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章:結髮妻

七十五章:結髮妻

那時北宮靖軒還很小.咿呀間連話語都說不清楚.他沒有母親.對待這個生命中殘缺的空位他一直示以微笑.很是溫暖可人.

北宮靖軒越是討人喜愛.音綴便越不敢和北宮拓有所交流.

她在看著吧.真正配得上他的也許只有她了.

音綴一直這樣想著.后來北宮靖軒可以言語了.頭一次一本正經對北宮拓說的話卻是讓北宮拓去將音綴接過來.這樣父親就有人陪.他也有媽媽了.

北宮拓有些吃驚.小心的問著他.「你喜歡音綴上仙嗎.」

「嗯.音綴上仙對父親好.對我也好.曾經父親生病了.是音綴上仙和憶天上仙一直伴您左右照顧您.所以我喜歡她.」

北宮拓不否認北宮靖軒看到的那些.音綴對他和他的兒子無微不至.只是.「你覺得你的母親會喜歡音綴上仙嗎.」

北宮拓問的很猶豫.北宮靖軒卻將小小的腦袋重重的點頭去肯定著.「如果音綴上仙跟我們一起住.父親您就不會孤單了.我也會有母親了.母親她在另一個地方也會很高興的.」

北宮拓不禁沉思.幾年來很多人都勸北宮拓再為北宮靖軒找一位母親.可他都一一回絕了.一是覺得自己對不起夫人.二來他怕軒兒不喜歡.如今軒兒的確需要一位母親.若要他再續其他人北宮拓是不願的.可當初音綴對自己早已言明她心儀的是憶天大哥.現在她又如何會答應.

此事不便與憶天商議.北宮拓苦悶許久.一日在殿內獨酌孤酒.想是喝多了.嘴裡不斷喊著音綴的名字.北宮靖軒一個小小的人兒.喚了多聲父親也沒將他喚醒.自己拿定主意就奔了出去.

北宮靖軒帶回來了音綴.音綴先是安置了北宮靖軒去休息.又過來照顧喝醉的北宮拓.

見到來者是音綴.北宮拓醉意更醺.音綴扶他之際趁機摟抱住她.讓她掙脫不得.

「你醉了.」

音綴有些羞惱.北宮拓卻將手環抱的更緊了些.腦袋低靠在她的肩膀上.聞著她身上的脂粉香氣.好久好久.他沒有這般放鬆過了.

「嗯.」

北宮拓平靜的回答著.沒有半分要放開的意思.靠在音綴的身上像是卸下了重擔.讓他沉醉不已.自夫人過世之後.他活的太累.他守著對她的愧疚而活.守著對靖軒的責任而活.一夜夜的噩夢總能將他從熟睡中揪出來.驚出一身冷汗.有的時候夢裡的她是笑的.可醒來時自己卻哭濕了大片枕.像現在這樣.感受著自己活著的輕鬆.他便捨不得放開.音綴能感受的到他的依賴.便靜靜的被他擁著.

「那個時候.」.北宮拓在音綴耳邊輕聲說著.帶著酒香.「那個時候我本來是想娶你的.可是你說.你愛的不是我.」

幾句話.包含了他們之間所有輪迴的錯過.北宮拓說的像秋語一般蒼涼.太多無奈.太多可悲.

「我才知道那是愛.我愛你.這麼些年.也從未忘過你.而你呢.你可能會愛我嗎.」

北宮拓輕輕挨著音綴的額頭.捧著她的臉如同捧著一件珍寶.小心的問著.聲線里有哭腔.音綴卻已經淚流滿面.

她只是任性.那日她只是想氣他而已.未想將兩人拉到這麼遠的一個距離.她從未不愛過他.又何來可能愛之說.

音綴哭的越來越傷心.嘴唇顫抖著被眼淚打濕.北宮拓不知如何去勸.衝動之下將自己的唇瓣覆了上去.

唇齒柔軟.有酒香.有音綴的胭脂香.還有兩人交融的淚水也嗚咽.

那一夜音綴留在了北宮的殿內.兩人衣衫卸盡並頭而睡.髮絲交結在一起.北宮拓整晚都握著她的手不願放開.他說.「以後你便是我結髮的妻.」

第二天醒來音綴望著他熟睡的樣子.音綴腦子裡清醒的很.她知道過了昨日一夜她將自己全部給了他.她心悅於他說的那一句結髮妻.

音綴幾乎成為了北宮靖軒母親這個角色.她也對這個角色樂意之至.憶天笑他們終於在一起過自己的日子.音綴也溫馨的笑.就好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在那日的前一晚他們還在商議著婚期.幸福洋溢在言語之間.一晚之後他們的世界卻翻天覆地.她再也找不回那些快樂的時日.

北宮拓被天帝查出私自鍛造剎世魔劍后被關押至天牢.

