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姜之

第一章 姜之

姜之,我的師傅,但是我一直對他都是直呼其名。

十月的江南正處於冷不冷暖不暖的曖昧階段,明日城裡的桂花更是欲與斟芳。

師傅很早就出去了,師傅經常出遠門,少則一個月,多則半年才能回來。而我的任務就是等師傅回來下達的每一個任務,殺了那些下到武林人士上到朝中大臣的人物。

師傅是在一個極冷的天氣中回來的,他的身旁有一位女子。很美的一個女子,傾城傾國的容顏,漆黑如瀑布的長發上挽著一根藍色的發暨。

一身淡藍色衣服比我火紅色的紅袍不知道柔美多少倍。

「這是你的徒弟么?之」女子笑起來很好看。她上前一步握著我的手,手心上溫熱的氣息暖了我冰涼的手指,不知為何我小小的掙扎了一下。我輕而易舉的嗅到了女子身上好聞的桂香,十月的桂香,師傅喜歡的桂香。

「蒽,她是籬兒」看著師傅墨色的眸子里那一抹寵溺和嘴角淡淡的笑容,我不動聲色的抽出了我的手。

女子摸摸我的頭說道:「長相倒是個美人。」

我曬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對著那個女子道著謝謝,眼睛看著師傅璀若星璨的眸子。

師傅俊美無比,師傅的容貌定格在我全家被人滅門師傅救下我的那一刻,他風輕雲淡的摸樣美淪美絕至今矣此。

那個女子於師傅一同進了後園,我沒有跟去繼續習著師傅傳授我的手刀。

此時一陣侵入人心的琴聲落入我的耳朵。

師傅有一雙細長比女子還要好看不知道多少的手指,師傅更是有著天下一流的琴藝,曾經太子聽聞師傅琴藝了得,派人三請師傅前去皇宮擔任客卿為其撫琴,師傅一次也不為所動。

我不由自主的走入後園。

師傅一襲白衣坐在琴前,一雙細長的手指在琴上撫彈著。時間好像靜止了般,周圍的一切物景都變得黯然失色。只見的師傅淡漠的神色,璀璨的眸子,白色的衣袍,好似仙人。那個女子也沉醉的聽著琴聲,趺坐在師傅身旁,藍色的衣裙灑落一地,滿目柔光,說不出的美麗。此情此景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這是一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侶。

曲畢。那個女子站起來撫摸著琴弦輕聲細語:「之,你的琴藝越來越高了呢」。她一直喚的師傅都是一個字名,這是何等親密的關係。師傅的本名叫明日姜,明日城是師傅一手建立的便也隨了師傅的姓氏。而姜之這個名字,師傅很少讓別人這麼喚,縱然是跟師傅關係最熟絡的那個男子也是喚師傅姜字。

我興沖沖的走過去,一股子脾氣不知道哪裡上來的。在師傅和那個女子略帶詫異的眼神中大聲沖著師傅喚:「姜之」,姜之姜之,這多好聽的名字,從我嘴裡出來卻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籬兒,不得放肆」師傅微微皺眉呵斥道,小小的表情煞是好看。

「我不」我目光炯炯眼裡滿是執拗的看著師傅。

自那以後不管姜之如何呵斥我我都未曾叫過他師傅。我說師傅的地位在心中就好了,姜之便也隨我去了。

那年我14歲。

我是姜之救下來的,姜之告訴我當年我的爹爹是丞相,被朝中奸人所害,落得滿門抄斬。我的家門一片血跡,那時我才六歲,渾然不知爹爹和娘到底怎麼了,更不知正有一把刀欲要刺向我,是姜之路過家門救下了刀下的我。

我對姜之的話深信不疑,我幾次都要去出為尋我的仇人為我的爹爹和娘報仇,每次姜之都會說不是時辰阻止了我。

我有兩個師兄,魅和魍,他們都是當年家裡被滅門的孩子。

而魅已經死了,姜之說這就是殺手有感情的下場,魅愛上了一個女子,可是最後卻被那個女子所殺。我一直從未間斷過在尋那個女子,我要親手屠掉她為魅報仇。

夜色如墨般籠罩著一座竹屋,外面有一個人影緩緩的走向竹屋,那人周身隱隱的泛著紫色。這個地方極為僻靜,是很少有人來這種地方的。

睡到半夜突然聽見細微的聲音,哼,還是個高手呢。我跳下床,矮下身子移到門后。判斷聲音的遠近猛然開門,一記手刀劈過去,來人不慌不急一個子午纏打撒我的手刀,將我的手纏住負在背後。

