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蒼凌都活了多少年了，小明歆的少女情懷他怎麼會察覺不到。生來就放蕩不羈愛自由的蒼凌，雖然始終單身未婚，卻也是經歷過各式各樣的女人。從年齡上看，他做明歆的祖先都綽綽有餘。

明歆第一次表白是在她十六歲生日的時候，期期艾艾的，臉紅的快要滴血了，蚊子哼似的說「蒼凌，我很喜歡你」。

「哦。」當年他是這麼回答的，淡淡的，還惡趣味地回了一句，「我也很喜歡你，小明歆。」

一臉正色語調溫柔而正義的蒼凌，讓明歆覺得自己沒有說清楚，只好鼓起勇氣又說了一遍，「我很喜歡你，你做我的男朋友好不好？」

這次說得夠清楚，聲音也夠大。可惜，蒼凌搖搖頭，毫無猶豫地拒絕了她，「抱歉，不行的。」

那時候的明歆，多麼倔強堅強啊。知道自己被拒絕了，強自鎮定，說了聲「好吧」，就走開了。她跑到沒人的地方，哭得跟什麼似的。

蒼凌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雖然有點心疼她，不過，他並沒有玩跨空間戀情的打算。明歆，還有光耀星球的人在他眼中，就像他無意中發現的一副美麗的畫卷，因為他的特殊能力，無聊的時候，他可以去畫卷里感受下別樣人生。可是，他的真實是在暗夜。

十七歲的時候，明歆又表白了依次，依然還是被拒絕。不過這一次，她的承受能力明顯好多了。沒有哭鼻子，只是悶悶不樂。再後來，每年過生的時候，她都要跟他表白一次。

蒼凌每次都拒絕的很乾脆。一直到明歆二十歲的時候，他再次過來遊玩，順便指導她的機甲製造課程。為了獲取一種珍貴的機甲材料，他帶着明歆深入到了一座活火山的內部，去採摘生長在岩漿里的焰晶草。這種焰晶草可以製作成很珍貴的機甲隔熱塗層。

沒想到的是，他們遭遇了兇猛的岩漿獸。這種能夠生活在岩漿里的兇猛野獸以焰晶草為食，對任何來搶奪它食物的物種都不會手軟。

這樣的小怪物對蒼凌來說自然不在話下。可是，在戰鬥中，飛濺的岩漿傷到了他的眼睛。

暗夜的龍族天生銅筋鐵骨，刀槍不入，唯一的弱點就在眼睛。眼睛裏凝聚了他們大部分的精神氣，一旦眼睛受損，就會變得極度虛弱。蒼凌雖然已經進化成了神龍，可這一點依然沒變。

蒼凌的眼睛被燙到了，雙眼像蒙上了一層紅綢布，只能隱隱綽綽地看到模糊的一片。

雙目幾乎失明的蒼凌從來這麼狼狽過，虛弱的身體甚至無法支撐他返回暗夜療傷。這個時候，明歆表現出了出人意料的鎮定和耐心。她陪着蒼凌看病，怕他悶着，每天變着花樣逗他開心。

就是在那段時間裏，蒼凌漸漸的，握緊了明歆的手。

明歆真是個傻姑娘，蒼凌的眼睛都好了一陣子了，她還傻乎乎地把他當病人照顧。直到一個溫暖的夜晚，她帶着他去月下散步。

蒼凌想，自己大概是著了魔。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吻了她。

吻過之後，明歆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他。然後，慢慢的，慢慢的，就開心地笑了。

可是他，馬上就後悔了。

他到底在做什麼？！他根本沒辦法帶她去暗夜，同樣的，他也不能長久地留在這裏。這樣不負責任的做法，實在是太卑鄙了。

「對不起。」他丟下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回到暗夜后，很久沒有再來過光耀。

再次來這裏，還是三年前。

他的反反覆復終於惹怒了明歆。憤怒的明歆沖他大叫，「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不要吻一下拒絕一次，抱一下就跑掉！我就這麼該被你作踐嗎？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不喜歡了嗎？

真的是太好了……

蒼凌強迫自己不再去找她，卻又跟中邪一樣，徘徊在她周圍，看着她一點點成長、進步。

或許，自己會這麼看着她成婚、生子，平和地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