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求你了，追求我吧！

年映曦絲毫沒有做錯事的覺悟，仰著下巴，得意道：「這種事還要人教嗎？我是自學成才的。」

這個無知的女人，真是被她給打敗了！望著那張淚痕猶在的小臉，趙坤心裡突然升起了一個邪惡的詞藻——養成！年映曦長得自然是沒話說，性格大膽潑辣，身材也是好到爆，最主要是她對男女之間的事似懂非懂，正好可以利用她這種心態，加以誘導，以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是有趣啊！相信通過自己的言傳身教，日積月累的熏陶培養之下，以她過人的資質，總有一天會成為只在私人花園妖冶綻放的黑玫瑰。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郎有情妾有意，抱也抱了，親也親了，接下來不再做點什麼事，趙坤定會痛恨自己一輩子。念起「養成大計」，更是不甘安分，也顧不上之前初次與她接吻所發生的尷尬，腆著臉皮朝床上摸去。

年美眉向後縮了縮身體，輕輕推開那張邪笑的黑臉，佯怒道：「誰准你上來的，我還沒跟你把帳算清楚呢！」

「別鬧了，我還不是為了你好。」趙坤滿臉的無辜，攤開手，聳了聳肩膀。

「放屁！你親嫣然姐也是為了我好？！」一提起這茬，年映曦立刻火冒三丈。

趙黑子打了個哈哈，翹了起了二郎腿，掏出香煙來，優哉游哉點上，道：「我問你，小薰是你好朋友不？」

「雖然多年沒見了，不過我們上學的時候關係就挺好的。」年美眉忽然意識到，明明是自己在質問他，怎麼反被他輕描淡寫帶過了。面色一整，道：「這事兒跟小薰有什麼關係，你在這兒給我東扯西扯的了，再不說實話，小心我……小心我……」

本來想撂下狠話，說是再也不理他了。一想起之前在酒吧里，自己不但打了他，還說了些傷人的氣話，結果沒過兩個小時，還不是又好上了。囁嚅了幾句，終究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佳人恩重啊！趙坤嘆了一口氣，輕柔握住她的柔荑，柔聲道：「你想想看，別人那麼熱情邀請我們去喝酒，不就是玩個遊戲嗎？我要是選擇了你，就等於當場落了鳳嫣然的面子，連帶著小薰也臉上無光。一個是她的好友，一個是她的半個老闆，她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人啊！」

「出了這種事，小薰以後和你見面，心中難免會有疙瘩。你知道嗎，在選擇鳳嫣然的那一刻，我有多麼痛苦？」趙坤深吸了一口香煙，緊鎖眉頭，努力使得自己看起來深沉一點，道：「當然了，這件事我也有不妥的地方。我當時只想著，如何幫你化解尷尬，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不過，我相信，以咱們倆的關係，冰雪聰明如你，一定能體諒我的苦衷的！」

趙黑子編起瞎話連眼都不眨，直把年美眉唬得一愣愣的。沉吟了片刻，年映曦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唉聲嘆氣道：「可我後來還是摔門走了，小薰她們有生我的氣嗎？」

「這倒沒有，我代替你給她們道歉了，大家都表示能理解。」

年美眉心中一暖，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患得患失道：「黑子，你老實告訴我，我今天晚上是不是表現的很糟糕，有丟了你的面子嗎？」

濃到滿溢的情意瞬間填滿了整顆心房，趙坤一愣，忽地覺得肩膀沉沉的，壓滿了負罪感。什麼哄她才是愛她，都是TMD的狗屁！面對這個水晶一般透明純凈的女孩，有那麼一瞬間，令趙某人覺得自己特不是東西。

一肚子的壞水都消失蒸發了，趙坤張了張嘴，只說了三個字：「你很好。」

女孩微笑著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聲如蚊吶般說著悄悄話：「你說，我和嫣然姐誰更漂亮？」

本來以趙坤一貫報喜不報憂，兩頭不受氣的性格，是應該說「肯定是你漂亮」。誰知道這一刻卻良心發現了，老老實實答道：「都漂亮，不一樣的漂亮。」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話里的真誠，年美眉並沒有一絲的不快，而是追問道：「那你更喜歡誰？」