「不可能的.不可能.」

這是音綴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音綴瘋了一般披散著頭髮去找天帝質問.「不可能的.他不會的.相信他.」

音綴幾乎是絕望的吼著.天帝卻將從北宮拓宮殿搜出的剎世魔劍擺放在她的面前.祭以了太多的人魔冤魂.三界早已經因為剎世而變得動蕩.如今證物具在.北宮拓犯下彌天大錯.擇日將被在伏魔石上受萬箭穿心之刑.

「不會的.不會的.啊.」

音綴仰天長嘯一聲.她再一次失去了自己的世界.如今的她又一次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為什麼.我們馬上就要成婚了.為什麼.」

音綴沒有給自己平靜的機會.依著那一股氣和憶天聯手平定了三界.破了剎世魔劍.從此剎世魔劍分為絕日祭月兩劍之外.還有一塊殘片余出.

天帝將絕日祭月交於憶天看管.而殘片就給了已經請辭戰神之位的音綴.音綴要走是因為這個地方太過傷心.只是.「待他受了萬箭之刑我便走了.」

音綴留下來只是為了見他最後一面.也是為了讓自己親手殺了他.結束這錯孽的一切.

再見到他時.他已經被折磨的說不出話來.體無完膚.他伏在那一端的伏魔石上.死死的盯住她.音綴站在這一端.心裡哀涼萬分.手裡握著那一支冷箭.哽咽間全是問他的為什麼.

一支.兩支.……十支…….無情卻有情的冷箭一支支的從音綴手裡掙脫.他沒喊疼.沒**.連小而不懂事的靖軒也沒哭鬧.握著他父親的手.靜靜的等待著.

「軒.軒.軒兒.」

北宮拓艱難的喊出他幼子的名字.是在求她.也是在求她身後的天帝.音綴哭號著.手再舉不起來.天帝從她身邊走過.將小小的北宮靖軒從那上面解救下來.

北宮拓笑了.北宮靖軒卻突然哭鬧起來.哭喊著要他的父親.北宮拓望了他一眼.也回過來望了碧瑤一眼.微笑著將剩下全部的冷箭全部吸了過去.刺透了他的身體.血水從伏魔石上漫延流下.他死在的不遠一方.音綴僵立在原地.過會轉身僵直的走了.再沒留下什麼話.

她原以為自己的一切就這樣死了.后來卻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是他的孩子.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更堅定了離開的決心.她未將懷有身孕之事對任何人提及.包括凡音.

在落雁山她度過了自己最後的一段美滿的時光.她沒有北宮拓但是卻有了北宮煦.再后來.凡音來了.她的煦兒便沒了.她這一次是真的什麼都沒了.

凡音不驚波瀾的眸子不是真的她有多豁達.而是她已經嘗盡了人世的至苦至難.再看些什麼便不足以畏懼了.

此時的落雁山又變得安靜了.音綴已經好多些年沒流過淚了.今日這樣痛哭一場讓她得了解脫.

「我可以將殘片給你們.但解禁的方法只有我知道.為了確保殘片安全.必須由我來解禁.」

未央幾人還未從她的哀傷中出來.音綴已經緩過神說著殘片之事.洛子予點頭答應.音綴又加了一句.「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遠方那一雙邪魅的眼睛目睹著音綴慢慢從棺槨底下取出那一隻瑪瑙盒子.短暫的哼笑一聲.喃喃道.「害死我父親的便是你們這些人么.」

北宮靖軒很快的就將那抹笑意掩了去.給伏龍留下一句.「可以開始了.」.便轉身離去.伏龍輕蔑的笑了一聲.變出一隻傳言球.簡短的說了一個攻字.

天門之外的魔族突然進攻天界.洛子予雖未及時趕回.卻早已設下一支精兵.配上未央此前所設的幻陣.來的魔兵全都有來無回.一網打盡.

只是.洛子予疏忽了一個地方.或者說疏忽了這樣一個消息.也不知道魔族是如何知道天界用囚徒來血祭殘片解禁之事.明著是大舉來犯天門.卻只是掩人耳目.背里卻偷偷潛去了天界.放了那一批囚徒.

那些囚徒都是大惡之徒.魔族將洛子予準備拿他們祭劍之事全部吐露出來.這些死囚們本不講道理.何況橫豎一死.索性報仇雪恨在天界大肆虐殺.

洛子予等人算是及時趕了回來.天界避了這一場危機.只是那些囚徒在打鬥之中全被殺死.祭劍之事便又遇到阻攔.

洛子予蹙眉望著遍地的屍首.禍斗有些生氣.怒道.「魔族這招借刀殺人好不卑鄙.」

洛子予望了他一眼.有些疑慮.「就怕他們的目的不單單隻是借刀殺人而已.」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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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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