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 晚宴比武

「好啊好啊！」小厚關鍵時候還是暴露了小孩好事的天性，並轉向我道，「七皇兄，你不會反對吧！」

「當然不反對，我大唐以武立國，比武助興乃平常之事，相信大家都是武學高手，懂得把握分寸，不要傷了和氣。」好久沒看見高手過招，我也有點心痒痒的。

「好！」二皇兄見我們都同意，即從懷裡取出一錠黃金放在桌上，「叔寶、知節，就由二位出馬，領教一下漢王和閩王部下的高招。」

「末將領命。」二人出席應道。

「只是……」秦瓊突然猶豫道，「刀劍無眼，萬一……臣建議純以拳腳比試，免得有所意外。」

「有理有理，」我介面道，「各位都是難得的高手，傷了哪一個都不好。得勝，葉驍，你們便代表漢王府出戰好了。」我當然不希望用傢伙，萬一長孫無忌或是杜如晦對我來一招項莊舞劍，那可危險的很。

小厚也沒有反對意見，派了自己的侍衛首領和一個副將出場應戰。

比試完根據運動會的規則，首先用抓鬮的方法決定了出場順序。

第一場便是葉驍對程咬金。兩人都是脾氣耿直的勇猛武將，剛一開始還有些騰挪跳躍，戰至酣時，便完全忘了用上招數了。與其說是比武，不如說是實打實的拼力氣。兩人往往互相中拳，一起倒下，再一起躍起。他們打得倒是過癮，可觀眾就沒有武術的享受了。好在結束的也快，最終還是程咬金略勝一籌，將葉驍一拳擊出圈外。

葉驍雖然很是懊惱，卻也不是量小之人，向程咬金一抱拳：「程將軍好本事，在下技藝不精，自愧不如。」

「承讓承讓，」豪爽之人最對程咬金的胃口，「老程只是仗著力氣大點，小將軍也不差啊，嘿！今天打得可真過癮！下次有機會定要再戰三百回合。」

葉驍回了禮，轉向我，面有愧色：「末將慚愧，未能……」

「嗌！」我急忙打斷他的話，「比武而已，不必放在心裡。還記得我的話吧？」

「末將記得，末將先行退下。」葉驍回答道。

我曾經讓參謀部下達過命令：「將來戰爭，以熱武器為主，武術只為強身健體之用為輔。三軍將士當分清主次，不得爭勇鬥狠。」這話我還親口跟葉驍說過兩回，讓他不必計較個人武技上的強弱，他當然很明白我指的就是這個。

第二場是李得勝對小厚的侍衛首領，這可正是侍衛長對侍衛長。兩人都是防禦的高手，跟剛才的情形完全相反，沒有絕對的把握，決不主動攻擊對方。我相信，即使現在我站在李得勝後面，他也有能力保證我的安全，小厚那邊應該也差不多吧。

兩人閃來閃去半天，身法矯健，顯示了深厚的輕功底子，不過拳腳相加的次數可以用手扳著算。最後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和小厚一起叫停，算是繞圈子繞成了個平手。我有些哭笑不得，剛才是兩根矛，現在是兩面盾，只能寄期望於下一場比武了。

最後由秦瓊與小厚的副將薛家鯤出場。薛家鯤是薛上將軍的侄子，深得老將軍的器重，這次特別派給小厚做副將，在嶺南途中的剿滅山賊就是他的傑作，一身家傳武藝自是不可小覷。秦瓊乃是跟著二皇兄征戰南北的大將，身經百戰，經驗何其豐富，可惜沒有使上稱手的雙鐧，不然更是如虎添翼。

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賭博來。我怎麼沒想到趁著運動會的開辦，設個外圍賭局？這種包賺不賠的生意怎麼能放棄？不過一定要規定一下博採的限制，以免出現跑假步、舉假重的現象，也避免有人沉迷賭博，搞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我的發財夢還沒做完，場中已經交上了手。這一場才算是真正的比武，一開始便精彩紛呈。薛家鯤採取了主動進攻，由於個頭比秦瓊小，猛攻秦瓊的下盤，三十六路地趟拳一氣呵成，把秦瓊逼得連連後退，險些踏出了圈子。

人的名，樹的影，秦瓊哪裡是省油的燈，邊退邊觀察敵手的拳路，數十招一過，也約莫看出點端倪。趁著招數用老，看準個機會，大叫一聲「來得好」，猛地提氣縱身跳起一丈高，在空中翻了半個圈，頭下腳上一拳朝對手右肩轟下，饒是薛家鯤閃避得快，仍是被拳沿擦過手臂，看他臉色微變，想必定是酸麻不已。

秦瓊一招得勢，更是出拳如風，招招奪人，將剛才的劣勢一掃而空。薛家鯤右手有些行動不變，只能仗著身材靈活，圍著秦瓊打打游擊，一時半會倒也拿他不住。

「現在看來就看誰的戰略好了，」我喃喃自語。

「夫君，你說什麼呢？」旖安見我看得認真，便悄悄地問我在嘀咕什麼。她每逢出席重大場合總是不喜多言，只是在我身邊靜觀，在過後才與我交換意見。今日見我特別注意秦瓊與程咬金，有些奇怪，便出聲詢問。

「我是說戰略，」見賢妻提問，我只能使出渾身解數，「這兩人皆武藝精湛，也就是戰術應用相當成功。不過所擅各有千秋，實力也基本相當。不過剛才薛小將軍不留神吃了點小虧，現在靠身法戰了個相持。這讓我想起了前人的戰略。」

我望了望場中的形勢，繼續說道：「現在秦將軍略佔上風，若只窮追猛打，未必比得上對方的靈活機動，不過長此下去力氣耗盡，反而顯得被動。不如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將對手逼至一角，再一擊奏效。」

大概是我說話有點大聲了，場中形勢立變，秦瓊一改狂風暴雨式的追擊，改為大開大闔的招數，著重封死薛家鯤的騰挪路線，漸漸將他逼向圈子一邊。薛家鯤頓時有些手忙腳亂，開始險象環生。

我朝旖安吐了吐舌頭，心裡暗怪自己多嘴。旖安朝我笑了笑，向我道：「秦將軍身經百戰，想必早知道這個道理，那薛家小將軍豈不是敗局已定？」

「戰略上說，那也未必。」我想了想道，「以弱勝強也不是什麼奇迹。我覺得主要是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以強打弱，運動作戰這十六個字。大概意思就是打不過手，就打腳；假裝要打臉，其實是打胸口；尋敵弱點，集中攻擊；決不戀戰，一擊就退。當然還要利用天時地利人和等要素，呵呵，再讓我說，就說不出來了。」

至於開展敵後根據地，騷擾戰一說，我覺得不適合單兵比武，就省掉不說了。當然這些話還是那麼大聲，只希望薛小子聽力夠好，能對他有所幫助了。

旖安看向場中，向我輕道：「這回可越來越精彩了。」

場中情勢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