「丫頭,手刀越來越有力了嘛」一道熟悉好聽的男聲。

「是你?」我驚喜。

「魍師兄,你怎麼知道我不在江南在這裡?」魍一身紫袍坐在我面前,半年沒見身上的陰柔氣息更重了,細長的桃眼,容貌比女子還要美上十分。以前我和魅就經常打趣他不去青樓做頭牌真是可惜了。

「天機不可泄露」魍摸了摸自己柔順的長發。

「哼」我佯裝生氣的樣子把頭扭到一邊,不去望他。

「行了,告訴你了,拿你沒辦法」這招百試百爽從未失敗過。

「是師傅讓我帶你回江南」魍聳聳肩,有點無奈的樣子。

「什麼?我才出來玩兩個月哎,姜之不是說殺了落葉山莊的莊主可以放我一年的嘛」

「看你這急性子,師傅又沒說讓你回去執行任務」

「那我也不想回去」

「你在外面才兩個月就出了這麼個事,師傅能放心么」我撇撇嘴不置可否。

「可是…」

「我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你在找羅蘭對不對」羅蘭就是那個殺了魅的女子,我打聽到就在這個地方,但是一直未見她蹤跡。

我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垂了下來。

「傻丫頭,我答應過你一定會把她帶到你面前讓你親手處理,我的話你也不信么」魍蹲了下來,看著我的眼睛,揉了揉我的頭髮柔聲說道。

「信」我重重的點下頭,看著魍好看的眼睛裂開嘴笑了。

魍跟我回到江南便收到了姜之的任務。

魍每天都在外面奔波,一直以來只要姜之交給我的任務危險性比較大,魍就會替我接了。說是殺手,魍比我合格不知道多少倍,魍的身手也比我好,我除了手刀會的全都不精,而魍什麼都精通。

回到明日城已經是傍晚了,明日城與其說是一個城不如說是一個大點的山莊,但是像這麼大的山莊全國上下是沒有的。當然,一般人也是沒有這個能力打造出來的。

姜之總會幹些和別人不一樣的事,可是從來都沒有人對他的行徑進行言論。明日城裡絲毫沒有那些山莊的熱鬧,晚上也並非燈火通明,因為一個人都沒有。理由很簡單,姜之喜歡清靜。

魅不在了,姜之出去了,魍也任務去了,現在的明日城更是清冷無比。

姜之是個很冷血的人,並且是非常冷血。當我們知道魅被殺了的時候,姜之至始至終只說了一句話。他的眸子沒有因為魅的死有一絲波動,就好像在聽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樣淡然。

他說:這是魅的下場。

然後便消失在我和魍難以置信的神色中。

有時候我會懷疑我是不是姜之救下的,像他這般冷血人,你永遠不知道他在微笑的下一秒會幹出什麼事來。

看了看姜之緊閉的書房,那是明日城的禁地。記得有一次我貪玩誤入了他的書房,被姜之發現,足足罰我跪在地上跪了三天三夜,後來直到現在我都對他的書房有著說不出來的恐怕。

我沒有回城等姜之回來,我不想待在明日城裡而是轉身離開了。反正不用接任務,便也不必多餘等候。

剛轉身便撞到了一個人身上,我退了退借著暮光看清了來人的容貌。這麼顯而易見的白衣,一張好看的容貌不是姜之還有誰?

「如果我是來刺殺你的,現在恐怕你已經是屍體了?」他清冷的聲音在我面前響起,我似乎還可以看見他微微皺眉的表情。

「我下次會記得防衛的」

「蒽,這麼晚了莫要出門了,這段時間你沒有任務,明天隨我一同去冷月山莊」

「是」我看著他的背影用只能自己聽到的聲音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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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為師,終生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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