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流炎河

二百零三,流炎河

經過實踐的檢驗,於錦三人得出結論:豬鼻子果然是個專業賣隊友的傻孩子。

給卿離他們幾個塗了豬鼻子的血后,三個人終於順利地甩脫了那個萬里追捕他們,又自己親手教他們不會再被找到的蠢蛋。

這東邊果然是好地方,沒過多少,於錦幾個便湊到了給所有人的妖獸內丹,滿載而歸。

「看來前些日子我們是沒有選對地方,南邊和西邊一看就是不毛之地,倒是東邊,再往前走說不定環境更好。長老,等我們全部準備好后就往東邊看看,也好打聽消息,怎麼樣?」昊予興緻極高,在路上紮營的時候,便和於錦商量起以後的去路。

但於錦和存真都還記得淳意的囑咐,不到萬不得以,是絕不可能自己去東邊找死的。

這件事事涉兩位渡劫大能,於錦也不好說出真正的原因,便道:「我倒對那妖族的三王子有些興趣,也不知道是怎麼個不受寵的苦孩子,竟然被封到了這連個人煙都沒有的地方。」

存真自然沒什麼意見,也跟著點頭道:「那我們就去他的封地看看。」

下一步的行程就這麼定了下來。

之前打劫的時候,於錦他們也順便打探過消息,知道三王子常住在西邊的西禺山上,此去要萬萬里之遙。其間要遇到流火河,溢砂棘等險惡之地,其難都不下於悟空西天取經了。

於錦便有些打退堂鼓:本來她們只是想見識見識妖獸大陸,順便尋找回浯洲契機的。既然不是以遊歷探險為主,當然不必就難棄易。

但這一回小池這個土著首先表達了反對之意:「主人,要小的說。如果您想找有人煙之地,還不如先去西禺山。」

「為什麼?」於錦現在知道,新收的這個奴隸雖不是什麼戰鬥型人才,可他心眼靈活,又擅於打聽消息,南來的,北往的事情他都知道一些。用到地方了也很好用。

加上他的性命現在都捏在自己手裡,因而除了那幾個要命的事,其他的秘密。於錦也不再瞞他。

妖獸大陸看來的確人族絕跡已久,當小池得知自己新拜的主人是個人時,他還以為是什麼新型物種。不大清楚兩族恩怨的他不僅沒有害怕,還十分自傲於自家主人的「特殊性。」

不知者無畏。於錦好心地沒跟他科普人族對妖族的意義所在。只是嚴令他絕不可以在任何時候透露自己的來歷,小池自然表示自己絕無二心。

小池盡心儘力地分析道:「因為西禺山離這裡最近,如果主人想往南邊的海里去,難度也不下於去西禺山。而且海中無主,大妖們各自佔據一方,亂得很。主人一個人去還好,可若是帶上其他人,就會吃虧的。」

「那東邊和北邊呢?」存真也聽起了興緻。插言問道。

小池道:「北邊還要再走兩年才能到城裡,既然我們都在西邊。西禺山又近,為何要捨近求遠?東邊雖然是個好地方,但相鏡王他老人家不喜歡外人去啊。對了,聽說西禺山還有其他的路去往別的地方,如果主人不喜歡那裡,也可以從那邊轉道其他地方的、」

存真便問了:「妖獸大陸這麼多人,東邊物美豐饒,相鏡王大人即使不喜外人,但人來人往的,只要我們不惹事,他怎麼會知道我們是不是外人?」

小池聽存真這麼認真地辯駁,以為他真的動了心思要去,急忙勸阻道:「二主人千萬別衝動,相鏡王他老人家神通廣大,怎麼可能不知道?除了他老人家邀請去的客人,我還沒見過一個外人能踏足東江部。」

存真沉默下來,於錦知道他在擔心他的祖父,傳音寬慰道:「淳意前輩功力高深,豈是我們可比的?他既然要去,不可能什麼情況都不考慮好便貿然去闖,你不要太過擔心。」

存真微微一笑:「我知道的。」

卿離在此次的搶劫活動中成功地成為了出力最少,獲利最多的大贏家,她的小蟲一般的妖身借著內丹的滋養已經漲到了筷子那麼大,估計是心滿意足了,破天荒地對存真道:「你以為東江那老傢伙是真不願意外人去他那兒?他是自顧不暇了。」

