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禍水東引

第四百八十五章禍水東引

湯玉山率衛隊匆匆趕往湯公館,在距離湯公館還有200多米的丁字街頭上,他猛然看到對面正奔來一群人影,在照面的一瞬間,對面的子彈便如潑雨打過來,他急忙躲到路邊,借著路燈將敵人的衣裝一覽無餘,這一看他徹底明白了,敵人既不是土匪,也不是晉軍或者叛兵,而是城外的模範旅,敵人從湯公館這個方向過來,恐怕湯公館怕是凶多吉少了。

「媽了個巴子的,模範旅這群癟犢子,弟兄們給我狠狠地打!」

湯玉山勃然大怒,命令護兵架起機槍向模範旅的士兵激射,兩軍隔街激戰,密集的彈雨將街道左右的商鋪打的千瘡百孔,由於街道狹長沒有掩護地形,雙方都很難突破對方的機槍火力,士兵的傷亡急劇上升,戰局呈膠著狀態。

丁字街這邊的激戰引起了方先覺的注意,他發現對面敵人的戰鬥力不俗,而且擁有數量不少的機槍火力,判斷這支敵軍很有可能是湯玉麟兩個兄弟中的一個來解救湯玉麟的,他們並不知道湯玉麟仍舊被控制在仙客酒店,如果真是湯玉麟的兩兄弟之一,這可是條大魚,他心裡盤算了一下,命令街道的部隊繼續吸引敵軍的進攻,另派兩個連迂迴抄襲敵人的後路。

湯玉山打了一陣,見到敵人愈來愈多,衛隊卻越打越少,知道憑手裡的軍力救不了大哥了,他正想著撤退,忽然後面槍聲四起,迂迴的兩個連從後面發起猛攻,與此同時街道對面的士兵也發起衝鋒,前後夾擊之下,湯玉山的衛隊頓時抵擋不住,護著湯玉山左突右沖,靠著熟悉承德地形,殺了出去。

方先覺俘虜了敵人,一問才知道跑掉的是湯玉麟的三弟湯玉山,不禁懊悔起來,若是剛才投入的兵力在多一些,就能把湯玉山抓住,不過跑了也就跑了,他忙把部隊聚起來,按照李伯陽的命令,肅清湯公館附近地區,同時構築街壘工事。

伴著一陣剎車聲,李伯陽的車隊抵達湯公館,湯玉麟下車看到公館外戒備的模範旅士兵,不禁生出了恍如隔世的感覺,幾個小時前從公館出來時他還是萬人之上的省主席,可幾個小時后回來卻成了階下囚,這等人生際遇讓人唏噓不已。

「湯主席,請進吧。」

李伯陽彷彿成了湯公館的主人,做了個請入的手勢。

湯玉麟鐵青著臉,冷哼一聲走了進去,進了公館裡面見到妻兒老小都在客廳里坐著,看樣子沒有受到侵犯,不由得臉色稍緩了些,而家眷見到他回來,都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上去,問東問西的,問的湯玉麟煩了,大吼道:「別他娘吵了,都看不清現在什麼形勢嗎?」

家眷們不敢吱聲了,湯玉麟道:「都他娘的回屋去,別在這裡惹老子心煩。」

家眷們怯生生的看著周圍的模範旅士兵沒敢動,李伯陽笑了笑,叫道:「大家都回屋睡覺去吧,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外面的士兵就好,我和湯主席有話要說。」

家眷們走後,客廳裡面只剩下湯玉麟和李伯陽兩人,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只聽到外面的槍炮聲將窗戶玻璃震得嗡嗡響,是模範旅與省軍爭奪承德在交火。

湯玉麟心神不定的坐在虎皮交椅上,這柔軟的虎皮椅已失去了往日的舒適感,虎皮上面的絨毛彷彿便成了無數的鋼針鐵刺,直戳的湯玉麟屁股和腰背疼痛難忍,他從虎皮交椅上霍的跳起來,漫無目的的在屋子轉起了圈,走了一會又坐了回去,可剛坐下沒幾分鐘,他便又站起來,就這樣走走坐坐好一陣,湯玉麟有些累了,扭頭一看李伯陽,見他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歪頭靠著沙發睡著了,還打著輕鼾,湯玉麟鼻子都氣歪了,一拍桌子道:「我回房去睡了。」說罷,便氣哼哼的上樓去了,也不知道要去那個姨太太屋裡,衛士也不攔著他,湯公館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他插翅也飛不出去。

