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卓不凡
鷹頭峰，因其形如鷹頭而得名，近日來江湖中許多人都朝此地湧來，蓋因一個人最近常常在此出沒，此人武功在江湖上算不得超絕，卻偏偏在江湖中地位極高，只因他是一位神算，江湖第一神算，神運算元——卓不凡！
此刻，卓不凡正靜坐於涼亭之中，小杯慢酌，因為他卜得一卦，卦上顯示今日有人要來找自己，而再想窺探來者何人之時，卻只得一片混沌！這使得神運算元大驚，自十八歲得恩師鬼谷子真傳至今已經馬上就要三十年了，自己也已經從一個翩翩少年入了這不惑之年，此等事情還是頭一次遇到，莫非，此人已跳出五行天命之界？搖頭揮去了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天地間，有誰能跳出天道循環呢……
正疑惑間，外面兩個畸形之人進入，一個如木乃伊般渾身纏繞著繃帶，另一個居然有兩個頭！「主人，眼看就要三更了，您說的人還是沒到啊……」此二人，卻是神運算元忠僕——兩頭邪和包子魔！聽得二人說話，神運算元搖了搖頭，「依卦象顯示，此人今日之內必至……」
「不愧是號稱江湖第一神算的神運算元卓不凡，竟早已知道我今日會到。」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二仆身後，二仆大驚，待回頭之時，卻發現身後並沒有人，等二人回頭看神運算元之時，卻驚愕的發現，神運算元獨酌的小桌之旁，竟以有另一人正在與神運算元對飲！「此人好驚人的身法！」神運算元及二仆心中同時泛起了如此想法，還好神運算元本人還算見過大世面，並沒有太失態，飲罷杯中酒，開口問道：「不知閣下來找我所為何事？」
來人一身黑色甲胄，面容堅毅，又透著幾分冷漠，若有若無的殺氣環繞著周身，卻是前些日子在一水隔天打敗八大英傑擊殺英傑義正的滅鬼神！「卓先生既然能算得我今日必至，又怎的不知我來意？」卓不凡一時間好不尷尬，「實不相瞞，卓某人每日必為自己一卜，算定今日會有貴人至此，然卻無法窺探貴人究竟何時可至，又是何人，實不相瞞，關於閣下的一切，卦象中所顯示皆是未知！」
「哈哈哈……」滅鬼神仰天大笑，「卓先生果然夠坦率，實不相瞞，在下已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天道命格，已無法再限制在下了！」聽到滅鬼神的話，神運算元不禁大驚，「這……這怎麼可能？」滅鬼神無所謂的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不可能，如果我告訴你，我跳出命道乃是鬼谷先師所教，你又當如何？」
神運算元聽得滅鬼神所言，驚得直接跳了起來，「這……這不可能，鬼谷先師以仙逝百餘年……」滅鬼神揮手打斷了神運算元，「卓先生，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百餘年前，鬼谷先師帥一百零八名弟子以偷天換日之法引天外隕石覆滅邪道盟，封印正如日中天玄天邪帝於隕石心房中，而如今，鬼谷先師雖然肉身已死，卻以靈體控制一百零八弟子屍身控制法陣繼續守護封印，以防玄天邪帝手下釋放邪帝。」
聽得百年前本門秘聞從一外人口中娓娓道出，神運算元心下大駭，「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滅鬼神嘴角一翹，「我已經去邪道盟遺址見過鬼谷先師了，也正是他傳我神兵借法續命之術，我才得以治療身上的暗傷，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
卓不凡難以置信的點了點頭，「真沒想到，時過百年，鬼谷先師靈體居然還未散！」滅鬼神點了點頭，「鬼谷先師在玄學方面的成就，遠非你們這一代的你和萬德威可比，即使你師父鬼谷子，也難望其項背，可惜伏羲神兵『十方俱滅』至今未現世，當年鬼谷先師如有神兵在手，以大智慧之力未必就真的就不敵邪帝未曾完美的刀劍之技！」神運算元皺起了眉頭，「未曾完美？昔日玄天邪帝刀劍之術天下無敵，所以鬼谷先師才以偷天換日之法將其封印，閣下口中的未曾完美又是何意？」
