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必須力保那個年輕人

「你答應小孫的父親了？」

陳副區長皺著眉頭說：

「怎麼說呢？我沒有完全答應他，但是也不能拒絕他。」

遲志宏問：

「那你是怎麼說的？」

陳副區長說：

「實話跟你說吧，要是小孫的父親還在位，這個科長非小孫莫屬。但是你知道，他父親已經退二線了，他說的話也不是命令。但是念起他曾經是區委老領導，我還是沒完全回絕。我只是對小孫的父親說，這次競聘活動完全是公開的，有群眾測評，事先不能內定，讓他兒子自己爭取吧。」

遲志宏說：

「陳副區長，這下有點麻煩了。」

陳副區長問：

「我有什麼麻煩？」

遲志宏說：

「你看，既然你沒有回絕小孫的父親，那麼小孫就要競聘。現在，小孫和小張在你面前已經沒有側重的了，就看最後的群眾測評結果了。」

陳副區長說：

「是呀，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現在不能得罪任何人，就讓測評票說話吧。但是估計小張的群眾測評得票率不會太低。」

遲志宏說：

「陳副區長，這你可說錯了。小張比較年輕，不像小孫已經在區辦工作十五六年了。其實你也知道，群眾測評得票高低跟人緣很有關係。小孫辦事圓滑，喜歡吃吃喝喝，沒事就跟大家出去喝酒溝通。而小張性格內向，不怎麼善於交際。這樣一來，小張輸定了。」

陳副區長聽遲志宏這麼一分析，覺得有些道理，同時開始感到不安。他也沒想到，小孫都快四十的人了，還想競聘領導職位。他更沒想到，小孫還把自己的父親搬出來，給區領導施加壓力。但是，那晚在星辰ktv將小慧拿下后，他已經答應了小張，機要科科長非小張莫屬了。怎麼辦？陳副區長開始陷入沉思之中。過了一會兒，陳副區長小聲說道：

「看來，我只好用那一招了，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遲志宏問：

「哪一招？」

陳副區長就小聲跟遲志宏嘀咕幾句，遲志宏連連點頭。然後，陳副區長說：

「這事由我進行操作，你不用管了，我會全力保住小張的。」

正在這時候，章穎穎的電話打進來了。遲志宏問：

「章局長你好，有事嗎？」

章穎穎說：

「有事，還是很大的事。」

遲志宏說：

「我正在跟領導彙報工作，等我回辦公室再跟你說。」

章穎穎說：

「那你快點呀。」

遲志宏掛斷電話，對陳副區長說：

「這事看來還需要麻煩你了，等成了之後，讓那個小張好好請請你。」

陳副區長假作正經地說：

「不用了，不用了，小張經濟上也不寬裕。我只是覺得小張雖然年輕，但是很有才華，也很有潛力，作為管人事的領導，我應該大力支持這些年輕人。」

遲志宏說：

「陳副區長說的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如果沒事的話，我有點急事，我先走了？」

陳副區長說：

「走吧，你是辦公室主任，事務繁忙，別耽誤你的事情。小張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遲志宏有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後就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回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章穎穎回電話，電話接通后，遲志宏馬上問道：

「穎穎，有什麼大事呀？」

章穎穎卻說：

「我沒什麼事兒，就是想嚇唬嚇唬你。」

章穎穎剛才跟遲志宏說有大事，是想把昨晚的遭遇告訴他，但是，由於遲志宏說有事，她當時就沒有馬上說。

可是，章穎穎放下電話后，她突然改變了主意。

章穎穎原想把看見小剛的事情告訴遲志宏，是讓遲宏志做好預防，不要讓小剛再去報復他。但是，她又想到，這件事還是不告訴遲宏志了吧，首先是因為這件事實在是難以啟齒，不知道怎麼跟遲志宏講。還有，章穎穎一想起遲志宏最近對他的態度，她就怒火心中燒。

她想，要不是那天遲志宏不理她，我也許不會去康樂會館尋求刺激的。好吧，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傢伙，我才不為你著想了呢，最好小剛也能找到你，也去折磨折磨你。