一覺好睡,李伯陽猛地驚醒過來,睡了一夜的沙發,渾身上下酸痛不已,外面的槍炮聲若不可聞,看了一眼手錶,已經是早上五點鐘,坐起來問道:「城裡怎麼樣了?」

杜漢山連夜守在電話旁,回答道:「報告主席,敵軍已經被趕出了承德,一團出城追擊去了,二團接管城防,三團正在肅清城內的亂兵。」

李伯陽點了點頭,問道:「湯玉麟的幾個兄弟抓到了沒?」

「沒有。」

杜漢山搖了搖頭,遺憾道:「三團差點就抓到湯玉山,可惜咱不熟悉城裡的街道,被他從小巷子里跑了。」

李伯陽道:「跑就跑了吧,讓一團回來,湯玉書他們跑了,肯定會召集部隊打回來的,說不定還得一場大戰,命令部隊提前做好準備。」

杜漢山點頭,抓起電話給郭晉安傳達了命令。

李伯陽見左右沒有湯玉麟的影子,道:「湯玉麟呢?」

「回屋睡覺去了。」

杜漢山憋著笑,面色古怪的說。

李伯陽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回屋睡覺去了,你有什麼笑的!」

杜漢山一縮脖子,低聲道:「我說了您可別罵我,湯玉麟回屋裡和姨太太親熱去了,鬧得動靜不小。」

「咳咳!」

李伯陽一愣,被口水噎住了,咳嗽了半天,搖頭一笑道:「能軟能硬,湯玉麟是個人物!」

杜漢山道:「能軟能硬,您說的是男人的傢伙事吧!」

「多嘴!」

李伯陽瞪了他一眼,悠悠道:「前戲演完了,該正主登台了,替我擬電給南京蔣主席和瀋陽張總司令。」

「是!」

杜漢山挺了挺胸,打了個立正道。

……

南京黃埔路官邸。

蔣介石的作息很規律,春夏秋三季6點鐘準時起床,冬季7點鐘起床,絕不晚起。起床后靜坐片刻,做健身運動,而後和宋美齡一起做基督禱告,不過這些天宋美齡去了上海組織慰問婦女團體,便只有他一個人拿著本聖經做禱告,聖經是宋美齡婚前贈送給他的,一直帶在身邊,其實他到底信不信基督無人得知,但無論寒暑或野戰炮火下的前線,總不見他歇。

蔣介石做禱告的時候是不讓人打擾的,等他從房中出來,侍衛長王世和正在門口焦急等待,見他出來忙迎上去,臉色凝重的遞上一份電報:「主席,熱河出事了,剛收到李伯陽急電,昨夜湯玉麟挑釁模範旅,他被迫還擊,兩軍發生激戰,現已攻佔了承德,並扣押湯玉麟在官邸。」

蔣介石臉色一變,忙接過電報來看,勃然大怒道:「他們兩人怎麼會打起來。」

王世和簡單將前後經過講了一下:「卑職了解了一下,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前天夜裡模範旅有一個批士兵休假去了承德,在一家妓院里和省軍的人起了衝突,省軍的人仗著地頭蛇欺辱模範旅,后發生口角打了起來,省軍的人打輸了,跑出去叫了增援,模範旅的人也叫了增援,幾百人便打了起來,到後來動了槍,雙方各自死傷了幾十人,最後還是湯玉麟調了部隊,才鎮壓了這場衝突,不過事情處理上湯玉麟護短,把過錯都推到模範旅頭上,關押了近百人,期間有幾人在監獄里傷重不治,湯玉麟並軟禁了模範旅郭晉安旅長,最後不得已昨天李主席從濟南飛去承德,李主席還主動設宴賠禮道歉,不知怎麼的兩軍就大打出手起來,眼下熱河各地軍隊正在緊急調動中,新一軍在赤峰、開魯的部隊都進入了戰備狀態。」

「娘希匹!」

蔣介石罵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罵湯玉麟或是李伯陽,焦躁的說道:「湯玉麟是中央任命的省主席,有什麼過錯中央會處理的,他把人扣押起來是不對的,馬上把人放掉!」

王世和大吃一驚,忙道:「主席,放不得湯玉麟,若放了他,怕是前腳放後腳就會和李主席打起來。」

蔣介石也意識到放了湯玉麟不妥,事情發展到這步田地,恐怕是他下命令放湯玉麟,李伯陽都不會聽了,想到這裡,他不禁心裡更加憤怒了,他憤怒的並不是李伯陽扣押住湯玉麟,在他看來中央遲早要對東北軍下手的,但眼下正是全力對付馮閻的時候,對東北軍還需要籠絡,李伯陽這一打,就怕使張學良倒向閻錫山、馮玉祥一方,那樣就惹了大麻煩了,中央實在沒有把握以一敵三。

蔣介石氣急敗壞道:「李伯陽太魯莽了,要是壞了中央的戡亂大計,看我饒得了他!」又對王世和心急火燎的說道:「馬上派人去瀋陽,探一探張學良的態度,一定要求得他的諒解。」

王世和道:「主席,您不要太過著急了,李主席和張學良的私人關係很好,反倒是張學良和湯玉麟關係不親,說不定情況也沒想象的那麼糟糕。」

蔣介石聽出了他話裡有話,狠狠地盯著他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王世和諾諾道:「卑職也只是聽說,湯玉麟仗著輩分高,處處瞧不起張學良,在東北軍里聽調不聽宣,熱河省被他經營的針插不進,承德有個民謠:學得義縣話,便把洋刀挎,說的就是他任用的都是私人,幾個兄弟和子侄把持了熱河所有的肥缺,早引得張學良的不滿,而且兩人在對待馮閻態度上也大為迥異,張學良傾向中央,湯玉麟傾向馮閻,說不好熱河的事就是這個有關係。」

王世和不動聲色的給湯玉麟上了個眼藥,他和李伯陽、郭晉安都是黃埔一期的同學,感情深厚,自然向著他們說話,見到蔣介石把火要撒到李伯陽身上,忙來了個禍水東引。

PS:龍城在這裡祝所有熱愛軍閥的書友平安夜快樂,記得吃蘋果。

同樣預祝明天聖誕快樂。(儘管是洋節,但洋為中用,多一個歡樂的節日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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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鐵血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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