趙某人輕撫著女孩瀑布般柔順的秀髮，沉思了一會，指著心口，鄭重道：「以前的日子我沒有機會出現在你生命里，以後的日子的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輕輕捧起年美眉的俏臉，直視著烏黑的明眸，笑道：「在我心裡，你永遠占第一位！」

聽著他近乎表白的情話，年映曦心裡充滿了幸福感，只覺得整個人都融化了。甜甜的，酸酸的，不是娃哈哈，而是戀愛的滋味。

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一時間相顧無言。趙坤出奇地沒有生出一絲邪念，只覺得光是這樣抱著她，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了。

「我有些心事想對你說呢！」年映曦出言打破了沉默。

「嗯，我聽著。」趙坤雙目微閉，輕輕嗅著秀髮的清香。

年映曦坐起身來，笑著離開了趙某人的懷抱，拉開床頭櫃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相框，遞了過來。裡面夾著張副局和她的合照，就是上次在長兔餐吧酒醉之後，送年美眉回家看見的那張。

當時還不知道兩人的父女關係，被氣得七竅生煙，還險些出於報復心理，唐突美人。趙坤想起往事，覺得有些好笑，實話實說道：「我看過了。」

「你反過來看看背面。」

依言反過相框，另一面也夾著張舊照片。左邊站了個身穿老式軍裝，頭戴紅星八角帽的男人，看那敦實的身材，方正的國字臉，正是副局本人。年映曦親昵的依偎著在他身邊，身穿碎花連衣裙，腳上是短絲襪配涼鞋，看起來挺老土的，手上還抱著個襁褓中的嬰兒。

「她是我媽媽。」年美眉輕輕撫著相框，喃喃道。

趙坤吃了一驚，再一看，沒錯，就是這張照片。在副局辦公室也看見過，當時就誤會了兩人的關係。細細打量了一番，才發現他們的穿著都頗有七八十年代的風格，年母涼鞋配絲襪就不說了。由於當時那個年代取消了軍銜制，軍裝只有紅領章、紅五星帽徽，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照片的時代背景。上次只是草草瞄了一眼，只因為年母和年映曦太過相似，也沒注意到那麼多細節。

「我母親是外國人，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這是我和她唯一的合照。」年美眉沖著照片甜甜一笑，指著趙黑子道：「媽，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趙坤。怎麼樣，和我一樣黑黑高高的，您看得順眼嗎？」

趙坤正了正臉色，沖照片咧出一個微笑。仔細一看，年母也是皮膚黝黑，五官深邃，除了滿頭的小卷捲髮型，也算得上是個絕色美人。當時那個年代，還不流行燙髮，即便有一些趕時髦的年輕人，也都是燙大波浪。年母的頭髮卷得跟羊羔毛似的，一看就像是自然卷。

「我父親上過對越自衛反擊的戰場，我母親是美籍墨西哥裔的戰地記者，當時被炮彈炸傷了。越南人以為她死了，就把『屍體』隨意堆在了山坳里。也算母親命大，恰好父親負責執行敵後穿插任務，就把她給撿了回來。」年美眉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似的，沒有一點回憶傷心往事的覺悟，反而開心地笑道：「戰爭結束后，他們結婚了，就有了我。當時的醫療技術不發達，很多彈片都取不出來，沒過幾年，母親舊傷複發，就去世了。」

趙坤嘆了一口，安慰般地拍了拍她的香肩。年美眉卻搖了搖頭，笑道：「父親說，母親是笑著死的。她說，上帝賜她多活了五年的時間，有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兒，她沒有一點的遺憾。所以，我們每次提到她都不會傷心，她只是去了另一個世界生活而已。」

本以為年美眉要煽情大哭，誰知道她笑得比誰都開心，趙坤升起一股挫折感，有點憋足勁卻打在空處的失落。

年映曦繼續說道：「她沒有牽挂的走了，可苦了我。當年的混血兒，可不像現在吃香。我小時候又瘦又黑，個頭不高，滿頭的自然卷，就跟只貴賓犬似的。從小到大就沒有同學要跟我玩，到了初中才和小薰做上了朋友。」