章穎穎因為昨晚的遭遇，受到了嚴重的刺激，思維似乎已經有些混亂，想法說變就變。

而事實上，那個真正的小剛永遠不會去找遲志宏的，即使找遲志宏也不一定找到。他的報複目標只有章穎穎一人。他雖然也恨遲志宏，但是，這種恨還沒有發展到要報復的地步。如前所述，在三亞時，是章穎穎無休無止地折磨他，最後逼著他多吃了兩粒偉哥。這就是不把他當做人。然後，在他休克之後，不進行任何搶救措施，將其拋到海灘。雖然小剛當時處於休克狀態，但是屬於休克前期，他還是存在一定的意識。在冥冥之中，他好像聽到了當時章穎穎和遲志宏的一些對話。尤其是，他彷彿覺得，當時遲志宏有救治他的想法，而章穎穎卻非常殘忍地扔掉他。

如此說來，那天晚上，那個青澀一點的年輕人，就是真正的小剛。在瘋狂報復完章穎穎之後，小剛就跟他的那兩位哥們一起立即離開了奉陽。他要告別自己被世人稱為「鴨子」的可悲的男公關生活。

海南三亞的經歷告訴他，這種被人玩弄的職業雖然掙錢多，但是沒有一點做人的尊嚴，連自己的生命都不值錢。他在三亞海灘死而復生之後，就下定決心洗手不幹了。但是，他必須還要回奉陽一趟，報復一下害他的女惡魔章穎穎。因此，春節前他沒有回老家，而是在三亞打工。春季剛過，他就用打工的錢買了手機和機票，偷偷回到奉陽，又回到康樂會所。他知道，要想在這個人口幾百萬的城市找到章穎穎簡直就是大海撈針，因為除了知道章穎穎是一個局長外，他對章穎穎的單位、家庭住址一概不知。他只有繼續在康樂會所守株待兔，因為他知道，像章穎穎這樣的女人已經對男人有癮了。就像一個吸毒有癮的男人一樣，她早晚還會來這裡找鴨子玩的的。為了能等到章穎穎，他找到會所的老闆，提出在前台當服務員的要求。老闆當時很驚詫，因為小剛一直是女客人很喜歡的男公關，掙的錢在這個會所所有鴨子中是數一數二的。他為什麼不掙大錢，反而去掙小錢？前台當服務員的工資不高，而且掙不到提成和小費。會所老闆很不解。小剛就說，自己最近身體不好，等休整一段時間再上崗。老闆想，這個年輕人可能最近體力消耗太大，需要養精蓄銳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兒，於是就答應了他。這樣，小剛就開始在前台當男服務生。因為所有來的客人，不論男的還是女的，都要到前台登記換牌和換鞋，所以只要仔細觀察，不會讓章穎穎漏掉的，除非她不來。在回到康樂會所的那天，他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同在康樂會所做男公關的哥們，也就是那兩個威猛的男生。那兩個威猛的男生非常同情小剛，立即表示要幫助小剛堵住章穎穎這個壞女人。他們三個人就制定了一個簡單的報復計劃。這個計劃是那個高個子男生提出的。高個子男生提出后，起初善良和膽小的小剛覺得有點太殘忍。高個男生就說，要是我被這樣的壞女人害成那樣，我會殺了她。另外一個男生也說服小剛，後來小剛就被說服了。小剛從正月初六會所開業那天就等，等了兩個多月，終於等到了章穎穎。那天章穎穎跟另外一個胖女人走進會所，第一時間就被小剛認出來了。等章穎穎和那個女人換完手牌后，小剛立即電話通知了那兩個威猛的男生。報復計劃按部就班地進行。當小剛在包房觀看那兩個威猛的男生瘋狂地為章穎穎提供服務以至於讓她求饒時，心裡就有了滿足感。下一步就該小剛親自動手了。特別是當小剛發現章穎穎屁股上有一顆明顯的黑痣后，更加確定了這個女人百分之百是章穎穎了。於是，看上去很殘忍的那一幕發生了。在實施完報復計劃后，小剛他們就按著事先的約定，一起離開了奉陽。這樣看來，小剛報復的主要人物是章穎穎。他不會像章穎穎此時期盼的那樣，有朝一日去報復遲志宏的。

遲志宏在陳副區長辦公室時，章穎穎在電話中說有大事，而現在章穎穎又說沒事了，就覺得章穎穎今天精神有點反常，於是說道：

「你真會開玩笑，一驚一乍的。」

誰知章穎穎冷冰冰地說了一句「我沒事了」，就掛斷了電話。章穎穎這一出爾反爾，把遲志宏搞得有點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