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思索21

有蘇輕那個不按牌理出牌的主子，其他人再怎麼不合規矩他也不會覺得太奇怪。

「蘇姑娘今兒個剛剛從我手中拿走了雪國重要官員的資料。我想知道，她要這些資料要幹什麼？具體計劃是什麼？」非花緊緊盯著楊過，眼裡閃著勢在必得的光芒。

「主子沒告訴您嗎？」楊過不回答，反問道。

「楊兄，你應該清楚，我家主上完全值得你們信任，蘇姑娘之所以不說，是不想讓我們捲入。」沐影插口道。

他知道，他家主上不善於說一些請求和解釋的話，只好由他來代勞了。

「我知道，如果主子不信任非公子，就不會讓非公子幫忙去弄那些官員的資料了。只是，主上既然不想讓你們捲入，我也不敢自作主張。」楊過淡淡解釋道。

「我想，楊兄應該不是沒聽過仙魔洞吧？」非花淡淡開口，語氣輕的像羽毛，字裡行間卻又帶給人重逾千斤的感覺。而且，他稱楊過為楊兄，足以說明對楊過的重視和尊敬。

「仙魔洞？！我當然聽過。」楊過的聲音里明顯帶了訝異。

難道這二位和那個神秘的門派有什麼關聯嗎？

「那你有聽過仙魔洞怕過什麼人，或者什麼事嗎？」非花繼續淡淡道。

「沒……有。」饒是楊過總是冷靜如山的人，也暗自吞了一口口水。

實在是仙魔洞的名聲太如雷貫耳了。江湖上，不管是那些殺人如麻的大魔頭，還是名震天下的大俠，只要聽到仙魔洞三個字，都要片刻間屏氣凝神，愣上一愣。

那是一個深不可測的組織，做事無規則可循，完全遵循個人喜好。

而且，這個組織神秘無比，沒有人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在哪裡落足，什麼事會惹他們不悅。

江湖上，所有人能躲則躲，從不敢輕易和這個組織結下樑子。因為，惹到他們的人，不管是皇親貴族也好，還是江湖巨擘也好，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只是，近百年以來。仙魔洞的眾人已經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了。

「那就對了。楊兄儘管告訴我們好了。」沐影在非花的示意下，掏出懷中象徵仙魔洞的令牌，放在楊過面前，「楊兄應該認得出，這是仙魔洞的令牌吧？」沐影淡淡看著楊過。

「是，在某些敘述武林大事的秘籍中看過。」楊過強迫自個兒冷靜下來，語氣平平道。

別人也許沒見過，但他以前也曾是雄霸一方的****巨擘。曾被上任門主耳提面命，見到持有這種令牌的人，千萬不可惹。如果說他的門派是****上的霸主的話，那仙魔洞就是****上的王。

楊過的額頭上出了些許薄汗，呼吸也有些不穩。

「那楊兄現在是不是認為，我們捲入蘇姑娘的事，也無妨了？」非花微笑著開口。

「是，我想，有了二位的幫忙，主子的事會進行的更順利。」楊過暗自吸了一口氣，開始詳細敘述蘇輕的目的和具體計劃。

非花和沐影二人越往下聽，眼睛睜得越大。這是他們認識的蘇輕嗎？那個笑笑的好像總是少根筋蘇輕，會想出這麼一個龐大的計劃，並且決定著手執行？！

天！沐影有撫額嘆息的衝動。怪不得蘇姑娘不讓主上知道這些事呢。這些事，一般人確實不宜卷進去。

非花的雙手越握越緊。驚訝過後，非花胸中湧上淡淡的心疼，是怎樣的心痛和絕望，讓那個總是笑得燦爛開懷的女子，舉起了復仇的劍？

就在白日里，她還巧笑倩兮，調皮得像個不知人間憂愁的小女孩，而她心中竟偷偷藏著如此沉重的事不願意讓他知道。她那麼柔弱的肩，究竟是怎樣擔起如此重擔，卻還能笑得一派雲淡風輕呢？

他發過誓，要為她撐起一片晴朗的天，不讓她沾染半點憂愁和危險的。可是，他好像食言了。非花心中湧上濃濃的無力感。

他不想讓她乾淨的笑靨里沾染上任何憂愁和哀傷，可是，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憂愁和哀傷纏上她，無能為力。他從來不知道，他是這麼無能的人。無能到甚至不能讓一個女子無憂。

