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莫追悔

「丁思興.」

我顫抖著念出這個名字.沒錯.他真的是釋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俗了.

但是只要這麼一點.我就可以證明.我原來的那個世界是真正存在的.

「你.」我強壓著自己內心之中的喜悅：「你怎麼還俗了.你不叫釋行了.還記得我不.我是圓化.」

「圓化.」那獃子皺著眉頭看了我半天：「釋行.還俗.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沒有當過和尚.而且我根本不認識你.我只是來賣糖葫蘆的.你賣不賣.不賣我走了.」

「等等.」

見這獃子真的要轉身離開.我一把拉住了他.伸手從口袋裡摸出幾百塊錢.一遍塞給他.一遍對著他問道：「你瘋了.你還記得乾媽不.為什麼我去那廟裡面.完全找不到乾媽的墳墓了.是不是你給遷走了.」

「我滾你大爺的.」

釋行這獃子聽到我的話之後勃然大怒.狠狠地將我遞過去的錢摔在了我的臉上：「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我老媽活的好好的.你再亂說話.小心我揍你.」

說著釋行這獃子一把將我推開.扛著他那串糖葫蘆的棒子轉身離開了我.

我獃獃地站在原地.我沒想到釋行會這麼對我.難道我之前所有的經歷都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一旁的蘇曉月看到我這樣子.默默地彎下腰替我將錢從地上撿起.然後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我們回去吧.楊戩.你現在的樣子太嚇人了.」

「回去.」我猛地轉過頭.對著蘇曉月很嚴肅地問道：「我問你.在我喝醉酒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曾經給我說過你想起所有的事情.要我和你一起離開那工地.你曾經是不是因為一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失憶.」

蘇曉月被我的樣子給嚇住了.楞了一下：「楊戩你說什麼呀.那天晚上你說和你兄弟出去喝酒.我一直陪在你身邊.我根本沒有忘記過你呀.你到底怎麼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醫生.」

聽完蘇曉月的話.我突然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是那麼的格格不入.而且面前這曾讓我傷心欲絕的可人兒.在我的眼裡卻變成了那張牙舞爪的惡鬼.

蘇曉月見我又一次呆住.伸手就像挽住我的手臂.卻被我一把甩開.

「滾開.」我惡狠狠地指著蘇曉月：「你不是他.你滾.別跟著我.」

「你.你叫我滾.」蘇曉月被我這麼一甩.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那張原本可愛動人的小臉上早已布滿了淚水.

我沒有理會她.而是轉身大步逃離這個地方.

我現在真的很害怕.我害怕回不到過去那背負四柱凶煞、和師兄一起斬妖除魔的日子.

我害怕自己再繼續留在這裡.我會心軟忍不住去扶起地上的蘇曉月.

「楊戩.」

蘇曉月在我身後大聲地嘶吼了起來：「你這個王八蛋.你會後悔的.」

我沒有理會在地上聲嘶力竭的蘇曉月.而是攔了一輛計程車.叫司機開往客車站.我現在什麼事情都不想去理會.什麼事情我都不想去想.我只想馬上趕往四川.

如果能見到師傅.那麼這一切就都能打破了.

在將近八個小時的車程之後.我踏上了師傅原來所住的那座小山.

可是等我爬到師傅原來的小茅屋的地方.我卻看不到那座小茅屋了.

這山上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任何有人居住過的痕迹.

「該死該死該死.」

我摸出手機給師兄打電話.但是電話那頭卻只是一個女人接的.我問師兄在哪樣.她只是回了我一句打錯了.就掛斷了電話.等我再次打過去.那電話卻關機了.

「靠.」

我氣急敗壞地將手中的手機砸了出去.在地上撿起一根木頭瘋狂地朝四周亂打.

打了十來下.我無力地將木頭扔在地上.自己像個小孩一樣雙手抱頭.慢慢地蹲了下去.

「為什麼.」我痛苦地朝四周喊道：「為什麼連一點希望都不給我.師父、師兄你們在哪裡.你們出來呀.你們別丟下圓化一個人好不好.」

然而並沒有人回應我的喊叫.因為遠離市區.這周圍一片寂靜.回答我的.只有那不停呼嘯的山風.

在山上失魂落魄地坐了很久.直到太陽也悄然下山.我這才跌跌撞撞地從山上走了下去.

回到市區.我隨便找了一家酒吧.坐在裡面一個人不停地喝著悶酒.

原來那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原來這才是真正地世界.

在山上我也試過六雷訣.可是不管我怎麼哀求.那天上、那地下、那手中就根本不會出現任何一絲電光.

「嗨.真傻.」

我突然苦笑了起來：「我就說嘛.誰會用那種咒語來驅鬼.」

「咦.楊戩.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我突然聞到一股清香.耳邊傳來那熟悉的聲音.等我轉過頭去.這才發現黃雨正坐在我的身邊.很好奇地打量著我.

「你上次不是說你要結婚了嗎.怎麼一個人跑出來喝酒了.」

結婚.

我愣了一下.但是沒有向黃雨解釋這個問題.而是低頭繼續喝酒.

「吵架了.」黃雨見我這個樣子.輕笑了一下：「這人一輩子能遇到一個愛自己的.同時又是自己所愛的人.真的很不容易了.兩個人在一起怎麼可能沒有摩擦.」

見我還在喝酒.黃雨繼續對我說道：「如果你因為這麼一點小事情就放棄這段感情.那麼你真的是一個懦夫.」

黃雨這話一下觸動了我的內心.我下意識地向她問道：「為什麼.」

「因為呀.」黃雨見我抬頭.很調皮地對我一笑：「人家都願意嫁給你了.你說你有啥.沒錢沒車沒房.別等自己失去了這段感情才去後悔喲.」

說完這話.黃雨伸手抓過我面前的酒杯.仰頭一口將酒杯中的酒喝了下去.隨後一個人坐在凳子上搖晃著雙腿.嘴裡哼哼著那首讓我記得很清楚的歌.

「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避命運；相親.竟不可接近；或我應該相信.這是緣分.」

黃雨唱的這首歌.讓我一下想起在那個世界.當自己看到蘇曉月受重傷快要死的時候.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麼的悔恨.

還有我救活蘇曉月後.在醫院門口看望她的最後那一眼.

「也許那只是個夢.」我低聲說道：「但我不想讓那種事情再發生第二次了.」

「哦.你想清楚了.」黃雨笑吟吟地看著我：「別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喲.」

「我知道了.」

我很鄭重地對黃雨點了點頭.不管兩個世界哪個是真實的.我都不能再一次讓蘇曉月受傷了.我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再一次發生.

「哎哎哎.」見我轉身要走.黃雨一把拉住了我：「臭小子喝酒不給錢呀.快付賬.」

「啊.對呀對呀.我都給忘記了.」

我急忙轉身掏錢.黃雨見我這樣子.又笑了一下：「算了.我逗你玩呢.這頓酒就算我請你了.快回去哄她吧.」

「謝謝.」

我再一次對著黃雨抱了抱拳.不是為了這頓酒錢.而是為了她前面開導我的話.

在走出酒吧門的時候.我依稀聽到黃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男人呀.永遠都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