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再入牛首山
山中無甲子，又過了小半年，一眼泉水前，雲霧繚繞，水流激淌，叮咚作響。秦潼背負一柄長劍，負手立於一塊平滑的岩石上，閉目養神。
此時他整個人看上去不再給人孱弱之感，反而變得消瘦結實了許多，裸露出來的身體上布滿均勻的肌肉，肌膚雖然不消白皙，但比之一年前黑了許多。
一聲驚吼震醒了秦潼，他睜開雙眼望去，泉水另一邊一個直立著的野熊正怒視著他，那熊足足有一人多高，兩臂有力，獠牙側露，看上去兇殘無比。
秦潼面色如常，單手捏訣，一顆指甲蓋大小的火球出現，溫度驟增，蒸發的潭水讓這裡的水汽憑空增加了許多，放眼望去滾動的水汽遮天，瀰漫了視線。
秦潼面容一寒，手指彈動，火球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他面前。
緊接著只聽見一聲爆響，火焰散開，眼前那個野熊猛地爆開，被火球燒成了飛灰。
檢查了一下身體，他體內的靈力消耗了約有兩成，這種程度的攻擊，他能釋放個四五次。
望著滿天雲氣，運轉小雲氣決，腦海里浮現水球術印訣，五指攤開，憑空一抓，只見水汽涌動，竟然在他面前凝聚出了點點水滴，這水滴晶瑩剔透，布滿寒光。輕輕一推，水滴嗖嗖嗖消失在面前。
只聽見噗噗噗的聲音悶響，面前的岩石上多出了數個小孔。
秦潼看了眼，自言自語道：「這雲河宗的修鍊功法果真偏向於水，怪不得叫小雲氣決，若有雲氣水汽的地方，自己的實力能增上許多。」
「而且在此地修鍊術法，有種事半功倍的感覺，低階法術水球術經過大半年的時間修鍊，不弱於自己的火球術了，只是以自己境界，只能在特殊的地方方可施展。」
「可惜自己未曾達到凝氣期二層，三個低階法術並非達到凝氣一層都能施展，畢竟不同境界所儲存的靈力大相徑庭，以自己凝氣一層快要巔峰的靈力程度，全力施展火球術，也不過四五次，而水球術的消耗更大，只能達到二層才可。」
「尤其是那控物術，對靈力的操控要求還要高些。」秦潼沉思起來，暗暗揣測道。
進過一年多的修鍊，秦潼感覺自己距離凝氣一層巔峰已經不遠了。
據他猜測，這和他胸口的珠子有著莫大的練習，以他的資質，沒有個數年是無法修鍊到這程度的，但隨著修鍊，珠子竟然反饋給自己精純的靈力，助自己凝聚靈力。
想到家傳寶珠，秦潼呼吸有些急促，心裡不由得一片火熱。
在他看來，修鍊之人吐納天地靈氣，身軀就像漏斗，體內靈根越多，漏的地方就越少，納入體內的靈氣也就越多。
自己有兩條靈根，屬於下靈根天資，吸收十成靈氣就會散去個八九成，靈氣會復歸於在天地間，而珠子的作用就是吸收那些散去的靈氣，然後反饋給自己，按照自己計算，反饋了大約有個三四成，更重要的是這些靈氣極為精純，這樣一來，自己的天資大概能達到五六條靈根者的程度，而且同境界下，自己靈力更為深厚。
要知道天地靈氣是駁雜不純的，縱然被吐納吸收，其中也含有許多雜質，靈力越精純，代表著實力越雄厚，同境界更佔優勢。
所以不少人吐納的同時還會為了鞏固自己的靈力，專門抽時間讓體內的靈力更為醇厚。
「也不知這珠子的功能能不能提高，若是那樣，自己修鍊速度將絲毫不弱於那些天才。」秦潼攥了攥拳頭，低聲道。
雖然他未曾見過那些天才，但也知道，這些人必定是宗門之中的天之驕子，每個人都會得到宗門的大力培養，自己若無家傳寶珠，恐怕這輩子也只能望其項背。
秦潼抬頭看了看模糊的天空，陰雲密布，電光閃爍，似有一場大雨在醞釀。從儲物袋中取出那面墨黑色的迷魂旗，目光閃了閃道：「該是去取另一件法器的時候了。」
……
再次踏上牛首山，此時秦潼的心境與一年前完全不同。他雖然不似那些修真者高高在上視凡人如螻蟻，但面對黑龍盜，他已經不把這群人放在心上。