「好，知道了。以後，蘇姑娘有什麼新計劃，還麻煩楊兄及時通知我們，仙魔洞上下定會全力配合蘇姑娘的計劃。」非花說完，猛然站起身，快速向屋外掠去，瞬間就沒了身影。

「楊兄，告辭。」沐影匆匆和楊過打一聲招呼，快速追了上去。

主上突然變得不開心。為什麼呢？沐影一頭霧水地向非花追去。

楊過望著二人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暗自咋舌，果然身手不凡，比他高出不是一節半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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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万俟府，薔薇園。

希爾灧在卧房裡不停地踱來踱去，口中喃喃咒罵著。

一個雪國侍衛戰戰兢兢躬身立在她身後。

這一個月以來，從雪國不停傳來各種各樣關於她的怪誕消息，雪國上下一陣騷動。

有人舉起義旗，說要消滅暴君希爾灧。真是荒唐！她希爾灧什麼時候登上王座了？！

朝廷內部也有很多人，以她以前的那些政敵為首，集體上書彈劾她，說什麼為了平民憤，要剝奪她手裡的政權、兵權，甚至還要將她貶為平民。

那些往日支持她的人，不是倒戈，就是神秘暴斃。她希爾灧現在是四面楚歌。

就連她那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也在眾人的壓力下，開始動搖，真的開始考慮剝奪她手中的權力。哼！那個忘恩負義的小子，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助他登上王位的。

這一連串的事件。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一切都是有人為扳倒她而設計的陰謀。

但是，她卻怎麼也想不出，誰有這通天的本事和驚人的智慧，想出這麼多招數來對付她。

她以前的那些政敵，沒有人比她更了解他們，都是一群翻不起大浪的角兒。那就是她新近惹到的人了。

秦太尉？！希爾灧眉頭一皺。是他嗎？早就聽說這個老傢伙權勢滔天，不僅在風國，甚至在雪國和炎國也有他的勢力。

「阿廖沙，派我們在風國所有的暗哨，去查查秦府最近的動向。我懷疑，最近一連串的事件，都是秦家搞出來的。」

她太小看那老傢伙了，才會著了她的道兒。

「還有，從現在開始，我們反擊，派人聯合秦太尉朝廷中的對頭，開始對付他。誰要是幫他，就讓他消失。」希爾灧喊聲道。

「是，公主。」阿廖沙滿頭冷汗，恭敬應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同樣的方式，讓秦太尉成為眾矢之的。」

「公主的意思是……？！」阿廖沙膽戰心驚地抬頭望向希爾灧。

他實在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讓秦太尉成為眾矢之的」。他這不還沒查到秦太尉做過什麼事嗎？

「蠢貨！這也要我教你。不管是鳥的肚子里還是石頭上也好，就像前段時間他們污衊我的那樣，散播對秦太尉不利的言辭，讓風國皇帝幫我對付他。」

「是，公主。」阿廖沙立刻應道。生怕慢一點，他盛怒中的主子就會讓他腦袋搬家。

可是，前段時間出現的那些語言不是神的旨意嗎？怎麼成了秦家做的了呢？那些現象可是人力很難為之甚至不能為之呢。就像那個大火，那個莊稼突然枯萎。那個炸出的巨大山洞，他怎麼也想不出人力怎麼完成的。

所以，他認為那全都是神諭，公主猜錯了。他從以前就認為，他家主子就是雪國事實上的女王，而且總有一天會登上王位。至於炎國，主子不是一直都在設法控制，並打算伺機消滅嗎？

所以，神說，主子將是雪、炎兩國的君主，是沒錯的。至於說主上會是個暴君，他也……不是很懷疑。主上私下對他們這些屬下的脾氣可不就暴躁的很嗎？他們是敢怒不敢言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跟著這樣的主子才有前途啊。總比跟著一個被人踩在腳下的主子強吧。他們雖然在自家主子面前戰戰兢兢，但是，到了別家的奴僕面前完全是爺一樣的存在，即使是那些地位很高的大人和嬪妃們，對他們也是恭恭敬敬的。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下去執行？！」希爾灧怒聲道。

「是，公主，屬下這就去。」阿廖沙快速應完，匆匆轉身出門。

公主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阿廖沙悄悄抹了抹汗。可是，要怎樣完成那些神諭一樣的任務呢。他實在想不出啊。只能挑幾個簡單的了。

