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成長(1)

男人的成長(1)

兩年前的夏天對張子楚而言,除了青春的無奈——你懂的!就是足夠的倒霉……

兩年前張子楚十八歲。

高考的那天早晨,他鬼使神差多喝了一碗玉米麵糊糊,結果上午考數學時因為一泡強烈的尿意導致他不得不請求離開考場去廁所解決一下,考官看他臉色確實痛苦,不像是有什麼貓膩,就同意了,但是指定一個男考官跟隨他(防止他作弊)。

那個男考官煙癮犯了,就站在廁所門前從口袋掏煙,煙掏出來正準備點着呢,張子楚已經飛奔進廁所——

他稀里糊塗飛奔進了女廁所。哎!也真是背運啊,當時正好有一個女老師在如廁,並且當時的狀態是:那個女老師已經解下了自己的裙子。

白白的、黑黑的西洋鏡已然被張子楚一覽無遺,張子楚看的目瞪口呆,心道,女人的那兒原來是這樣的啊!他嘴巴里發出十分誇張的「啊」的一聲,那如廁的女老師也傻了,裙子一下子滑落到地上。兩人對視的一瞬間,女老師反應過來了,隨即就發出一聲狂叫:有流氓啊!抓流氓啊!……結果可想而知!

可憐的、倒霉的張子楚就是這樣失去了上大學的機會,那天夜裏,他不是從考場回家的,而是從派出所里回家的,他的老爹為這事氣的病在床上了。

後娘——即村東頭老戴家的瘸子姑娘嘲諷地看着他,說我們家的大才子啊,辛苦了,狀元考上了吧,來吃碗麵條吧,麵條里還卧了你愛吃的雞蛋呢,吃飽了好想女人啊,哈哈,村裏俏姑娘多的是。你這個大才子啊,看上哪個了?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小流氓!

張子楚沉默著,他想他這個「小流氓」的屎瓶子是頂在腦袋上了,他一邊吃着瘸腿後娘為他做的麵條一邊稀里嘩啦地流眼淚!張子楚心裏知道,這輩子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考大學的機會,在學校,在村裏,在鄉里,甚至在縣城,他是一個小流氓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

張子楚考不上大學就只好在村裏廝混。村裏人都知道張子楚是一個小流氓,大家都對他有點鄙視的味道。張子楚很痛苦,白天就只好在家裏獃著,忍受着瘸腿後娘的無盡的嘲諷,到了晚上,悶了一天的他就在村裏閑逛。

張子楚感覺到自己有點像是孤魂野鬼。

炎熱的夏天過去了,轉眼就到了初秋,這一天的夜裏,張子楚又在東遊西逛,他聽見田地里所有的莊家都在快樂地成熟著,成熟的莊家發出了欣喜的快樂的尖叫聲,張子楚的聽力可真好呢,莊家的快樂的叫聲中忽然傳來李寡婦李水妹家院子裏的狗吠聲,張子楚知道李寡婦李水妹家的母狗生狗仔了,他就忽然來了一個好主意,想去偷一條小狗來玩玩,或者實在不行的話,就求一下李寡婦李水妹,說,嬸子啊,我花錢買,好嗎?我喜歡狗。

平常的時候張子楚叫李寡婦李水妹一聲「嬸子」的,嬸子的稱呼無疑是長輩,可實際上李寡婦李水妹比張子楚大不了幾歲。嬸子送一隻狗給「侄兒」張子楚也不是不可以。張子楚想着,就在夜色中以及田地里莊家的快樂的尖叫聲中向李寡婦家的院子走去了,他正走着呢,一個黑影出現在他前面,並搶在他前面及時迅速地走進了李寡婦家的院子。不一會兒,張子楚清晰地看見李寡婦李水妹家卧室的燈火熄滅了……

張子楚知道李水妹去年死了男人。

男人是礦工,挖煤,因為發生瓦斯爆炸死了,新婚一年的李水妹就成了村裏最年輕貌美的寡婦。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是毫無疑問的真理,也是現實,再說了張水妹也不是一般的寡婦,她很漂亮。豐滿的身材、水靈靈的眼睛對處於青春期的村裏的所有男人殺傷力是超大的,因此,僅此而言,屬於青春期的張子楚這個小流氓在夜裏去李寡婦李水妹家難道就是為了一隻狗嗎?

