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官啊

第八十七章 官啊

趙坤靠坐在椅背上,打個了哈欠,望了望時鐘,已經快十點了。來了派出所之後便跟小蔡他們分開了,警察也也沒讓他進審訊室,只是隨便塞進了一個無人的辦公室。

等了半晌,也沒人來問口供。一開始還以為是年美眉暗中跟派出所通了氣,越待卻越覺得不對勁,都快兩個多小時了,既不審也不放的,葫蘆里不知道賣的是什麼葯。心中暗自忖道,這些瞎了狗眼的東西不知道我的來歷,萬一給老子弄個躲貓貓、喝開水的,那可冤枉大發了。

之前,在法國餐廳開了瓶三萬多的拉菲,被他一個人喝了大半瓶,倒得一滴不剩,就差上嘴去舔了。憋了半個晚上了,現在尿胞漲得生疼,卻被銬在椅子上哪兒也去不了,那滋味簡直是生不如死。

雙腿夾緊龍根,滿臉憋得通紅,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滾落進眼睛里,也只作不知。

「哐當」一聲,門被踹開了。趙坤嚇了一大跳,撇了幾滴尿液在褲襠里。兩個酒氣衝天,勾肩搭背的傢伙,跌跌撞撞闖了進來。

趙坤下意識抬頭一看,心中暗暗叫苦,媽的,郭家的死兒子怎麼跟鷹鉤鼻混到一塊去了,老子這次怕要遭啊!只好低頭不語,看他們要玩個什麼花樣出來。

鷹鉤鼻大大咧咧拖過兩條板凳,「哚」的一聲頓在趙坤面前。呼出一口濃烈的酒氣,坐下點上了煙,笑問道:「姓名?」

郭大少就跟陪審團似的,敲著個二郎腿,頗有玩味地打量著趙坤。

趙黑子嘆了一口氣,暗道老子流年不利,命犯小人啊!瓮聲瓮氣答道:「趙坤。」

「性別?」

趙坤翻了翻眼,很想學電影里那些小混混,桀驁不馴來一句「你自己不會看啊」。想了想,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現在沒拿我咋地,何必去自討苦吃,便答道:「男。」

鷹鉤鼻又問幾個沒營養的問題,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猛地把手中文件夾砸在趙坤的大腦袋上,厲聲道:「你什麼態度,抬起頭來!」

趙黑子頓了頓,竟然咧開嘴笑了起來,緩緩抬起頭,直視著鷹鉤鼻,道:「我警告你,不要碰我,你會後悔的。」

面前的男人雖然是在笑,鷹鉤鼻卻感覺一股徹骨的寒氣從心底瀰漫開來,整個人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愣了幾秒,強忍著心裡的不適,色厲內荏般又把文件夾砸下。

趙坤雖然被銬住了雙手,頭部還是很靈活的,只是一伸脖子,大嘴一張,就把文件夾給死死咬住了。吃人的目光卻一直鎖定著鷹鉤鼻的雙眼,彷彿一隻蟄伏的巨獸般,一旦打開牢籠,就會把面前的人撕成粉碎。

鷹鉤鼻扯了幾下卻沒抽回,惱羞成怒之下,正要揚手賞他一個大嘴巴子。郭大少卻笑著擺了擺手,站起身來,居高臨下拍了拍趙坤的臉頰,笑道:「你是聰明人,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見他似乎很鍾愛貓捉老鼠的遊戲,趙坤洒然一笑,鬆開了嘴,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兩人見他似乎服帖了,郭大少暗自點了點頭,又道:「你要知道,一個人犯了多大的錯,就要付多大的代價。」說著,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煙疤:「大家都是文明人,你的賤命我也不稀罕要。請你去吃上二十多年牢飯,不為過吧?」