「真正完美的三招神技，是玄天邪帝百年來在隕石心房中所創，你卓不凡又如何知道呢……」滅鬼神心中暗嘆，口中卻只說了句「天機不可泄露……」神運算元無奈搖頭，半晌才想起來，滅鬼神對他說了如此之多的東西，自己卻忘了問其來意了！「閣下此來，當不是僅僅為了將這些百餘年前的江湖辛秘吧……
滅鬼神點了點頭，「我此行，是來找你問一件事，要三個人！」神運算元眉頭一皺，「問事好說，閣下既曾學技於鬼谷先師，但是我師輩，但有所問卓某知無不言，只是要人……」滅鬼神聞言淡淡一笑，「知無不言？若是問你當年和東方雄之事你也知無不言？」神運算元再次驚愕後退，「你……你……」
「我是如何知道的？我既學技於鬼谷先師，如今知道這些也不是很難吧……」說罷，指著兩頭邪和包子魔說道：「我要問的事，是凶閻王的森羅絕域在何處，我要的三人，就是你這兩頭邪和包子魔！」卓不凡眼睛猛地眯了起來，「閣下若要去森羅絕域，卓某自當指路，只是兩頭邪和包子魔僅兩人，閣下又為何稱之為三人？」
滅鬼神不屑的哼了一聲，「卓先生是在考我么？兩頭邪之秘別人不知，我豈不知！若非因你而獲罪於凶閻王，他兄弟三人又怎會如此，你既已將他們三人救回，又為何使其為仆？」卓不凡聽得此言，驚得直接跪了下來，「不凡惶恐，雖絕對相信先生，卻希望先生告知，此行為何要他三人，正如先生所說，他們兄弟因我而遭此難，先生不說，不凡明知不敵也無法如此讓他們隨先生而去！」
滅鬼神點了點頭，卓不凡已經以師禮待自己，而這話說得已經是挺硬氣了，自己也沒必要再逼他，「難道你就打算讓他二人此生如此？凶閻王那廝既然能讓他們變成這樣，自然也能變成別的樣子，我出江湖以來一直缺幾個手下，我打算讓凶閻王為他們重新換身，然後追隨我左右……」
卓不凡輕輕皺起了眉頭，「閣下想要為他兄弟三人重塑身軀自然是好事，只是，那凶閻王會答應么？」滅鬼神仰天大笑，「便是如今的天地盟主燕王親至，我也讓他有來無回，更何況區區一個地尊使！」說罷，黑炎驟然燃起，「半月之前，一水隔天，八大英傑加上魔兵『執念障』扔被我輕鬆擊殺義正掠走念蒼生及八妹，粉碎百斤鐵和四象鋒輪，折斷銀鷹，重創木丈和文弱，如今僅憑凶閻王的『閻王六道劫功』和手中『六道迷心杵』，我視之如土雞瓦狗！」
聽得滅鬼神此言，神運算元才知道眼前之人的真正身份，對於他能逼使凶閻王為二仆重塑身軀，已經沒有一點懷疑，只是，此人出道數月，十大英傑中已經有兩個死在了他的手裡，又有兩個被他抓走，如此窮凶極惡，如果讓二仆跟他而去，似是不妥啊！
滅鬼神看神運算元神情恍惚，自是知道對方心中在想什麼，「卓先生不必擔心我教他三人為非作歹，一水隔天之事，事實與江湖傳言並不相符，此事日後自當告知先生真相，只是雖然事出有因，現在我卻無法和盤托出，還望先生見諒！」說罷靜靜看著手中燃燒的黑炎，「先生如果實在放心不下，可望南宮世家而去，南宮鐵心自會將此事說與先生聽……」
見滅鬼神坦然抬出了十大英傑之首的南宮鐵心，神運算元心下終於安穩了些，細想想，也感覺二仆，抑或自己，並沒有什麼值得對方圖謀的，也就放下了心中的憂慮，「先生既然如此坦然，不凡又怎敢做他想，請先生帶二仆離去便是……」
滅鬼神點了點頭，心下卻在嘆氣，「卓不凡雖玄學精妙，見識不凡，卻始終為了解真正的強者的驕傲，缺乏一顆強者的心，也難怪他此生的成就僅限玄學了，只可惜如此人物卻不堪大用啊……」看著還在地上跪著的神運算元，滅鬼神輕輕揮手，神運算元便感覺自己被一種無形氣勁托起，「兩頭邪和包子魔我帶走了，放心吧，少則數月，多則年余，他三人必會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
神運算元點了點頭，心下卻在想著南宮劍島，還有自己那美麗的表妹，出得此事，自己難免要去南宮世家走一趟了，自己一去多年，想起表妹的嬌軀，心裡還真是癢啊……然而，他的沒好回憶卻被滅鬼神打斷了，「先生想來是要去一趟南宮世家了，那麼大可為我將此話傳於南宮鐵心和東方雄……」卓不凡聽得對方已知自己要去南宮世家，倒也不大驚訝，只是淡淡問道：「何話？」
滅鬼神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飛身而起，兩道火焰分別纏住包子魔和兩頭邪，往鷹頭峰下飛掠而去，天地間，回蕩著十六個字：「虎魄重光，天地稱皇，誰可匹敵，唯有天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