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高台
第十三章高台
一年不吃肉，開吃就要吃夠一年？
怎麼說呢，如果說修真者是清心寡欲這一款，那麼蠻族絕對就是狂放不羈，天天在大補之中體驗人生極樂的，他們喜歡頭枕大地，翻滾在草叢裏，然後盡情的把到口裏的肉，細緻的，野性的，從頭大腳大快朵頤的啃一遍，聽起來是不是很想流口水？
韓凌用指腹摩擦了一下嘴角，發現他雖然沒有流口水，但卻也忍不住，他出奇壓抑的抬頭，看向了杜飛，挫敗的發現對方如一的鎮定。
杜飛的鎮定只是在表面。
出身武將世家，自幼習武，家教甚嚴，他年少時被師傅帶領到修真一道，從此也是斷念，沉浸在修行中，殺伐果斷，他從來對情、欲一方面都是克制的，可如今他就端坐在木屋裏，四周飄來的曖昧聲響連綿不絕，這種衝擊絕對不下於元胎尋找到升階之物。
結界罩里的五人已經昏了過去。
韓凌的目光一直在杜飛身上來迴轉，讓他心中升起一種不適應的怪異感，也許是錯覺，但總有一種旁邊的韓凌會撲上來咬住他的喉嚨這種莫名其妙的預感。
但在杜飛想要打破這種狀態的時候，韓凌眨眼，「他們在玩什麼？」
「什麼他們？」杜飛下意識的逃避這個話題，卻無措的說了一句欲蓋彌彰的傻話，一瞬間的尷尬后，他站起來，掃了一眼結界罩，「我們在這裏待得也夠久了，走吧。」
不能吃肉！甚至沒得看！
悲催的白虎低下自己的腦袋，放到了臂彎里，如被靈泉洗滌過的藍色眸子凝視着杜飛，他收斂了所有的情緒，隻眼巴巴的望着杜飛。
杜飛的眼睛暗了下來，「怎麼了？」
難以呼吸的沉重感，這種氣氛不得已的變得曖昧，粘稠的某種香料在空氣中醞釀，尚未開竅的杜飛或許不懂得現在是什麼情況，可韓凌卻緊緊抓住了這一點，盯着杜飛的眼睛不妨，又故意的往下移動，看着他的唇。
警覺的杜飛蠕動了一下唇，他眯着眼，卻沒有掩飾某種危險的探究。
對於韓凌來說，發現獵物，身體潛伏並且試圖接近，是他最熟悉的過程。
作為一名合格的大自然狩獵者，他非常專註謹慎，他會尋找掩護就好像無害的幼虎形態一樣，慢慢，慢慢的潛伏，直到熟悉杜飛睫毛的長度，直到熟悉他手指的輪廓，也直到讓他習慣了獨屬於韓凌的味道。
等到獵物踏入了他的攻擊範圍，才會突然躍出，緊緊的咬住。
就好像現在，韓凌發現杜飛的變化后，血液不免加速流動，可現在顯然還不是最佳時機。靜默了幾秒，他裝似乖巧的從軟榻上下來，一陣白光后，變成幼虎跳到了杜飛的肩膀上。
杜飛愣了一會兒，才緩緩伸出手，順着幼虎的毛髮捋了一遍。
總感覺沒有搞明白剛才發生的事情，會讓他後悔。
拜月，舉火，繁衍，高深莫測的圖騰信仰，蠻族在此刻徹夜狂歡，銀月高掛空中，虛空裏數不盡的傳奇荒獸在緩慢的前行，朝着一處從未改變過的方向，可一道遁光突然打破了這條規律線，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沖着蠻族部落而來。
「去哪了，靈酒喝了沒？」特殊的節日，特殊的身份，褚潯也不能再大搖大擺的穿着周禹天的黑袍，而是換上一身獸皮，不知道是回到了屬於他的味道，還是被這種味道所束縛。
杜飛看他，眼尖的看到褚潯臉上的圖騰多了一點奇妙的變化。
「哦……這是伴侶的象徵。」褚潯摸臉，笑道：「我們蠻族和荒獸同源，當確定伴侶，就會送出自己的圖騰，也將對方的圖騰刻畫在臉上。」
「你有雙修伴侶了？」
褚潯大笑，「早就有了，只不過今日才舉行這個儀式而已，畢竟今天比較特殊。」
能看出褚潯有些想要秀恩愛的樣子，杜飛沉吟后，明智的打算出口詢問，是哪個蠻族的萌妹子獲得了褚潯的英雄痴心。
可是卻有人走到了褚潯面前向他邀戰。