「小時候，小薰就像現在那麼壯，那麼高了。每次有人欺負我，罵我雜種、怪物，小薰總會跳出來幫我出頭，所以我一直很感激她。」

趙坤點了點頭，現在才明白了，年映曦要送她壽元丹的用意，也算是好人有好報吧！

年美眉又把小時候的趣事和糗事，絮絮叨叨了一會。忽地長舒了一口氣，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俏皮道：「我的身世背景你都知道了，身家清白，收入穩定，有房有車，重點是還是單身哦！」

「我可把藏在心底的秘密都告訴你了，不過，作為交換，你也要告訴我，你從小到大的秘密。」

這傢伙，整得跟相親似的。趙坤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一個農民的兒子，大事沒犯過，小事沒斷過。以前上過警校，後來被開除了。就在社會上瞎混，什麼都做，為了吃飯而已。」

「開除？為什麼呢？」年美眉歪著頭，就跟好奇寶寶似的。

趙坤看得好笑，有心逗她。翻了翻白眼，唱著《小龍人》：「我有許多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訴你！」

「不嘛，我要聽！」年美眉使出殺手鐧，就如靈蛇般纏繞了上來，**溝壑處緊緊夾住趙坤的手臂。

血壓升高，呼吸急促，生怕自己一個把持不住，就把她就地正法了！只是剛剛談了些溫情的話題，現在就做這事兒，恐怕有些不好。被她纏得實在是受不了，趙坤暗罵了一句小妖精，無奈道：「蔡斯文你今天也見過了吧，就是那小子害的。」

「我就看你倆有些不對盤。」年美眉點了點頭，後知後覺道。

「蔡斯文他老爸是做房地產的，在蓉城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就相當於你們星城的郭光義。也不知道蔡公子中了什麼邪，好好的紈絝子弟不當，偏要當警察，跟我是同班同學。」

「那時候，我家還沒做小生意，經濟條件不好。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我就去了學校旁邊加油站打工。也算倒霉，有一次蔡斯文開著他的捷豹S－TYPE來加油，他懶驢上磨屎尿多，把車丟給我，就去上大號了。」

「雖然平時我們也沒什麼交集，不過當時單純，想到是同學嘛，我也沒多說什麼。幫他把油加滿，也沒見那個混蛋出來，我從沒近距離看過百萬豪車，一時心癢便上去摸了摸。不經意間，看見車門下麵糊著一團黃泥。也算老子犯賤，鬼迷心竅替他心疼，打了一桶水回來，把泥擦乾淨了。」

「照你這麼說，他應該感激你啊？」年美眉不解道。

「聽我說完嘛！」趙坤白了她一眼，接著道：「擦完了泥，下面卻露出一條十來公分長的刮痕。這時候，蔡斯文正好回來了，愣說是老子給刮的。我當然不承認了，他卻扭住我不放，非要我賠錢。老闆和同事看他一身名牌，開得也是豪車，知道得罪不起這位大爺，竟然幫著他說話。我一氣之下就把兜里才發的工資，連同那個月的飯錢，一千多塊都扔他臉上了。」

「哪知道那個雜碎，愣說連一顆螺絲的錢都不夠。誰叫小蔡嘴那麼臭，我就把他打了。回想起來，當時太年紀小，也真是衝動了，就想反正都撕破了臉，老子就要撈個回本，順帶就把他那輛破車給划拉了。」

年美眉一臉的不可置信，喃喃道：「你賠得起嗎？」

「我不是把當警察的機會都賠給他了嗎？還被他收了利息，打斷了兩根肋骨呢！」趙坤滿臉不在乎地笑道。

「該死的，他也太狠了吧！」年美眉玉面瞬間布滿了寒霜，小拳頭捏得緊緊的。

趙坤生怕她再去生事，連連勸道：「算了算了，都過了那麼多年了。再說，我今天也把他整得夠慘的了。」

年美眉冷哼了一聲，忿忿不平道：「算他走運，聽你一次勸，放他一馬。敢動我的人，最好別落我手上！」

「我啥時候成你的人了？」趙坤摸著鼻子，苦笑道。

「我說是就是！」年美眉臉色一窘，瞄了瞄他的臉色，腆著臉湊上來，笑道：「黑子，我們商量個事成不？你現在開始追求我好不好？」

「啊？」

「人家還沒被人正式追求過呢！求你了，追求我吧！」年美眉調皮地眨了眨眼，撒嬌般搖著他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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