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坦白

半月天空中的她我自然知道指的是誰，很明顯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個女鬼，而且從很久之前開始，半月天就一直睡在那個床上，而不讓我睡，記得就是從梁老師的那個房子里回來之後的事情。

一開始我還以為是半月天他臉大，所以不讓我睡，現在看來從那時候開始半月天似乎就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就是那個床似乎從某件事開始，就變得不一樣了，而且這次回來也是，半月天說什麼也不讓我睡床，就連晚上方璐瑤住在這裡的時候，他也是不許，而是我和方璐瑤一起睡的沙發。

想著我就重新把方璐瑤放回到了沙發上，看著半月天問道：「怎麼回事？」

半月天找了個地方做了下來，接連嘆了幾口氣，看了看我問道：「你知道我之前是怎麼進入到人皮店鋪的嗎？」

我說道：「你不是廢話嗎？我怎麼可能知道，這和那個女鬼有關係嗎？」

半月天又是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支煙，點著，猛吸了一口說道：「這樣，既然你都看見了，我就全都跟你說了吧，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的，但是這兩天來，我發現我還是放不下。」

「放不下？」我有點不理解的看著半月天問道：「你和那個女鬼認識？不是那個女鬼色誘額你纏上你了？」

半月天白了我一眼，說道：「我就有你說的那麼膚淺？那個女的，之所以會變成厲鬼，是我害的。」

我心中吃了一驚，似乎猜到了一點什麼，我驚訝的看著半月天說道：「難道說是你？」

半月天拿下嘴裡的煙，點了點頭，似乎也是有點不堪回首的意味，說道：「你在703看見的那個女鬼叫殷美玉，我倆是大學同學，那個時候我還沒進到人皮店鋪呢，不過後來一些人找上了我，問我是不是從王村來的，讓我加入他們，執行一個計劃，還給了我很多錢，而且那個時候的我已經知道自己就是替身了，所以也算是為了解除詛咒吧，我就同意了，殷美玉只當我是加入了一個大公司，所以也沒有阻攔。」

半月天說道這裡的時候忽然不說話了，我拍了拍半月天問道：「怎麼了？」

半月天這才抬起頭，繼續說道：「如果我能回到當時的話，我情願沒有加入人皮店鋪，因為進入人皮店鋪之後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讓我對殷美玉下手，就在這個屋子裡，雖然割格局不同了，但是殷美玉的魂就是封印在了這裡。」

說著半月天抬頭看向了四周的屋子，我就有點不理解的問道：「這是為什麼？你不是人皮店鋪的人嗎？而且那個殷美玉還是你女朋友，你就下得去手？所以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人死以後你想挽回了？王半月你有人性嗎？」

這是我最不理解的地方，如果要是讓我動手對林夕怎麼樣的話，我是斷然不會的，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傷害林夕的，但是我實在不理解半月天怎麼可能下得去手。

半月天眼眶通紅，看著我氣憤的說道：「你他媽當我想嗎？可是如果殷美玉不死，死的就是這棟樓附近的所有人，我別無選擇。」

半月天知道我不明白，手不著痕迹的擦了擦眼角，說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這裡的人皮店鋪拆除之後，因為怨氣重，開發商死了不少人的事情吧，你知道為什麼會死那麼多人？難道真的是因為幾張人皮就能害死那麼多人？」

我看著半月天說道：「可是你那個時候是那麼跟我說的啊，難道不是嗎？」

半月天點頭看著我說道：「當然不是，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人皮店鋪拆除了之後，陰間和陽間之間出現了縫隙，陰間的怨氣滲透了出來，所以才會死那麼多人的。」

「不是，不是，你等會，」我伸手示意半月天停下一下，我難以置信的問道：「你是說拆毀了那個人皮店鋪之後，陰間和陽間出現了縫隙？可是怎麼可能呢？」

半月天吸了口煙說道：「當然是可能的，你覺得人皮店鋪里的詛咒為什麼會那麼好用，為什麼那些靈媒有那麼大的能耐能改變人的運勢，就是因為人皮店鋪里的人皮上附著的怨靈，都是從陰間引出來的，所以說人皮店鋪真正的面目就好像是陰間在陽間的驛站一樣。」