「褚潯，這一次蠻族奪鼓大會，該討教一二了吧。」
男人身材高大，臉頰輪廓冷硬，面上卻掛着胸有城府的淡笑，他迫不及待的問完，身上的氣勢驟然大方，顯然很自信，而褚潯對他的稱呼讓杜飛眼角一抽，眼神不動聲色的關注起來，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那五個人口口聲聲的花族天才，花朝了吧。
「花朝，蠻族規矩，婚慶時間內，我是不會跟任何人動手的，不管是什麼原因。」褚潯拒絕了他，不過眼神里卻有着戰意，這一場邀戰在他離開蠻族之前就已經有過，當初他不屑一顧只為到人族中尋找靈性的頓悟，可現在，花朝的境界已經和他不分上下，他也無從可退。
花朝的臉皮抽動，語氣冷下來，「你已經逃避了一千年了。」
褚潯咧開嘴角，「逃避這個詞語從來不在我的認知範圍內，祭祀還有三天呢，三天後，我一定跟你打一場！」
花朝這才滿意點頭，又極為不屑一顧的瞥了杜飛一眼，「人族，你身為蠻族排名前十的天才卻總喜歡和這些弱小的種族呆在一處，真是可笑。」
褚潯默然無語，要跟除過褚族的蠻族人調和與人族之間的關係，困難程度是一萬倍。
花朝走後，褚潯聳了聳肩，「蠻族人就是這樣，希望你不要介意。」
「恩。」杜飛答應了一聲，蠻族人本就分為各個圖騰部落，不相融洽也並不奇怪，而且雖然花朝和褚潯都屬於蠻族的天才，兩個人的性情相差也實在太大，那個花朝一看就是目空一切的天之驕子類型，他在靈界的時候也見多了，而這種人也一向不在意別人的死活，所以杜飛也不在乎那五個人醒過來後會不會找花朝告狀。
將這件事拋之腦後，他微微笑了起來，「你的伴侶是哪一個？我這次的祭祀禮物可還沒有送出去給任何一個人呢。」
只是，普通人花朝不會在意，但他看上了女人的哥哥，身為小舅子，他就不得不為了小舅子的面子而在意一下了。
「嘿嘿，這麼揭曉謎底沒甚意思。」褚潯偷笑，「你跟我過去到那邊的高台看看，就知道了，他還在那裏呢。」
褚族部落的祭祀分為三個板塊，一為廣場，二為擂台，三位高台。
高台之上，有不少蠻族人帶來了他們馴養並且生命共存的荒獸，有巨大的蜥蜴，也有桀驁不馴的黑豹，高台周圍散發着若有若無的紫黑色光芒，一位身穿着潔白獸皮的老者站在最中央，將一股極強的能力波動注入到面前的石盤上，石盤中央擺放着很多禮物。
這些蠻族人或者荒獸，都在交換禮物。
而韓凌在踏上高台的一刻，也立刻轉換了人形，站在杜飛身邊。
褚潯也及時的做出了解釋，「這是我們蠻族結親的地方，荒獸在習性上也喜歡在高台上結親，用禮物來做交換，以定下最初的盟約，然後交換傳承，就是圖騰。」
那個穿着潔白獸皮的老者抬頭，看着杜飛，露出笑容。
「過來，快過來，我幫你調和盟約。」
褚潯在旁邊笑着低聲道：「我們褚族其實只是蠻族中的一個小部落，比不上花族的十分之一，所以大家都很友好，也很希望能見證任何一個人締結盟約。」
他左右看了看，「奇怪，怎麼不見人了。」
老者一直在呼喚杜飛過去。
抱着好奇的心態，杜飛摸了摸鼻子，順從的走過去，笑道：「前輩。」
韓凌撓了撓臉頰，不確定一會兒要怎麼應對編織繩的事情，不過依照現在的情況，被杜飛知道了，也只會更好，不會變壞。
想了一遍，韓凌放鬆的跟上去。
可沒想到老者一上來就笑眯眯的指向杜飛，又指向韓凌，曖昧的不得了，「你們現在是單方面的盟約聯繫，現在要變成雙方向的嗎？可得趕緊了，再晚點，木屋就沒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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