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死亡

一天兩天，伊萊沒有來找他，林瑟並沒有感覺，然而一周后，伊萊依舊還沒出現的時候，林瑟覺得伊萊肯定在醞釀一個更大的陰謀了。當時間過了半個月，伊萊依舊無影無蹤的時候，林瑟終於覺得有些不自在了。即使他在陪著阿瑞斯的時候，他也總覺得總少了什麼東西。

那一日伊萊的出現就像一個詛咒，彷彿種下了一粒種子，等著種子生根發芽。林瑟總會不禁想到伊萊，有時甚至連做夢都會夢到他。林瑟終於發現了自己的怪異，他開始強迫自己不去想伊萊，但是有些事往往是相反的，他越強迫自己，反而更加想他了。直到最後，當他在醫院陪著阿瑞斯的時候，他腦海中充斥地竟然是伊萊。

林瑟猛地站了起來，臉色難看的厲害，轉身便往外走去。他覺得他有必要和伊萊好好談一下，看看伊萊究竟在搞什麼鬼！

林瑟回了家中便給伊萊打了電話，一個一個打過去，那邊卻沒有人接，林恩猛地將手中的通訊器砸了，發齣劇烈的響聲。他的眼睛瞪著那通訊器，眼中滿是怒火。他從來沒有給伊萊打過電話，而這一次，伊萊竟敢不接他電話！

林瑟所居的城堡和伊萊的地下城堡之間有一條秘密通道，以前伊萊可以出入自由，其實是林瑟默認的。這一次，他走到了那裡，將那扇門徹底鎖上，表情很冷。他這一舉動是帶著懲罰的意味，伊萊既然敢不接他電話，那便不用再見面了。

接下來的日子，林瑟恢復了規律的生活。白天上班，處理公務，下班后，他會到醫院陪阿瑞斯兩個小時。這生活十分平靜，唯一的插曲就是在公司不經意間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看著格外眼熟，竟有些像伊萊的，他盯著半晌，才回神。

林瑟完全不想知道伊萊的事情，然而卻總是聽到伊萊的消息。有一次，他和帝國四大星將之一米恩星將閑聊的時候，米恩星將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時候，拍著大腿笑了半晌，然後才道：「林瑟，伊萊那小狐狸精死了，你知道嗎？」

林瑟的身體突然僵直了，米恩的這句話就如同一聲悶雷在他耳邊響起，林瑟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表情僵硬地看了米恩一眼。

米恩繼續道：「我也是前兩天知道的。我就說最近怎麼沒見到那小狐狸精蹦躂了，讓人去查了才知道，一個月前，他死在醫院了，聽說死相凄慘。」米恩的聲音鄙夷而嘲諷，「皇帝對那小狐狸精倒是一片情深，死了這消息還捂住。」

米恩看著林瑟，似乎沒有看到他難看的臉色：「林瑟，你說這小狐狸精死的解不解氣？」

林瑟面無表情道：「解氣。」

米恩拍了拍林瑟的肩膀便離開了。

米恩離開后，林瑟就像泄了氣一般，靠坐在沙發上，全身都似乎脫力了。他的腦海中來來回回地回蕩著米恩的話。

伊萊死了？伊萊會死？一個月前，他明明還和伊萊見過。伊萊除了臉色難看外，並沒有什麼異常，怎麼可能死了呢？

林瑟的腦海中突然又浮現出伊萊的臉，伊萊滿臉嘲諷地看著他問道：「如果我死了呢？」

難道沒了鮫人珠的鮫人真的會死亡嗎？怎麼可能，他明明查過的，不可能死的！

米恩的消息不一定是準確的。林瑟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將腦海中混亂的思緒理清。他讓人去查伊萊的所住的醫院、主治醫生以及病例資料，第二天他便親自去了那家醫院。

林瑟穿著黑色西裝，打著條紋領帶，如果不是他站在醫院裡，身邊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的時候，幾乎讓人以為他在參加一場商務會議。

他微笑著和那醫生打了招呼，那醫生便將電子版的病例全部發到了林瑟的個人智腦上。林恩閉上眼睛，那些數據與文字迅速導入他的大腦中，不過幾秒鐘，他便將那一份病歷看完了。最後，他得出一個重要的結論。

伊萊死了。

當看完病歷的時候，林瑟的身上已經冒出了一陣冷汗，如同在夢中一般。他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揉了揉太陽穴，他需要安靜。如果不看他的眼睛，只聽聲音的話，和之前根本沒有什麼變化。

「他……真的死了？」他想做最後的確定。

醫生點了點頭：「如果那一天，他不偷偷從醫院跑出去的話，或許還不會死的這麼快。他再被送回來的時候，已經開始吐血了，神智陷入模糊，那天晚上便腦死亡了。」醫生頓了一下，又道，「那之後，他完全沒了求生欲，就像在等死。」

那一天，是林瑟和伊萊的最後一次見面。

「他的死因……這裡面寫的並不清楚。」林恩道。

「是的，就像原本有一股力量支撐著他，但是那股力量突然被抽走了，他的生命力一點一點的消耗殆盡，最後便是死亡。這種現代醫學很難解釋，但是在帝國有一種人，在他們身上往往會發生醫學難以解釋的事，那就是異能者，您也是其中一位。」醫生禮貌道。

林瑟離開了醫學，坐在了飛行器里。那醫生所說的力量就是鮫人珠，伊萊就是因為失去鮫人珠而死的。是他害死了伊萊。

他全身的力氣都似乎被抽幹了一般，靠坐在座椅上，他的腦海中閃現的居然是伊萊的模樣。

伊萊深情地看著他，他說，林瑟，我愛你。

伊萊臉上帶著漫不經心地笑，他說，林瑟，你有喜歡過嗎？

伊萊的臉上帶著期待，他說，林瑟，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嗎？

林瑟沒有想到，這一切，他竟然記得這樣清楚。而這些，也將成為他最終對伊萊的所有回憶。

一切都結束了，伊萊死了，連灰都不剩。

林瑟那英俊的臉有些猙獰，一隻手放在胸口處，心臟處一陣一陣銳疼，就像什麼東西在啃噬著他的心臟，他的心漸漸空了。他坐在那裡，身體僵硬，全身發冷，如墮冰窖，手心出滲出了冷汗。

伊萊終於死了，再也沒有人纏著他了，難道他不該開心嗎？林瑟終於笑出了聲，只是他的笑聲干啞，難聽至極，笑得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