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幽冥魔姬

第二天起床后，馮龍德感到自己的腦子就跟大年三十整整熬了一宿夜后的狀態一樣，走步都是不規則的......因為昨天晚上海量信息的灌輸，導致自己現在比當初準備中考前的備戰還累，甚至還得加上相當於幹掉一斤酒精后的暈眩效果。

例行慣例地穿衣、洗漱、吃早飯後，馮龍德看了看錢包里已經不多的鈔票后，決定出門去最近的工商銀行從自己的賬戶里再補給一些生活費用正好，這兩天存款的利息也到賬了。

「但願暑假中的周日時候，銀行里的人不會太多。」馮龍德習慣性地在去工商銀行前去一趟天主教堂做當天的禮拜，聽完差不多一個小時的彌撒后，即使是馮龍德這種只是因為父母原因信教的半吊子，也會本能地被洗濯一次心靈。

不過，這並不意味着馮某人的猥瑣和腦洞大就能被天父給洗濯沒了......

距離天主教堂的路程還有兩個路口要拐的時候，馮龍德本能地一哆嗦，彷彿就跟自己碰了電線過電了一樣。這種詭異的感覺讓馮龍德猛然一震，然後抬起頭朝着四周打量起來。

因為是為了抄近路而走了一條小巷，這裏平常除了零星的野貓野狗外很少有人經過，倒是有些送快遞的工作人員會騎着電動車從這裏左拐右拐地進行派送。

馮龍德看來看去，就在左側方一個不明顯的岔路口上看到一個正在盯着自己的少女。

那是一位膚白勝雪、曲線玲瓏、銀髮如雪的絕色少女，看上去和自己同歲，好像估計還小一歲。一套裁剪得體的漆黑色公主式禮服完美地襯托出了她的身材和容貌，但是在精美禮服的外面，卻包裹着貼身而力量感與暴力感十足的銀白色鎧甲。一頂圓潤的頭盔遮住了她臉龐的兩側和額頭以上的部位，沒有拉下的面甲下露出她湛藍色的雙瞳和銀白色的長發。胸甲的線條雖然並不高聳，卻展現出了少女美麗的身姿；肩頭和手臂上堅固而不影響活動的肩甲和護臂，配合上露出來的黑色禮服，形成了另類的反差美；線條剛硬的護膝和鋼靴配合上大腿護甲與裙甲下護膝邊緣露出的純白色蕾絲邊長襪，越發凸顯出少女修長的雙腿。她看似羸弱，卻姿態威嚴，充滿英氣。柔弱與英武，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和諧共存地出現在她身上，卻越增添她的美態。

馮龍德愣了愣，這幾天也沒有在相關網站上得知德島市這幾天會有動漫展會和遊戲展會，即使是臨時舉辦的也會有自己的死黨會聯繫自己......那這位戎裝公主且不說不應該是準備去漫展的，再說有誰會穿着cos服在衚衕小巷裏蹲點亂竄的？

好奇心佔了上風，馮龍德慢慢地走了過去，儘可能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問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為什麼，馮龍德總覺得自己現在的微笑容易讓人誤解成一個心懷不軌的怪大叔......

少女緩緩地抬起頭，湛藍色的眼睛如同雷達一樣把馮龍德全身上下掃描了一邊。馮龍德想了想，下意識地捂住了襠......

尼瑪為什麼自己會本能地這麼做！對面是一個漂亮的少女而不是一個基佬啊！

好像並沒有看到馮龍德一臉緊張的樣子一樣，少女面無表情地看了一會兒后，好像確定了什麼事情一樣，默默地用右手握拳在自己胸甲的左側錘擊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馮龍德感覺自己大腦里的某一個部分開啟了似的，就好像時限到期了自動開啟了一樣。

「......」少女開口了，但是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正當馮龍德懷疑眼前的少女可能是一個啞巴的時候，一朵幽藍色的詭異火焰從她的嘴中冒出！

沒等馮龍德被這朵詭異的火焰給嚇趴下，少女就再一次開口，流露出她那美妙卻沒有感情波動的聲線來：「經過漫長的時間后很高興再一次見到您，君王陛下。我是卡洛琳·都瓦克因·羅奈爾德，幽冥魔姬，您的妹妹與妻子。」