於錦聽著有料,便十分捧場地問道:「這裡面有什麼說法嗎?前輩。」

卿離道:「哼,沒什麼說法。只不過,我多年前來這裡的時候,這裡還是地靈人傑,哪像現在這樣,一副被吸乾的樣子。必是那老烏龜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才整成了這副模樣,他關了東江部肯定也是迫不得以。我說呢,那些年他幹什麼要急吼吼地去打浯洲,原來是老家住不下去了。」

卿離不是個隨便把推理就當真相的人,她這麼說,就算事實不全如此,五六分也是有的。

存真興緻果然是高了些:「那依前輩的猜測,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卿離不屑道:「那老烏龜整天想的就是要成仙,肯定是他為了成仙又鬧出了什麼大笑話,惹得天怒地怨,哼哼,就憑他把這塊地方弄成了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成仙之路恐怕也沒了他什麼事。」

一行人一邊趕路,一邊交談著各自的見識。尤其是小池,於錦想多了解一些妖獸大陸的事,讓他把想得起來想不起來的事全說了出來以供他們參考,在談談說說中來到了此行的最後一個天塹之前——流炎河。

之前於錦他們空降的地方就是溢沙棘,溢沙棘只是特別貧瘠,萬里都沒有人煙,但流炎河若是一個不好,是會丟掉性命的。

流炎河,顧名思義。就是一條露在地表的岩漿之河。河下有蘊養了數千萬年的火種時時烘烤,將西邊的這些裸露在外的岩石都烤成了液化的岩漿,可見那深藏在地底的地火有多厲害。

幾個人現在就站在流炎河二十里左右。空氣里全散發著難聞的硫磺味和其他材料燃燒發出的毒氣。

小池日夜跟他們相處,也知道這位新主人並不像老蝦殼子那麼刻薄,漸漸倒也敢說些真話:「三王子下的這個詔令也太不近人情,我們妖族裡實力低微的小妖那麼多,他卻為了一個生辰要把所有妖都召到他那裡去,不去還不行。也不想想,這裡一路這麼艱難。沒實力的定然會死在半路,有實力的,去了之後也沒什麼事。就是吃喝送禮一場完事,還累掉半條命。」

於錦沒說話,心裡無不是以為如此,正在此時。一道炸雷般的聲音在眾人耳邊打響:「兀那小妖好生刻薄。三王子的話也是你能編排的?!」

小池萬萬想不到這附近明明沒有人,怎麼還會有人聽見他說話,嚇得瑟瑟發抖,差點腿一軟給跪下。

於錦倒也知道這幾人其實就在他們身後十里左右,她星之力網早就偵測到,只是以為他們不會聽見,便沒有出聲阻止。

那新來的兩個人不像於錦路上見到的人一樣看著粗鄙,一個黑皮虯髯壯漢。穿著件白袍子,一個皮膚髮黃。卻穿件綠衣,正對他們怒目而視。

於錦一眼看不出他們的實力,便知他們真的是高手,而且畢竟是自己的人無禮在先,她躬了躬身,歉然道:「是小僕無禮了,在下代他賠個不是,回去后便懲戒於他,叫他必不敢亂講。」

白袍子那個「咦」了一聲:「你這小丫頭還懂些禮數,也罷,我就看在你這一禮的份上饒你一遭,只是旁人沒得我這好脾氣,下次說話你可要注意了。」

於錦原本是準備先禮後兵,料到那人必不會善罷甘休,誰知那人說完之後不再看他們,縮地成寸,轉眼消失,竟然真是瀟瀟洒灑地走了。

想不到妖修界里還是有講道理的寬和人在啊!