村裏人沒有人會信。在村裏人看來,張子楚這個村裏最著名的小流氓要是不對李水妹有那個「複雜的想法」才怪呢!

張子楚在夜色中聽見了自己身體里的血液的流動聲,他很奇怪自己平常的時候怎麼就聽不見呢?這種血流的聲音應該也是快樂的聲音啊,和田地里正在成熟的莊家快樂的尖叫的聲音發生了奇妙的共振現象,哈哈,他的身體感到惶恐了!

惶恐的某處開始劇烈地膨脹了!

他悄悄地把滾燙的身體靠着牆。

他的耳朵豎着,仔細分辨著來自卧室的瑣碎的聲音。他聽的是如此的清晰,那卧室的聲音就像抽水機從村東頭那條大河裏抽水到灌溉渠里發出的激烈的水流聲音。

他喘息了……身體灼熱難耐,他清楚卧室里在發生什麼。

李寡婦李水妹家院子裏有茅草搭建的狗窩,李水妹死去的男人養的那條兇巴巴的母狗前不久生了一窩狗仔……咦?怎麼狗竟然不叫了!剛才還叫的那麼歡呢,奇怪了,張子楚就離開牆,轉身去狗窩看狗,喔,他看見了後來追隨他的那隻小土狗,渾身黑黑的,虎頭虎腦的,那小可愛仰頭溫情地看着他,而母狗則平靜地躺在草堆里,一群狗仔正在貪婪地使勁地吃奶,那小黑狗看了他一會兒之後遽然離開老母狗的懷抱走到他身邊對他搖頭擺尾的。

張子楚對着小黑狗嘟起嘴巴輕聲「噓」了一下,他不經意地做了一個賣萌的、古怪的、其實屬於沒有任何意義的表情,然後,他就再一次彎腰走到牆邊。這次,他更加清晰地聽見了屋內的喘息聲——屬於李寡婦李水妹的身體內部的喘息聲。

李寡婦李水妹的喘息聲讓他的身體再次迅速地亢奮起來了,再次的亢奮顯然比剛才來的更加洶湧強烈,彼時,他的身體簡直就像着火了,終於,他忍受不住衝動就拿起地上的一個小石塊朝着李寡婦李水妹家的窗戶砸去……

哐當!窗戶玻璃碎了,隨即,室內的燈亮了,李寡婦罵街的聲音立即傳來:

是哪個不要臉的臭流氓啊,想幹嘛啊?有本事別砸窗戶啊,有本事就來老娘屋裏啊,是男人的就站出來!別玩陰的!

在張子楚看來李寡婦李水妹罵人都罵的很文雅的,不是通常的農村女人的那種罵法。

李寡婦李水妹,說起來可不簡單,她的氣質、風度幾乎就和城裏的妹子一樣,十八歲她在廣東東莞打工,也不知道她做的什麼高級工作,幾年後回來遽然就幫自己家裏蓋了小樓,她和礦工劉小虎結婚後很快又修繕了劉小虎家的院子,遽然全部用的是青磚紅瓦,闊綽的很啊!村裏人十分艷羨,背後免不得說三道四,有人神秘兮兮地地說李水妹在廣東東莞做雞。

雞是幹什麼的呢?張子楚想不明白。

正所謂世道無常,李水妹的好日子沒能長久,和他新婚不久的男人就在礦上死了!李水妹成了李寡婦。

李水妹和張子楚的瘸子後娘的關係很好,按照輩分來算,張子楚要叫李水妹一聲「嬸子」。

話說李水妹罵了幾嗓子就不罵了,因為她知道砸她家窗戶的人一定是知道了她的秘密。而牆角下的張子楚也不在乎李水妹罵什麼,彼時他心裏想湧起的仇恨對象就是對那個真正的偷雞摸狗者。因為,很顯然的是那傢伙才是真正的流氓呢!