「what？」短短的一句話卻含有太多的信息量，馮龍德直接就噴了：君王？我嗎？還有那個「都瓦克因」是什麼情況，妹子你確定你不是從上古捲軸里穿越過來的嗎？還有最後這「妹妹與妻子」是毛情況！！妹子你丫是俺妹看多了還是緣之空看多了！！！

儘管馮龍德滿腔疑問，但是很顯然，眼前的少女並沒有要解答的意思，她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彷彿自我介紹說完后就沒有下一步行動了一樣。

馮龍德狐疑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很希望能從她身上找到哪怕一絲是惡作劇的苗頭......但是很遺憾，少女臉上那和平時自己面癱僵硬臉有一拼的表情讓馮龍德徹底敗下陣來。

「咳咳......」馮龍德儘可能讓自己淡定下來，在心裏梳理著該怎麼把自己的疑問都搞清楚：「你稱呼我是君王......那這個君王和你自己稱呼自己的幽冥魔姬都是什麼意思？」

「您是悼亡君主，也是條頓帝國的不死君王。不死君王擁有堅不可摧的軀體、精巧簡單的戰技、堅韌不拔的靈魂和戰無不勝的統率能力，換句話說，您就是條頓帝國的皇帝，引導帝國在征戰之路上永不止步。」少女慢慢梳理著自己的語言，「我是幽冥魔姬，條頓帝國第一任君王的伴侶，也是隨後每一任君儲的導師......幽冥魔姬擁有着無所不知的智慧、神秘莫測的魔法和毫無漏洞的管理能力。在條頓帝國時期，最初由我開發的魔法探究方式和技術開發手段不斷發展，使得帝國越來越繁榮昌盛。」

「......那個妹妹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後面還跟着妻子倆字！」馮龍德聽得有些暈頭漲腦。

雖然自己突然被一個估計在不知道哪個時代的古老帝國冠以君王稱號是感覺挺爽的，但是根據昨天晚上那海量信息占內存的尿性來看，這個帝國給你點好處，就會同時給你點噁心人的事情讓你膩歪。

「妹妹和妻子只是一種比較體貼的稱呼，因為不死君王和幽冥魔姬同屬同一種生物，擁有同樣強悍的身體素質和強大的能力......」少女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很久，「對不起，我的記憶因為沉睡了太久的緣故，所以大部分的記憶現在都回憶不起來......君王您看起來也是這種情況......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身為不死君王的您可以變身成為黑色巨龍，並擁有巨龍的天賦能力，而我也同樣可以變身成銀色巨龍，您和我同時都有任意掌控自身軀體變化的能力。」

這算某種意義上所謂龍的傳人嗎？

「呃......如果我說我不想當這個什麼君王，會怎麼樣？」馮龍德有一種預感，自己要是真成了這個所謂的什麼君王，估計麻煩就跟空氣一樣——除非你丫能不依靠呼吸活着，不然就老老實實任勞任怨吧。

「您會被洗掉從您開始發覺異常以來所有的記憶，然後修改成毫無破綻的新記憶......放心，這不會對您產生任何危害。」少女雲淡風輕地解釋道，「不過我會從頭開始您這一段時間經歷的所有過程，如果失敗了就清洗記憶再來一次，直到您答應自己君王的身份為止。」

馮龍德：「......」

直到現在，馮龍德都不敢完全相信少女嘴裏蹦出的東西，也無法理解所謂不死君王、幽冥魔姬、條頓帝國......這些到底是什麼。

他只能先假設這些都是真的——畢竟那個真實的夢境讓馮龍德觸動很大，然後思考自己該怎麼選擇。

如果當這個什麼君王，自己將走上一條跟日常生活告別的不歸路，自己將面臨一個從所未有的新人生。

如果不當這個君王，即使不會陷入無限循環這一過程的悲劇下場，自己也會失去這一段時間的記憶，忘記本來就不該讓普通宅男能接觸到的東西，然後回家繼續宅著，過些年後找工作跟常人一樣磨洋工，運氣好點會有一個脾氣不和但也只能湊活着過日子的老婆，然後昏昏庸庸地過完這一生。