踏入修仙界，自己將來的對手是那些仙人般的存在，而不是一干凡人強盜。他此次歸來，是為了另一面迷魂旗。
法器對於一個修真者來說何等重要，這段時間頗有感觸。自己儲物袋中雖然有那三枚火符作為殺手鐧，但若於法器相比來說，簡直就是不入流而已。
秦潼猜想程源留下的那柄殘破長劍原本就是一件法器，可惜對敵之時損壞不堪重用，可縱使如此，放在凡人之中，這劍依舊是神兵利器。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法器放在修真者手裡發揮出的實力何止如此。就拿程源來說，他都死了幾十年，可留下的迷魂陣，依舊讓黑龍盜望而興嘆，哪怕大寨主黑龍加上九大堂主都寸步難行，可見這法器的厲害之處。
迷魂旗他勢在必得！
「來人止步！」
一聲驚斥打斷了秦潼的沉思，他抬起頭望了過去，只見一名黑龍盜守衛拔刀擋在了他前方。
「大膽，你敢擋我，你看清楚我是誰？」秦潼兩眼一瞪，呵斥道。
「你……」那名黑龍盜嚇了一跳，有些躊躇將刀插回，細眼瞧了瞧道：「不認識，哼，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當然是黑龍寨，我是你們軍師，來找黑龍大寨主的。」秦潼慢慢走上前去，也不管那名黑龍盜的表情如何。
「軍師。」黑龍盜驚訝萬分，他不記得黑龍寨有什麼軍師，莫非是……
他忽然想到一年前，黑龍寨確實有一個軍師，可聽傳言軍師死在外面了，難道沒死。此時他雖然想不通，但也不敢攔著秦潼，只能跟在他身後一同朝黑龍寨中心走去。
就這樣過了沒多久，秦潼身後已經跟隨了數十名持槍拿刀的黑龍盜守衛了，這群人彷彿拱衛這秦潼一般，議論紛紛的跟著他。
天空陰沉的可怕，黑雲壓城城欲摧，電光時而閃動，映出秦潼那張消瘦而又木然的面孔，不多時，一聲炸雷響起，豆大的雨滴落下，打在地面上發出啪啪的脆響。
慢慢的，黑龍盜守衛們不再低聲議論，而是沉寂，因為這群人驚恐的發現，秦潼竟然絲毫未被雨水打濕。
那雨滴落到秦潼身上，彷彿被一層無形的力量隔開，從側面滑落。
他們這些黑龍盜那裡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這簡直超出了常理，有年紀大的盜匪低聲揣測道：「傳說，達到先天境界的武者能罡氣護體，雨水不沾身。」
好似印證他的話一般，雨水成注，連在一起，如水潑一般在秦潼四周形成了一個模糊的雨膜，遠遠望去，像雞蛋殼一樣將他籠罩其內。
如此詭異的一幕，讓這群兇殘的強盜變得鴉雀無聲，滿臉驚驚懼著秦潼。
此時黑龍書房內，九叔手中拿著一麵灰白色的小旗，這小旗上面刻畫了密密麻麻的銀光閃爍的紋脈，正是另一面迷魂旗。
「寨主，老夫研究了大半年，可惜還是無法明白這旗子到底有何作用。」九叔蒼老的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九叔不用著急，這旗子既然是從哪迷魂陣中得到，想必需要去陣中才能發現其中妙處，實在不行過幾天我陪你一同去裡面。」
「都怪老夫沒有將軍師保護好，這一年來，對那迷魂陣束手無策。」老者嘆息道。
「稟告寨主，有一個自稱我黑龍盜軍師的青年來了。」黑龍正欲說話，卻聽到外面傳來護衛的聲音。
「軍師？」黑龍心中一驚，扭頭看了眼九叔，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不可能！以他的身手，加上老八那一掌，他不可能活下來，莫非另有其人來此尋事不成？」九叔也不敢相通道。
「走，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