯恐再生事端,急忙卷了孫作,往外面走去。朱九看着揪心,搖頭跟上。

二人一鬼來到望頭鄉村口,孫作再也忍不住了,倒頭便拜倒,大哭道:「小人死的怨,死的怨,還請二位大仙幫幫忙,幫幫忙。」

朱九肥胖的臉上抽動,不由開口道:「浩哥,俺看還是幫幫他吧,他也怪可憐的。」

張浩皺着眉頭,道:「好了,明天我們裝成孫作的朋友,去孫家打問一番再說。」

二人一鬼就這般商定,天大亮時分,張浩和朱九顯現出身形,略作收拾,直奔孫家而去。

孫家人守了一晚上的靈,早已熟睡,朱九上前連連敲了十幾響門,這才有人來開門。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一美婦出現在二人跟前,杏眼稀鬆,顯然是沒睡好覺,看着張浩和朱九二人,不由秀眉蹙起,道:「二位是?」

張浩還未說話,朱九卻是眼前一亮,搶先道:「這位小娘子,俺們是孫作的朋友,聽說孫作遇害,特意趕過來祭拜的。」

張浩在後面看的狂翻白眼,心想定是這胖子見孫作的妹子有幾分姿色,又起了色心。事實上確實如張浩所想,晚上的時候,夜色掩了孫寶蓮的姿色,這白天一看,果然不一樣。

孫寶蓮看着朱九這般模樣,頓時臉色冷了幾分,嬌聲道:「進來吧。」

張浩微微點頭,當先走了進去。突然,朱九發神經似的咧嘴傻笑了起來。

張浩眉頭一皺,回頭道:「胖子,發什麼神經呢,快走!」

朱九肥胖的臉一拉,急忙跟上張浩。張浩和朱九二人來到孫作靈前,點了三柱香點燃放到靈前。

這時孫母和王妍慢慢的走了出來,張浩拱手施禮道:「伯母好,我們是孫作的朋友。」

孫母微微點頭還禮,道:「你們是作兒的朋友,老身怎麼沒見過二位?」

朱九連忙上前,憨笑道:「呃……伯母,是這樣的,我們二人是孫作外出時結交的朋友。」

孫母點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二位遠道而來,老身也沒什麼好招待的,蓮兒,給二位客人看茶。」

孫寶蓮輕輕福了一禮,蓮步輕移,慢慢的退去,不一會兒,便端來兩杯香茶。

孫寶蓮慢慢的將茶遞於朱九,朱九眼睛直直的接過茶杯,便往嘴裏遞去。

「哇!」

滾燙的茶水進口,朱九頓時被燙的怪叫出聲,差點將茶杯也摔了。

張浩接過茶杯,尷尬的一笑,道:「胖子,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孫寶蓮看向張浩,眼前一亮,輕輕對張浩一笑。

張浩臉色一紅,裝作沒看見,轉頭看向孫母,道:「伯母,孫作是怎麼死的,您可知道?」

提到傷心事,孫母不由哀嘆一聲,眼中帶淚,哭泣道:「作兒死的好慘,至今屍骨未全,老身卻是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孫母的話剛落,孫寶蓮伸出兩根手指,上下擺動,搶口道:「還能是怎麼死的,定是被惡婦下毒害死的。」說着,一雙杏眼還惡狠狠的看向王妍。

王妍一聽,頓時來氣,一叉老腰,怒道:「你不要無緣無故誣陷好人,我殺了我丈夫有什麼好處?」

孫寶蓮怎肯相讓,便又要還嘴。

孫母將手中的拐杖一杵,叫道:「好了,在客人面前吵鬧,成何體統?」

張浩一看這情況,忙拉了朱九,拱手道:「伯母,我二人就此告辭了,叨擾了。」

孫母無奈的嘆息一聲,道:「二位慢走,讓二位見笑了,寶蓮,送送二位客人。」

孫寶蓮眼睛一亮,正要說話。張浩忙道:「不用了,我們還有急事。」說着,拉起朱九,逃也似的往外走去。

二人出了孫宅,一路小跑,在一顆大柳樹旁停下來,柳樹旁邊還有一口井。

朱九不滿的道:「浩哥,人家寶蓮姑娘要送,你為何拉着俺老朱往出跑啊。」

張浩老臉一黑,道:「你個死胖子,終究有一天你會因為女人吃大虧的。」

朱九撇了撇嘴,嘀咕道:「你還不是為了嫂子滿世界跑。」

張浩怒急,大喝道:「你個死胖子,說什麼呢你?」

朱九被張浩的這一聲大吼嚇得一縮脖子,再不敢說話了。

提起金昭容,張浩不免心下煩躁,有氣無力的道:「胖子對不起,我們分頭去打聽打聽線索吧,等一會在這棵大柳樹下集合。」說着,指了指一旁的大柳樹,然後快步走去。

朱九伸起手來,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出來,耷拉下腦袋,彷彿斗敗了的公雞一般。突然,朱九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纏繞自己,回頭一看,卻是不知何時大柳樹的柳枝纏上了自己的胳膊。