半月天這麼一說我才算是真的明白了人皮店鋪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了。

人皮店鋪是侉依族的人為了回到陰間才創造出來的店鋪，因為在之前的兩張人皮上就能知道侉依族之所以向皇帝要了一個芥子山，目的就是為了在那裡實行血祭之禮，打開陰間的大門，然後返回陰間，那些侉依族的人成功回到陰間之後，人皮店鋪自然也就被荒廢了，知道後來被方山的爺爺發現了蹤跡，這才重新開設了人皮店鋪，不過現在的人皮店鋪已經背離了當初存在的初衷。

半月天最後吸了一口煙，然後把煙頭按在了煙灰缸里，說道：「那些陰間與陽間的縫隙不是因為人皮店鋪的出現有的，而是人皮店鋪專門選擇陰間與陽間的縫隙來開設的店鋪，因為陰間與陽間的縫隙一直都存在的，有那些縫隙存在的地方就是風水不好的地方，因為陰間的氣息外泄，自然就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半月天說到這裡，我是有點明白了，半月天跟我說過，他的師傅說為了鎮壓這裡的怨氣，需要用大量的人氣鎮壓，所以才把七層的樓加高到了二十一層，我看向了半月天問道：「所以這裡的縫隙並沒有完全堵住是嗎？」

半月天苦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這裡的人皮店鋪是開設的最久的一個，因此與陰間的縫隙也是最大的，我師傅雖然想到了這個人氣鎮壓的辦法，但是就在前些年，這裡的縫隙遏制不住了，所以我師傅就決定用人魂來封印住這裡的縫隙。」

「所以就用了殷美玉的魂來進行封印了？」我試探的問道。

半月天點頭說道：「是的，不過同時死掉的還有我師傅，我師傅更慘，連屍體我都沒有看見，似乎就那麼消失了一樣。」

我這才明白了，半月天的師傅顯然也是人皮店鋪里的人，不過應該是人皮店鋪比較願意替百姓考慮的人，知道這個縫隙不封死的話，就會有很多的人死去，可是我還是覺得難以接受，我就問道：「那為什麼不能選別的人呢？非要選殷美玉，你師傅不知道是你女朋友嗎？」

半月天皺眉看著我說道：「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或許我是自私的，我認為最起碼自己的愛人的命要比別人的命珍貴，半月天見我不說話，繼續說道：「我師傅有一顆博愛的心，從我進入警隊的時候就教我，人命都是一樣的，沒有貴賤之分，當然他選殷美玉也是有原因的，就是因為殷美玉也是厄陰之體，她的魂魄陰盛陽衰，更加適合這個封印。」

我氣的直接站了起來，喊道：「所以這樣你就同意了？你可真他媽不是個男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氣，就是感覺男人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沒保護好，就是一個廢物，半月天倒是沒有反駁，而是苦笑著看著我說道：「關鍵是殷美玉也同意了。」

我一聽頓時心裡的氣就消了大半，我想想不到那個女人怎麼會同意，我之前看見那個女鬼的樣子，本來還覺得十分恐怖，但是現在一聽，我倒是覺得那個女鬼真的挺偉大的了。

我也就冷靜的坐了下來，說道：「可是她現在怎麼會又出現在這裡了呢？為什麼我之前就沒有看見過她？」

「因為那瓶屍油，所以這裡的封印就有點鬆動了，她才可以出現的。」

半月天一提那個屍油，我一下子想到了那時候他給我的那個東西，我不小心打碎了，結果整個屋子裡都是臭氣，最後還是梁老師給我弄的，我就問道：「可是你那個東西不是給我防身的嗎？」

半月天倒也誠實，直接坦白說道：「自然不是保護你的，我是希望你幫我做一個選擇。」

「我幫你做選擇？」

「對，」半月天點頭說道：「我到底該不該救她出來，如果我救她了，這裡的縫隙會重新打開，如果不救的話，我心裡過意不去，救不救她，取決於你有沒有打碎那個屍油。」

「可是我那就是個意外啊？」我說道。

「同時，也是天意。」半月天看著我回道。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實是從那個屍油瓶打碎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睡過那個床了，而且記得那個時候半月天說要給我做個替身紙人，但是他卻給他自己做了個紙人，我這才明白，他就是為了騙過忽然出現的殷美玉的魂。

看著半月天回來后的這兩天的表現，我忽然明白了半月天的選擇，我就問道：「所以你現在知道你自己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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