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培養後備

等小厚一走，我又和工匠們討論了一會兒雜事，便去後院找小厚和孫思邈。

說是後院，其實已經在求知坊的后圍牆外面了，真正的觀賞性花木一棵也沒有，一大片土地被整齊地劃為好多塊，種著各種草本和木本的經濟作物，甚至還有兩塊水田，四周只是簡單地用籬笆圍了個圈。幾個請來的農民正忙著老本行，看見我來，只跪下行了個禮便仍忙著鬆土耕地去了。孫思邈在一旁的空地上指揮人挑選種子，他身旁的堆了許多不知道哪裡找來的草木。

「藥王兄，早上怎麼沒來開會啊？」我笑嘻嘻地走過去，「小厚呢？他沒有來么？」

「七殿……哦，王弟，你來了。你也知道我對政務什麼都不懂，不是早就說好我可以不參加晨會的嘛。」孫思邈正在仔細端詳手裡的一棵不知名的小草，看見是我，便將草遞給旁邊都跪下請安的下屬，「漢王來過了，不過嫌這裡太悶，又去做那個智力題了。」

「呵呵，大家都起來忙自己吧。這個小厚，就是缺少點耐心。」我搖了搖頭，然後繼續道，「王兄，種子挑得如何了？」

「各地的糧食良種都陸續送來了，還有不少奇怪的稻株和稗草，王弟，這個雜交真的有用么？」

「水稻該是自花傳粉的，想來難以雜交，我其實也不知道能不能人工授粉，看看運氣吧，只要能種出一棵怪異的品種都是一種成功，我們都要記錄下來和研究。」既然不能有的放矢，那就只能靠自然選擇了，我能做的就是加快這個進程和挑選良種了，「王兄，這個雜交可能要十幾二十年，或者根本不會有結果，讓你這個神醫來做，我都有點覺得可惜了。」

「哪裡，其實這些事我都交給我這個義妹做了，我們前幾天商量過了，決定先研究那個異花傳粉的植物。」孫思邈指了指不遠處正在記錄什麼的女子，「我其實是在這裡種藥材，我想試試藥材雜交會不會產生新的藥性。」

我暗想真是三句不離本行，笑道：「那還是要你們多費心了，令義妹原來也是大夫吧？」

「也可以算是吧，她很同意王弟你的想法，覺得醫一人病不如醫萬人飢。我便把那本生物天書交給她了，還沒來得及跟王弟說，還請見諒啊。」

「哪裡，只要有用，王兄想給誰都行，我還信不過你么。對了，物種分類也是令義妹在做么？」

「是啊，昨日和我說了一整天的什麼有袋類動物，我哪裡見過身上有口袋的老鼠了，唉……王弟啊，有空還是你跟她說好了。我還是看病好了，培養牛痘的牛我已經讓人去買了……」

孫思邈一說到治病又開始滔滔不絕了，我趕緊以找小厚為借口匆匆「逃離」了後院。

才一會兒的功夫，小厚已經又做了一套題，這次的成績比前一次還差一點，錯了九道題。不過這已經讓周圍相似年紀的少年羨慕不已，小厚對結果微微失望之餘，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雖然沒有趾高氣揚、不可一世，但也是紅光滿面、得意洋洋的，想必來的時候第一次打勝仗的時候也是如此吧。

不過這個年紀的人都不是肯輕易服氣的，一個個都開始說起自己的所學所長來，因為大部分的都按我的要求專攻一個方向，又想在我面前有所表現，所以一開口都像個專家似的，很像有把人說得一愣一愣的水準。

這些少年都是我重點培養的對象，大多都是蟄伏計劃中未來的人才，還有在全國各地挑來的佼佼者，現在被我安排在求知坊里按自己的興趣學習各種知識，以便將來可以成為挑起求知坊甚至是天安府重擔的骨幹人員。小厚智商極高，我便有心讓他與大家打成一片，培養興趣一起參加學習，將來也好一起管理。至於建立威信，我想他的智囊劉先生會教他怎麼做的，就不用我瞎操心了。

回去的路上，我讓小厚以後有時間就跟著我學習「天書」，還要經常去求知坊看看、動動手。告訴他想要將來能指揮剛才那批同齡人，就必須讓他們心服口服的本事。

從小厚的表情我就明白，他和老頭子他們一樣，還是對科技持不以為然的態度。我也知道，雖然一般來說搞政治的人並不一定需要懂技術，但是這樣劃時代的新技術對政策甚至是政局都會有影響，同樣的，太多的新技術也需要人來安排輕重緩急、側重次序。我一路說到家門口，小厚也思考了半天，最後終於點點頭，算是接受了我的說法。

從這天開始，我每天的任務又多了一個，就是隨時隨地給小厚解答問題。他大概受到了劉先生的鼓勵，開始努力學習各種天書，吃飯睡覺都恨不得捧著書，我在欣慰之餘不斷提醒他不要用眼過度，否則就要成為近視眼了。

除了學習「天書」，小厚每天也參加天安府的晨會，漸漸開始熟悉天安府的體制和運作，和他的幾個下屬一起學習使用活頁夾、鉛筆等辦公用品，學習看圖表和數據。

一月轉眼而過，小厚已經對府中的事務了解的差不多了，便一直讓我給他個辦實事的職務。我考慮再三決定讓他當文化部的經理兼宣傳科主任，小厚一開始對這個職務並不很滿意，不過在我對他私下說了一通以後，他便迫不及待地接受了這個有點挑戰性的位子。

「絕大多數的百姓就像一張白紙，他們只會相信我們要他們相信的東西。掌握教育和媒體，就等於控制民心，所以，爭奪宣傳的權力往往比一場戰爭更為重要。」

「絕大多數？那麼剩下的那一些人呢？」

「一個人的身份地位都是由周圍所有的人決定的，只要你讓所有人相信你，那麼那幾個人就不足一提了，當然你也可以將他們收歸自己手下，或者將他們消滅。」

「那……那萬一我是錯的，那些人是對的呢？」小厚想了一下問道。

「小厚，你要記住，政治並非科學，無所謂對錯，成王敗寇，自古不變。我們作為皇族，所要做的就是穩固自己的權力和地位，有些時候甚至不得不愚弄、欺騙百姓，來達到一些政治目的，這都是未可厚非的，以後你慢慢會懂的。」

我的話後來被小厚記在自己的工作簿首頁，也成了後來「唐宣部」最高領導層中心照不宣的工作宗旨。

小厚走馬上任后的第三天，負責和小厚同來的兵部大將回了廣州，而小厚的王妃終於病癒到了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