朱九一個激靈,大駭,怪叫一聲:「媽呀!」奮力掙脫柳枝,撒腿便往村裏跑去。

卻說張浩信步走在村裏,見一老者坐於一石頭上,正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旱煙。

張浩眼睛一亮,急走幾步,來到老者跟前,拱了拱手,道:「老伯,晚輩張浩,想向您打聽一些事情。」

老者美美的抽了一口旱煙,笑眯眯的看着張浩,道:「年輕人,有什麼事你就問吧。」

張浩輕輕一笑,道:「老伯,能給我說一下這死去的孫作家裏的情況嗎?」

可能是人老了愛說話,老者慢慢的放下旱煙,道:「這孫家有三人,孫作的老母親,已經有年過七十,晚年喪子,真是可憐。孫作還有一妹子,年紀輕輕,卻死了丈夫,住在娘家,也是可憐之人。還有就是孫作的妻子王氏,這王氏……哎!」

說到這裏,老者嘆了一口氣,拿起旱煙桿,又美美的抽了一口,很是陶醉的樣子。可謂是吊足了張浩的胃口。

張浩苦笑一聲,道:「老伯,王氏怎麼樣?」

老者淡淡一笑,皺紋蹙起,道:「這王氏可是個十足的悍婦,可憐孫作經常被痛打,又不敢多言,哎……」

張浩又問道:「老伯,那孫作是怎麼死的?」

老者放下旱煙,看了看四周,道:「說起這事,至今老漢都毛骨悚然。那日黃昏時分,老漢與幾位老友坐於村南口的大柳樹下閑聊,黃老漢家的大黑狗竟叼著一隻人胳膊回來,血淋淋的,甚是駭人。我們大驚之下,報與族長,族長派人調查,經確認是失蹤的孫作的胳膊。天黑時分,村裏人跟着大黑狗,在離子陰山不遠處的亂墳崗發現了孫作的其餘三肢,當時亂墳崗陰風陣陣,又有『吱吱』怪叫聲四處響起,眾人-大駭,不敢多做停留,慌忙拾了孫作肢體,逃回村裏。」

張浩聽老者說的繪聲繪色,不由背脊發涼,乾笑兩聲,對老者一拱手,道:「多謝老伯,叨擾了。」說完,逃也似的走了開來。

之後,張浩又陸續走訪來了幾個鄰里鄉人,得出來的結論都一樣。

孫作的妹妹平時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又非常孝敬老母親;而王氏是個十足的悍婦,平時動不動就對孫作拳打腳踢,厲聲呵斥。可憐孫作堂堂一個男子漢經常被老婆打的鼻青臉腫,這也成了鄰里鄉親茶餘飯後的笑談。

張浩慢慢的思索著,天黑時分,回到了大柳樹旁邊,卻見朱九躲在遠處,瞪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着大柳樹,充滿了警惕。

張浩奇道:「胖子,你在做什麼?」

朱九見張浩回來,彷彿找到了救星,撒腿便跑了過來,道:「浩哥,你可算是回來了。」

張浩暗想道:「定是這胖子怕黑。」當下無奈的搖了搖頭,也不點破,道:「胖子,你今天打聽出什麼來了沒有?」

朱九耷拉着頭,道:「沒有,不過俺卻打聽到了另一件怪事。」

張浩來了興趣,笑道:「哦,是何事?你說來聽聽!」

朱九神秘兮兮的道:「這村裏很多人都肚子疼,而且到處都是死老鼠。」

張浩頓時眉頭一挑,聽朱九這麼一說,他倒是想也意識到了這點,感覺到不對了。

二人合計,疑點更多了。當下張浩取出八寶琉璃凈瓶放出孫作,告知情況。孫作得知,又是大悲。

正在這時,突然,兩道白光閃現,直刺向孫作。孫作正自大悲,沒反應過來。張浩一看,腳下連閃,擋到孫作跟前,身上紫衣無風自起,環手抱圓,一個玄青色的太極圖擋在二人跟前。