聽著他商量般的口氣,趙坤失笑道:「我不過就是教訓了幾個不長眼的東西罷了。當然了,還小小的冒犯了你郭大少,不至於趕盡殺絕吧?」

「事情沒那麼簡單,郭少身邊被你開槍打傷的保鏢,現在還不知死活呢!」鷹鉤鼻打了個酒嗝,道:「基於案情的嚴重性,完全可以控告你持槍傷人和危害公共安全罪。我們的政策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還是自己招認了為好。只要表現的好,以後上了法庭也有減刑機會……」

趙坤一邊聽著鷹鉤鼻臭白話,一邊在心中暗罵,持槍傷人?老子要是真用了槍,怕就不只是「傷」了。危害公共安全罪更是可笑之極,我是在市中心縱火了,還是掘了水庫大壩?他奶奶的,一個商人的敗家兒子和一個小巡警搞出來的陰謀詭計,真是上不得檯面啊!

正在把鷹鉤鼻的誘供當成笑話聽,門又被打開了,同樣是進來了兩個酒氣衝天的警察。趙坤抬頭一瞄,左邊那個壯壯的似乎有點面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那人的眼珠也不斷在趙坤身上打滾,片刻之後,才一拍額頭,叫道:「趙警督啊,您怎麼進來了?」

此話一出,頓時覺得有點尷尬,瞧我這張破嘴放的是什麼屁,怎麼會說「進來了」。趕緊沖鷹鉤鼻一嘟嘴,怒道:「還不把快把趙警督的手銬打開!」鷹鉤鼻頓時傻了眼,只把目光投向與他同來的中年人。

「我是湯家橋刑警中隊的老吳啊,在新龍學院跟您見過一面的,記起來了嗎?」吳隊長陪著笑臉,一邊解釋著,一邊跟身邊的人打眼色。

「哦,是你老小子啊!」趙坤打了個哈哈,便閉口不說了。

「您是貴人多忘事啊!」老吳腆著臉,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巡警中隊的徐隊長。」

徐隊長是老吳多年的酒友,趙坤這個名字,前段時間聽他說起過。說是,公安部派了兩位「欽差」下來查新龍學院的連環自殺案,說不定有什麼大動作。果然,沒出幾天各路高官紛紛落馬,星城的天都被他們給捅破了!

見你個大頭鬼,這下把閻王爺給請進家裡了,怎麼收場啊?徐隊長酒都嚇醒了一大半,腳一軟差點跪了下來。

鷹鉤鼻看著兩位隊長的臉色,心裡涼了半截,一想起蔡斯文和這小子的關係,暗道市局怕是來真格的了,這次站錯了隊,影響仕途啊!當下也不敢怠慢,哆哆嗦嗦著手,要幫趙坤打開手銬。

哪知道,趙黑子此刻卻端起了架子,死活不讓他開手銬。峰迴路轉,情勢轉變得太快,郭大少整個人都看傻了,竟是張口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正在拉拉扯扯,推推勸勸之際,門外又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呼啦啦湧進來一群人。鳳嫣然兩姐妹,蔡斯文同學,年美眉,連呂洞賓都赫然在列。趙坤看得心中一酸,沒想到自己惹了個禍事,年美眉連我這位神仙哥哥都給請出來了。

郭光義滿頭大汗地跑在最前面,心裡就跟揣了個兔子似的,一見到自家的背時小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兩三步衝上來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扇得郭少轉了個360度的大圈。

「爸,你瘋了?」郭大少赤紅著雙眼,小模樣怪可憐的。

郭光義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給趙坤鞠了一躬,誠懇道:「光義教子無方,給趙先生添麻煩了。還望您大人有大量,放過犬子一馬。」

二十分鐘前,章書記直接把電話打到他的專線上,說是他兒子得罪了上面的貴人,還把人給弄進派出所里去了,要他趕緊去收拾殘局,遲了後果自負。郭光義屁股就跟著了火似的,恨不得踩著風火輪趕來,一進來就見那位趙先生被反銬在椅子上,自己的敗家子還在一旁笑著看好戲,這肚子里的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