希爾灧坐在凳子上直喘氣，其實，她也懷疑那些是真的神諭，畢竟那些事中的幾件事人力是很難做到的。而且，那些出現的文字，恰好就是她未來的規劃。她也相信，她能做到。

只是，那些沖著她來的一連串事件，她就肯定是有人利用最近的神諭事件聯合眾人有計劃有預謀地對付她了。

哼哼！他希爾灧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扳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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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日，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秦太尉的大兒子秦耀華來到秦太尉的那車旁。

「爹，怎麼辦？皇上一定不會放過秦家的。我們還繼續進京嗎？」秦耀華焦急道。剛才有人來報，又出事了。他想，他爹也一定已經聽說了。

秦太尉有三個兒子，現在只有大兒子在他身邊，其餘兩個兒子依然在京為官。在三兄弟里，秦耀華比較老實敦厚，所以秦太尉沒有讓他繼續為官。

就在前幾日，京城附近的漁民，在河裡撈上的好幾條魚，肚子里有同樣的錦書，錦書上言：秦珏，風國之君。

秦珏，就是秦太尉。

前幾日，對於「魚腹中出現錦書」一事，他京中的兩個兒子已經來信詢問。同時來的還有皇上的聖旨，限秦家上下十日內入京面聖。

而就在昨兒個，在皇陵中，又神秘出現一塊巨石，大石上有字：秦珏滅風。

「是那個王八蛋，這麼陷害老夫？！」秦太尉鬚髮皆張，氣得臉色發白，不停喘氣。

現在，又出現了皇陵中出現帶字巨石的事，他現在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自古以來，對於這種事，各代的君王都是本著「寧可錯殺一百，不會放過一個」的原則處理的。看來，這次他這條老命是保不住了。

就連秦家上下，保得住保不住，也不一定呢。

「爺爺，一定是希爾灧那女人陷害你的。前一段時間出現了關於她的那些怪事，她受到啟示，就反過來對付你。」得到消息的秦彥武，驅馬過來嚷嚷道。

秦彥武氣得滿面通紅，拳頭握得死緊。

「罷了！罷了！老夫活到這麼一大把年紀，竟然栽在一個小女娃手裡。老夫不甘心啊，不甘心啊。」秦太尉喊道，有兩行濁淚爬下他滿是皺紋的臉。

這時，驕陽似火，炙烤著地上的萬物，熱的人喘不過氣來。眾人的臉上都掛著焦躁、怒火和熱汗。

秦太尉含淚的眼慢慢閉上，猛然向一旁慢慢歪道。這把在一旁伺候的小廝嚇壞了。

「老太爺，老太爺……」那小廝一迭聲地呼喚。

「怎麼了？怎麼了？」馬車外的眾人急得直探頭。

「快！快！把老爺扶下馬車。」秦家的老管家還算鎮定，吩咐身邊的人道，「把老爺扶到旁邊的小樹林里，這天兒太熱了。」

眾仆佣七手八腳地把秦太尉扶下馬車，按照老管家的吩咐，把秦太尉簇擁著扶到了旁邊的小樹林里。

到了小樹林，有人在地上鋪了一個毯子，眾人扶秦太尉靠著一棵大樹坐下。

老管家拿來隨身帶的水囊，喂秦太尉喝下。秦太尉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氣，緩過勁來。

「老爺，寬心，寬心。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的。」老管家一邊在旁撫著秦太尉的胸膛為他順氣，一邊安慰道。

「是啊，爹。皇上未必就信這些荒唐的事。您不能倒下，不然就稱了那女人的意了。」秦耀華抹著額頭上的汗，焦急道。

「我兒，你不知道，前幾天你二弟、三弟來信，說朝中很多官員乘機彈劾我們父子，其中包括那些與我們向來交好的官員。那丫頭這是完全不給我活路啊。」

「爺爺，我們要不要去找一下万俟家？万俟家出面的話，皇上和朝中上下都會給幾分薄面的。」秦冠文思索半響，建議道。

「唉……傻孩子，碰到這種事，各人躲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往上湊？！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即使是万俟家，也不會惹這種麻煩上身，皇上向來忌憚万俟家，万俟家為我這種反臣賊子求情，那不是明擺著惹皇上更為忌憚嗎？」

眾人聽了，心中都一片冰涼。難道……他們秦家上下……就這麼冤枉而死？或者與朝廷決裂，從此過著流亡的生活，背著亂臣賊子的罵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