白光打在太極圖上,微微一盪,發出「呲呲」的聲響,倒飛而回。

張浩冷冷注視着周圍,寒聲道:「哼,何方鼠輩,竟敢暗中偷襲,快滾出來。」

黑色的夜色中現出一個灰色的身形。朱九定睛一看,不覺大驚,「媽呀」怪叫一聲,撒腿便躲到張浩跟身後。

張浩一看,也是瞳孔劇縮。原來這灰色的身影長著兩隻毛茸茸的圓耳朵,女子臉,兩顆凸出的白森森的牙齒顯得特別耀眼,竟是一個半人半妖的怪物。

這妖怪口一張,兩道白光脫口而出,又向張浩二人射來。

這回張浩可看清楚了,這兩道白光竟是那妖怪口中的兩顆長牙,被它祭煉成了兩口白森森的寶劍。

張浩一驚,故計重施,雙手抱圓,太極圖再次顯現出來,迎上兩口寶劍。

白芒、青芒來回交替閃爍,發出「呲呲」的聲音,讓人聽得毫毛都豎了起來。

張浩盛怒,猛然大喝一聲,太極圖迎風漸長,滴溜溜的旋轉的越來越快。兩口白劍不敵,被迸飛出去。那妖怪大驚,口中灰芒暴動,用力一吸,將兩口白劍吸回。

朱九一看這妖怪也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厲害,頓時來了勁,也不知道他從哪翻出一柄黑色的大鎚,「哇哇」怪叫的直衝向那妖怪,當頭一錘砸下。

那妖怪一看,大驚,灰芒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咚」的一聲大響,朱九一鎚子砸空,將大地都是砸的一顫。

朱九提了鎚子再看時,原地多了一個洞,不由大奇,定睛看去,卻是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胖子小心後面!」突然張浩大叫道。

朱九一聽,倒提鎚子,又砸去。灰光一閃,那妖怪又失去了蹤影,原地又多了一個黑乎乎的洞。

「左邊!」

朱九一聽,反身又奮力砸去。可惜還是跟前兩次一樣,大鎚再次砸空,原地又多了一個黑乎乎的洞。

一時之間,場面怪異起來,朱九提着鎚子一通亂砸,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成了現實版的「打地鼠」,好不滑稽。

張浩看的目瞪口呆,吞了口口水,中指食指併攏,從額頭慢慢的劃過,額頭金色紋路慢慢的從兩邊分開,金光大盛,看向地底,嘴角不由翹了起來。

「胖子,後面!」張浩猛然大喝一聲,但他雙手環抱太極圖卻壓向朱九的左側。

朱九一鎚子砸空,突然聽得左側惡風撲來,回頭看時,直駭的魂飛魄散。卻是那妖怪從左側騰空而起,手持兩柄白森森的寶劍,刺向朱九。

就在寶劍離朱九的后心不到一寸的地方時,兀然止住。卻原來是一個玄青色的太極圖滴溜溜的旋轉着壓在那妖怪身上,那妖怪頓時凄厲的慘叫起來。

朱九驚出一身冷汗,頓時大怒,返身便要一鎚子砸向那妖怪的腦袋。正在這時,張浩大叫道:「胖子,住手!」

與此同時,張浩玄功慢慢的散去,太極圖隨之也消散。

那妖怪喘著粗氣,複雜的看向張浩,道:「你為什麼要放過我?」

張浩一雙皓目看着妖怪,道:「我看你修行不易,今日暫且放你一馬,日後若再敢傷及無辜,我定不饒你!」

「無辜?」那妖怪突然「桀桀」的怪笑起來,目光一冷,指著張浩身後的孫作,道:「他無辜?我那死去的眾孩兒們怎麼辦?」

張浩眉頭一皺,道:「你那孩兒們,誰?」

朱九一聽,圓溜溜的眼睛一轉,道:「哦,俺知道你是誰了,瞧你這幅德行,定是一隻鼠精無疑!」

這鼠精面色一冷,冷哼一聲,道:「你個死肥豬也比我好不到哪裏去!」

朱九一聽,頓時大怒,便要舉錘相砸。

張浩大聲道:「胖子,住手!」

朱九隻得悻悻的冷哼一聲,瞪了鼠精一眼。二人誰也不服誰,就這般大眼瞪小眼起來。

張浩無奈的搖搖頭,看向鼠精,道:「你的孩兒們死了,為何要殺他。」說着,指了指身後的孫作。

鼠精惡狠狠的看向孫作,寒聲道:「他化成灰我也認識他,我們鼠類天生鼻子靈敏,他雖然是鬼,但我也能聞出來,就是他的肉害死了我的孩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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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鬼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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