趙坤見他情真意篤,五十來歲的人了還給自己鞠躬。頓時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砸了鄰居幾家的玻璃,瘦爸挨門挨戶去賠禮道歉的情形。心中一軟,便道:「我皮糙肉厚,倒沒什麼得罪不得罪的。主要是人家風嫣然小姐,你要問她放不放過你們!」

鳳嫣然若有深意地看了趙坤一眼,在星城能讓郭光義卑躬屈膝的人也沒幾個,他是個什麼來頭?嘆了一口氣,心想既然大家都沒什麼損失,也就大方說道:「一點誤會罷了,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合作關係。」郭光義一聽此言,如聞大赦,自然是千恩萬謝的。

呂洞賓越眾而出,施施然走到趙坤身邊,在他手腕上輕拍了一下,手銬咔嚓一聲斷成了四截,問道:「沒受什麼委屈吧?」

周圍的警察都瞪大了眼睛,也不知道他耍了個什麼把戲。

趙黑子笑而不語,甩了甩酸脹的雙手,沖鷹鉤鼻勾了勾手指。鷹鉤鼻看看吳隊,又瞅瞅徐隊,見兩人都是背過身去,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心中一冷,便知道這個黑鍋定是要自己背了。

幽怨地看了郭大少一眼,見他也是目光閃爍,嚇得跟寒風中的鵪鶉似的。當下也死了求饒的心,硬著頭皮走到趙坤面前,只求消了這位爺的心頭之氣,事後別再找自己麻煩就好。

「剛才哪只手打的我?」趙坤沖椅子努了努嘴,笑道:「我說過你會後悔的。咱們速戰速決,把手放上去。」

鷹鉤鼻知道是躲不過去了,戰戰兢兢,剛把右手放了上去,卻見趙坤狠狠一腳踏下。隨著一陣木屑飛濺,連手帶椅子給踩了個粉碎。

也不理捂著右手,痛哭流涕的鷹鉤鼻,趙坤搭著呂白臉的肩膀,沖年美眉等人笑了笑,瀟洒地向門外走去。

沒走出幾步,忽然一轉身,把所有人嚇了個夠嗆,還以為這位有嚴重暴力傾向的大爺,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趙坤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怕,對郭光義道:「所有的醫藥費你出,成不?」

見他把頭點得跟安了彈簧似的,趙坤邪邪一笑,把自己的金卡賬號也報了一遍,讓他自己看著辦,隨便給自己賠點精神損失費啥的。老郭同志只得打碎了牙齒和血吞,也不敢放一個響屁。誰叫他家兒子不長眼,惹上了一個天大地大他最大的賤人,還是認栽算了。

眾警察瞬間石化了,臉皮厚的見多了,可沒見過他這麼不要臉的主啊!當著警察的面敲詐,這種齷齪事,也就只有他能幹出來了!算了,也不關我們的事,能把這尊大神送走,比什麼都強!

等趙坤辦完了正事,一行人剛一轉身,眾人都是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沒想到,他還沒走到門口,再次猛地轉過身來。眾警官心中吃了一驚,像被老師逮到偷懶的小學生似的,下意識又挺直了腰桿,滿臉堆著虛偽的笑容。

趙黑子咂巴著嘴,細細掃視了眾人一樣。看他們那熊樣,心中好笑,頓時想起周星星的一部電影,戲謔之心一起,沖著年美眉擠眉弄眼道:「組長啊,你說這一票是什麼人啊?」

年美眉跟他極有默契,趙坤一撅屁股,她就知道是要撒尿要是拉屎,當下配合道:「哦,他們是官啊!」

呂白臉也是心領神會,故作驚訝,誇張道:「哇!官啊!真是了不起!」

三人對視了一眼,哈哈大笑著出了門。屋內的眾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一身警服都被汗水濕透了。

郭光義長舒了一口悶氣,心有餘悸道:「還好我不是官!」

撲通幾聲,三位警察栽倒在地,休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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