幾個人這下都不敢再隨意開口,默默跟在那兩人之後朝流炎河方向而去。

越是臨近那河,越是黑煙滾滾,熱浪灼人。

好在於錦這一行獲利極豐,早早從那些被她打劫的妖修手中獲得了不少護具,她取出一頂罩子,將她和小池兩人罩起來。

其他人也是打傘的打傘,用罩子的用罩子,開始了渡過這條通往西禺山的最後一道天險。

越往前走,那前面的路便越加難行。於錦用上了罩子都覺得腳底板熱得幾乎能烤油。

再看小池,他走了沒幾步便兩眼翻白,一副下一刻就要狗帶的樣子。

他本來就是水生生物,最怕這些火力旺盛的地方,到了這裡怎麼可能像沒事人一樣?

因而此次西行琰拜三王子壽的妖中,從南邊海里去的妖最少,一是因為海里自己本身就亂,西禺山那位雖然封地里有塊海,但他也插手不到那邊去,再者就是這個原因了,別人就是想去,流炎河本身就要阻止絕大部分的水生妖族。

於錦無奈,對小池道:「你化成原型,我帶過去吧。」

小池歡喜不盡,立時化成了一隻山貓大小,皮膚泛藍的水老鼠,鑽進於錦的靈獸袋裡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再往前走,於錦的腳也開始了下陷,她知道,這是岩石逐步開始液化的作用。如果是在人族,她還能用靈氣御空飛行,可這裡是妖族大本營,妖族要飛,以她現在的水平只能化成鮫族,可她既不是真正的鮫族,化不出來形,也不知道鮫龍是怎麼飛的,只能運氣一陣妖風,飛快地朝前方刮過去。

於錦的罩子是透明的,那罩子在炎河上沒有多久,便發出「滋滋拉拉」的聲音,活像是下一刻就要被烤化一般,聽得人十分心驚。

那炎河黑煙滾滾,於錦運起目力也不知道長寬多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朝前趕。

她原本還想看顧一下同來的那幾個人,但此時各顧無暇,而且她一回頭,前後全是黑煙。黑煙中想是有能隔絕目力,甚至是神識的功效,她只覺眼前黑茫茫的,一點方向感都沒有。

於錦沒頭沒腦地走了一陣子,只知道她應該沒歪到別的地方去,但此時此刻誰能知道沒有歪就是對的了?

她正在計算這罩子還能撐多長時間,只聽「咔」的一聲脆響,罩子下方竟破了個黑洞!

黑煙像搶劫一樣火速攻佔了罩子的所有空間,於錦再也不能多想,運起體內的天道之力,想將那個破洞堵上!

她沒有注意,黑煙中,一條通體暗紅,頭尾尖尖,長得跟箭魚一樣的怪物裹在黑煙中衝到她身邊!

直到冰月輪自動跳出來護主,於錦才驚覺這背後的危機,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在那暗紅的箭魚本身沒有什麼攻擊力,被冰月輪一刀斬成了兩截后又收回到了於錦的休內,於錦鬆了口氣。

她再不敢保留實力,星之力外放到最大,神識也開動起來,可是這黑煙就像濃濃的罩壁一般,將她困在了一座由它組成的孤島當中!

正在此時,她腳下的破洞里又躥出一條半尺來高的箭魚,於錦揮手將她劈死,然而那箭魚竟跟剛才的不一樣,臨死之前噴出一條暗紅的火焰,正中於錦的腰間。

於錦身上穿著的是她從浯洲帶來的法衣,水火不浸,但那腰間掛著靈獸袋,天風,小池都在裡面不說,關鍵是,她因為不是丹藥師,也不用培植靈藥,身上只有幾個裝死靈植的玲瓏寶盒,並沒有養活靈植的靈植袋,儲物袋又只能放死物,她只能把它塞進了靈獸袋!

而這本該也同樣水火不浸的靈獸袋被這股火一燎,竟然被燒斷成兩截,冒著火花就朝罩子被燒出的黑洞外掉了下去!

於錦大急,她運起天道之力使出一個「攝物術」,終於將袋子堪堪掉下去時又撈了回來!

還不等她放心下來,突然一道炸雷般的聲音自上空響起:「哼!我說有哪裡不對,原來竟是人族的姦細想混入我西禺山,真是找死!」

說完那一句,於錦只覺身上的罩子應聲而碎,在浩浩的岩漿聲中,她被一股巨力從天轟來,連叫都來不及叫上一聲,便朝著滾滾如沸的岩漿水中掉了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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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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