有選擇的權利嗎？當然沒有。

而現在，自己人生的轉折點已經近在眼前，一個完全觸手可及的新未來擺在自己面前。

誰說宅男廢物？宅男也是有雄心壯志的。

「那好......我是君王。」馮龍德點了點頭。

公元後2014年，條頓帝國崛起元年。

聽到馮龍德的話后，少女彷彿鬆了一口氣，然後平淡地說道：「君王陛下，請您接受這朵誓約之火。」

看着眼前飄忽不定的幽藍火焰，馮龍德非常好奇：「誓約之火？就是這個嗎？」

「這是靈魂誓約的誓約之火，代表着我向君王陛下您奉獻的靈魂和忠誠。接受我的靈魂和忠誠后，君王陛下您的吩咐，我不敢不從，從此我就是您最忠誠的夥伴。」

「有這種東西？」馮龍德好奇地盯着眼前的誓約之火，「有什麼作用？」

「您接受了我的誓約之火后，您的命令我必定聽從，不然我無法承受君王陛下的憤怒。」少女也同樣看着眼前自己吐出的誓約之火，「由奉獻靈魂誓約的那一刻開始，奉獻者的生死和靈魂就操縱在其主人的手中。如果主人身亡，那麼奉獻者也同樣會徹底消亡。」

「......好兇殘的誓約，你確實這不是惡魔的契約嗎？」馮龍德不敢相信，這麼一份對自己絕對不利的誓約少女能讓別人輕鬆掌握？

即使能掌握，但是感覺能從身體到靈魂徹底掌握了一個少女總感覺怪怪的......我去！這年頭各種題材的同人本子和里番實在太多了，這不能怪馮龍德自己思想太過齷齪啊！

世風日下啊！

「如果您不接受的話，就說明您其實並不願意回歸您的身份，我只能按照當初您不想回歸身份的選擇來處理。」

馮龍德：「......」

尼瑪，這不就是兩個其實只能是同一個結果的選擇嗎：要麼直接上崗，要麼無限循環折騰死你，你最後還是得上崗......不帶這麼玩人的！！

「怎麼接受？」

「把它吸進體內即可。」

馮龍德猶豫了半天後，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輕輕一吸，接受了她的誓約之火。

誓約之火進入了馮龍德的靈魂中，馮龍德猛然一震，感覺到自己腦海里有一個點亮了起來，好像和自己的靈魂連成了一體似的。馮龍德疑惑並好奇地把自己的感覺朝那個點延伸過去，馬上清晰地感應到了少女的一切。

好像對方與自己同為一體......這種新奇的感覺馮龍德從來沒有感受到，愕然無語的同時清醒過來。馮龍德睜眼望去，只見少女雖然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卻下意識地躲避著自己的視線。從少女身上，馮龍德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對方對他的尊重與畏懼。

任誰，被別人徹底能掌控了自己的一切，甚至是生命與靈魂，哪怕對方是自己最為尊重的君王，少女都會感覺有所不快的。

但是當馮龍德只是一開始好奇地用靈魂簡單地掃描了一遍後撤去了控制，少女的靈魂頓時從緊繃的狀態變成了自由地放鬆下來。

即使那是因為馮龍德現在的靈魂力量還不足以能徹底掌控一個強大的幽冥魔姬，但是那種本性和善的性格卻遠比靈魂力量更為重要......馮龍德就如同第一代君王一樣，本性恬淡。

「......你叫什麼名字來着？」

「卡洛琳·都瓦克因·羅奈爾德，君王陛下。」

「停停停！」馮龍德搖了搖頭，「不用叫我這個稱呼，我叫馮龍德，你直接叫我全名，如果是直接稱呼我龍德就更好了。我直接叫你的名字，卡洛琳，好嗎？」

「必須這樣嗎？這並不符合君王的威嚴。」卡洛琳似乎很不適應這種全新的稱呼。

「呃......看在靈魂誓約的份上，請你務必這麼做。」馮龍德無奈地撓了撓頭，只能拿着剛剛到手的靈魂誓約的大帽子扣在卡洛琳的頭上，「這是君王命令。」

「是......是的，龍德。」卡洛琳明顯猶豫了一會兒后，終於順暢地把新稱呼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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