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第429章 前世之仇，今世之怨（3）

鳳柒的聲音陡然抬高，這話語間全是尖銳，讓鍾離煜的話全部梗在了喉嚨里。

他清潤的面上爬滿了哀意，卻沒有再辯駁。

鳳柒垂了垂眼，道：「罷了，我的命總歸是你給的，咱們之間的恩怨也該是一筆勾銷了。」

她如此說，鍾離煜非但沒有一點點的解脫之感，卻覺得心頭一震，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鳳柒：「咱們之間早已承諾，你還沒有了解全部事實之前，不要那麼快將我划進仇敵的界限中……」

他話未說完，鳳柒抬手將他的手臂甩開，緩緩道：「難道你覺得我現在還只是記得前世的一星半點？」

她這話反問出口，鍾離煜整個人一驚，「你真的全部想起來了？」

鳳柒直視著他，眸子里全是漠然的氣息，她上前一步，到他面前，二人一靠近，氣息纏繞，令鍾離煜心中一震。

她垂著眼，繾綣的睫毛撲閃撲閃的，讓鍾離煜的心也跟著閃爍。

她的聲音像是帶著無盡的哀怨，在鍾離煜的耳邊纏繞。

「你如何將我帶回的洳冥幻境，如何教我法術，在我報仇之後，又是怎麼將我魂魄散盡，這一樁樁事情，我全部都想起來了，這麼說，你能否卸掉你面上的深情？什麼時候，你才會用你的真面目來面對我？」

這些話出口，像是枷鎖一般，緊緊的捆住了鍾離煜的心。

他的面色逐漸慘白，眼神中也瀰漫著無盡的哀傷。

「青檀，有些事你不懂……」

「是，我不懂。」她吐出這句話，身子陡然退開，鍾離煜再次扶住她的手又僵在了半空中。

鳳柒轉過身子，背對他，繼續道：「我是不懂你為何要將我帶回洳冥幻境，我只是個普通的人類，但是見到千奕尋的那一刻我便明白了。」

她話說到這邊一頓，聲音陡然抬高：「因為我中了魔毒啊，因為我是中了魔毒還不死的人！」

這些話她說得咬牙切齒，彷彿心裡的怨恨又再次涌了上來一般。

鳳柒垂在身側的手捏了一捏，閉閉眼，將情緒緩住。

這個瞬間，鍾離煜差點以為，當年的青檀又回來了！

一旁的清塵直到現在才意識到眼前這是什麼情況。

鳳柒側目看他的時候，清塵一臉呆住的模樣令她唇角勾起：「清塵，我想起過往來了，你難道不高興？」

聞言，清塵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

高興嗎？應該要高興的，畢竟這下子主人才是真正的回來了，可是……他心底為什麼會有些許不安？

他遲遲不開口，鳳柒也只是輕哼一聲，道：「難道你覺得我應該什麼都不記得好？」

「不，不是這樣。」清塵反應過來連連搖頭，可是話語間卻有他自己都察覺不出來的心虛。

鍾離煜站在鳳柒的身後，感覺到她身上的威壓，心底的哀意已經蔓延至全身。

然而，就在此刻，鳳柒卻頭也不回的開口：「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我不是原先的青檀，不會因為你幾個眼神拋過來就喪失了自我。」

說到這裡，她忽地轉頭，厲聲道：「我也絕不會再讓自己落個魂魄散盡的下場！」