第二天,張子楚在睡大覺呢,他爹忍不住,歪歪扭扭地拿起一棍子把他打醒,說我養的兒子難道是一頭豬嗎?這麼大的人了,好吃懶做怎麼行啊,我真是造孽啊,生出這麼一個孽障來,哎,混球,你總要為家裏做點事情吧?

瘸腿後娘遞給他一把鋤頭,說你去玉米地鋤草吧。鋤不完草就別回家吃飯。

張子楚家有兩畝玉米地。玉米地在村西的後山坡。玉米地的玉米初秋的時候長得比人還高呢,人鑽進去就像魚游進河裏。張子楚鑽到玉米地里后驚訝地發現李寡婦李水妹遽然也在,並且,偌大的玉米地里就他們兩個。他們兩家的玉米地挨在一起。

一陣風吹過,初秋的炎熱在正午時分開始蔓延了,張子楚的眼睛裏出現了李寡婦的衣襟被風吹拂的情景,李寡婦的雪白的身體的某個部位露出了那麼一小點,只是一小點而已,但是對張子楚的刺激無疑是巨大的,張子楚感到了燥熱,身體的血流速度繼續加速,眼神——那種在李寡婦看起來很熟悉的眼神暴露了,李寡婦一笑,道,哎,你呀,小流氓!

李寡婦李水妹說着,就裊娜地走到他身邊,丟下了一句話:我就知道是你。

啊?張子楚愣住了,他當然聽得懂李寡婦李水妹話里的意思。

張子楚臉一紅,倒像夜裏的那個男人是他自己。

是你吧?承認了吧?李寡婦低聲說,張子楚臉更加紅了,他本想不承認的,但是他的更加紅的臉暴露了一切,他只有低頭默認。

李寡婦放下鋤頭,笑着說,我猜到就是你,看來還真是你呢,要不然你的臉幹嗎這樣紅?還有就是,我也看出來是你了,真的,因為月光下你的影子我熟悉的。你小子要賠我們家窗戶。

啊,月光下我的影子。張子楚自言自語,我的影子你也能看得出來?

就是。我就是看的出來怎麼啦,呵呵,對了,你是不是喜歡我啊,是不是想……想女人了?村裏人都說你是小流氓呢,你到底做了什麼壞事了就成了小流氓?僅僅就是偷看女人上廁所這件事?嘻嘻,想看女人的東西啊?嘻嘻……你……你真的想看?

李水妹李寡婦好奇地問他呢:喂,小子,別不好意思啦,這裏就我們兩人,你說給嬸子聽聽。

我……我有什麼好說的。我是被冤枉的。張子楚嘆息說。

冤枉?怎麼不冤枉別人?切。對了,你想知道昨夜裏那個男人是誰嗎?

張子楚不吭聲。

你是不是心裏很恨他?李水妹李寡婦問。

我幹嗎恨他?張子楚咬牙齒,說。

你就是恨他,我看得出來,你是因為……因為喜歡我,我沒說錯吧?

張子楚不說話了。

你不說話就是同意我的說法,其實……其實我也喜歡你的,小子。李水妹李寡婦曖昧地說。

張子楚急了,大聲說,你是我嬸子呢,我……我不敢。

什麼嬸子?八竿子大不著的嬸子,我是女人,你喜歡的女人,喂,想要嗎?現在我就給你。李水妹李寡婦逼近青春期的張子楚。彼時,張子楚又聽見自己身體里的血流動的聲音了,那個聲音說不出來是歡樂還是痛楚

?張子楚覺得就像是自己被水蛭突然的咬了一口,既疼痛又麻醉的奇異的感覺……

來嘛!李水妹李寡婦繼續逼近張子楚,張子楚終於一屁股坐倒在地,他知道他的身體很快就要投降了……舉白旗了!

一陣手忙腳亂,張子楚遽然就是找不到那個要命的地方,正在兀自着急呢,一雙手及時地引導着他進入了……

張子楚開始發狂地犁地,是的,這個人類的動作多像犁地啊,張子楚無師自通地開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犁地:在女人的身體上犁地。

[3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官途問鼎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官途問鼎
上一章下一章

男人的成長(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