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京畫本 [三十九] 收人

三京畫本 [三十九] 收人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若膽敢說謊,我便讓你萬世受那煉魂之苦!」蘇軒冷哼一聲,撤去了幻象,又露出滿屋狼籍的地坑。

謝袞唯唯諾諾的點頭,從一側書架中掏出一部書籍,從中抽出卷薄薄的紙張,然後鋪在桌面上。

「青州伏骨山?」

蘇軒飄到桌前,心底還是有些不放心,暗自防備着,瞅見這捲紙張,其上繪著大魏國的地圖,甚至還有一部分屬於元朝的領土,不過繪製的極為簡單,惟獨左上方一角山川水路極為嚴密,還特意標明了『青』、『伏骨山』字樣。

大魏十三州,青州之東便是前朝遺留的大都,后被魏朝皇室定為東都,因為常年鮮花爛漫,又有『花都』一說。

八王奪嫡時元國大舉屯兵南下,曾經一度攻破了東都,甚至佔領了整個青州,直至國鼎侯掌控兵權,皇帝力排眾議,出兵北上,前前後後耗費十幾年的光陰,才逐漸收復失地,現如今,元朝憑着玉關城高地險,才堪堪擋住國鼎侯的步伐。

「伏骨山具體在何處,距離上京有多遠,各方勢力何時動手,你可清楚?」

這張圖紙並無大用,蘇軒隨手一折收了起來,眼睛忽然瞟到仙人之類的字樣,眉頭一皺,也不顧謝袞阻攔,直將尚未書寫完的密函拿起來,閱讀起來。

一口氣看到底,蘇軒『看』了眼有些不安的謝袞道:「未曾想到,你這無間道玩的挺漂亮。」他心思忽然一動,想到自己現如今,信息極度缺乏,手底下能有這麼一個人,倒也省了諸多麻煩。

出乎蘇軒的意料,這封信是並非是寫給另外一名細作的,對象竟然是大將軍國鼎侯,從信中不難看出,謝袞此人真正效力的對象,還是大魏國。

他卻不知道,但凡像謝袞這樣的人,不僅足夠圓滑,心智也是絕對堅定之輩,可惜碰上了非人的手段,一唬之下才為蘇軒所掣。

見這神秘人物並無其他意,謝袞吞了吞口水,勉強笑道:「伏骨山離此至少有萬里之遙,至於伏骨山的詳細地址,侯爺並沒有告訴我,各大勢力如今都潛伏暗處,侯爺怕生出事端,所以對此事極為保密……」

「那要你還有何用?」

蘇軒存心想要收復此人,故意出言嚇唬他,見他臉色一白,額頭汗水淋漓,知道施威不可太過,於是轉了口風道:「國鼎侯有何計劃,總該透露些予你吧,若是我沒猜錯,元朝那邊的消息,全是出自你手。」

謝袞苦笑着解釋道:「仙人寶藏之事關乎國運,侯爺就算再怎麼信任我,也不可能將這般大事悉數交付於我,如今諸般事宜,皆是侯爺親自操持。侯爺的意思就是自己做引子,一旦他與陛下謀划妥當,即便動身親赴伏骨山,屆時各方人馬自然會跟去,到了具體的地界,恐怕就是一場大廝殺了。」

蘇軒沉吟片刻,理通其中順序,國鼎侯首先是接到皇帝傳信,得到寶藏即將開啟的消息,然後才悄悄潛回京師,不過他似乎有意將事情鬧大,無論元朝還是世家,所有的暗中敵手,全部被牽扯進來。

不過皇帝與國鼎侯間的謀划,與他蘇軒並無太大關係,唯一讓他疑惑的是,世家如此龐大的力量,國鼎侯哪裏來的信心,能夠一網打盡?如若皇室真的有這能力,那他不得不暗中提防了。

「還有什麼消息沒?」

謝袞一陣囁嚅,猶猶豫豫,蘇軒一陣冷哼,直接傳到他心底,冷笑道:「到這時候你還敢給本座吞吞吐吐?」

「先生息怒!」謝袞臉色一白,咬牙道:「不知先生想要怎麼處置在下?」

蘇軒玩味的一笑,說道:「你想要我怎麼處置你?」

謝袞此時已經恢復正常心智,聞弦知意,立馬跪伏地面道:「先生垂憐,還乞先生收容在……小人。」

「好!」蘇軒極為爽快的答應了,馬上聲音轉為森嚴:「不過你若是膽敢背叛於我,我便能在你身上顯現我的手段了,屆時後悔可來不及。」

「小人不敢。」

蘇軒哼哼兩聲,不以為意道:「不過你既然投靠於我,自然少不了你好處。」他單手一揮,憑空出現一玉瓶,放到桌上道:「這些丹藥能固本培元,增長壽命,療傷效果也不錯。」

「多謝主子。」謝袞也不矯情,立即收了起來,說道:「國鼎侯雖然秘密回京,卻只是瞞住了些普通人,像世家核心之輩都業已知曉,如今大元國皇室正商酌奪取寶物,同時出兵玉關施壓,兩方着手準備,局勢非常不穩……」

謝袞倒也爽利,竹筒倒豆子般說出目前大致消息,他心裏還有些慶辛,此次世家與皇室間的暗戰,大魏與南元的交鋒,說不定要揪出一批暗子出來,現如今他的身份尚且只有寥寥幾人知道,若是被大魏的陰暗機關查了出來,為了大勢,國鼎侯決計不會救他。

往日謝袞雖有為國盡忠的決心,卻還是有些不甘,畢竟如此榮華富貴享受個數載,誰也不願輕易放棄,如今忽然遇到個神通廣大之人,認其為主,雖不見得有利於仕途,最少抱住了一條粗大腿,不至於深陷險境無人搭救。只要保持對主人有用的狀態,謝袞相信無論何時何地,自己絕對不會糊裏糊塗送了性命。

謝袞給的有用消息並不多,最重要的只有一樁,國鼎侯動身的日期,大致在半月之後,他算了算日子,屆時正是春闈大比之時,太學諸學子到時候有一段假期,蘇軒正巧可以借口回餘杭一趟,趕赴伏骨山脈。

收了平生第一個手下,蘇軒並不覺得輕鬆,出了謝府後,他忽然發覺有些不對,按照尋常性情,自己絕對不會做這般冒險之事。

這個念頭一生,他忽然一陣激靈,開始分析最近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自從看見宗師鬥武后,他便對自身安全沒了保障心,祭煉飛劍,吞服丹藥,拜祭心魔,一心想要提升自己武道或者陰神境界,着實有些反常。

如今更是為了區區一個前人洞府,動了貪念,說到底還是想要得到些天材地寶,煉製丹丸,或者尋取一些趁手法器。

「不對,就算拜祭魔頭,有鴻蒙青蓮鎮壓道心,也決計不至於影響我的行為,難不成這是我本性?」

蘇軒忽然停住腳步,落在地上,來來回回踱了幾步。

「提升境界,自保,宗師,莫名其妙的危機感——」他忽然嘆口氣,明白自己為何忽然變得急功近利了。

從本質上講,死過一次的蘇軒,並沒有看透生死,反而對於活着的**更加強烈,只不過這種**一直被他掩在心底,維持着無求無欲的表面。

「貪生怕死又如何?我就是怕死了!」一想起生病時,五感具失,獨自一人的孤寂感,蘇軒臉色變得發青:「好險,若非早些找到根源,遲早被心魔所趁,修道克制扼殺**,直指本性,我若是一意掩飾,反倒是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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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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